“咯吱,咯吱,咯吱。”
永和宫前往西五所的宫道上,断断续续的传来鞋底摩擦雪粒的声音,以及宫人小声的劝慰声。
“主子,咱们还是坐轿子回去吧,您这在雪地里走一趟,这万一摔了,或是感染了风寒,那可就要遭罪了。”
宁澄澄的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素梅的劝告声,但宁澄澄却只觉得,那声音隔自己很远,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毕竟她的脑海之中,此刻回响着的,只有她的不解困惑与震惊:
“怎么会这么快呢?为何会这么的突然?”
“为什么明明是一条鲜活生命的逝去,在这座宫廷里,却没有掀起任何的水花呢?”
是的,三公主没了,就在宁澄澄得知她在历史上的早夭,却不知道她是为何早夭,甚至不知道她是具体哪天死去的时候,那个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姑娘,感染了天花病毒,没几天,便逝去了。
而就在刚刚,宁澄澄想去永和宫,再看看那个孩子,却也只能被无情的拦在了外面,因为永和宫上下正在大规模封闭清扫,以防天花病毒传染宫廷。
于是,宁澄澄也只能远远的看着,捂紧了口鼻的太监们,以各种东西垫手垫肩之后,扛着一口小小的棺材,远远的将那个半个月前还鲜活的小姑娘,送出宫去。
她曾经问过,像三公主这样的,会被葬到哪里去,结果却没人知道,他们只知道,皇家虽然有专门为早夭的皇子公主准备的埋骨之地,但像三公主这样因疫病而死的,是不会被葬在那里的。
所以,结论就是,这个小姑娘,只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康熙十七年,皇四女,三公主殇,而已。
而宁澄澄所得知的天花的可怕,还不仅仅在这小姑娘的快速逝去上,还有她脑海中里不停响起的系统的声音:
“积分-1,积分-1,积分-1,积分-1……”
以往从来不给宁澄澄制造焦虑,不告诉宁澄澄她有多少积分,也不告诉她涨了或者减了多少积分的系统,此时此刻,像换了个性格似的,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在她的脑海里播报着此刻宁澄澄失去积分的速度,这让本来就心情复杂,难以接受天花病毒之凶猛,人命失去快速与渺小的宁澄澄,更加的心烦意乱。
“行了,拜托你别报了。”
她在心里阻止道。
“呵呵,我不,我就是让宿主你知道,你下的那个,那你自己的积分给其他人挡病毒这件事,究竟有多离谱!”
系统叛逆开口,然后停了一下,继续开始播报积分-1。
宁澄澄沉默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系统的话,因为在得知三公主在她猝不及防之下得了天花,众人都人心惶惶,系统却只提出可以让她用积分抵扣来让宁澄澄避免沾染上天花病毒的时候,宁澄澄不忍天花病毒肆虐宫廷,尤其是那些宫女太监,于是跟在系统的极力反对下做下了那般的交易,这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但她的积分是有限的,总有一天会扣完的,那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看来,是时候把先前所想的牛痘之法提上日程了,但,这种办法,系统本身就反对,加上她的积分,是远远不够的,倒扣也不行,那她究竟如何不着痕迹的提出来?
“主子,又开始下雪了,恐怕要下好一阵子了,咱们还是快坐上轿子回去吧。”
素梅的话让宁澄澄终于回过神,抬起头,果然就见点点白雪,再次从天而降,又恰此时,远远的似乎有走过来的宫人趔趄了一下,差点摔跤。
宁澄澄于是终于点头:“好,咱们乘轿回去。”
“好咧!”紫珠开心的笑开,转身去招呼后面一直跟着的轿子,小太监们小心翼翼的快步上前,宁澄澄弯腰,素梅趁机帮她掸了掸雪,宁澄澄在进轿子之前开口道:“你们两个,也把伞打上吧,至于他们几个,记得回头给他们煮碗羊汤驱驱寒,吃点羊肉补一补。”
“是,奴才晓得。”
“谢主子恩典。”为首的抬轿小太监欢欢喜喜的应了,宁澄澄放了心进了轿子。
在宫里住了几年,宁澄澄也知道了很多宫人们的生存之事,像这些个抬轿的小太监,可以说是最下等的苦力粗实太监,赏他们银钱布匹,他们都留不住,会被比他们地位高的人拿了去,倒不如赏些能直接进了肚皮的,倒更实惠些。
宁澄澄没想过要改变这些,毕竟她人微力薄,也只能尽自己所能想到的了。
进了轿子,抱上了素梅塞过来的手炉,宁澄澄原本在寒风中冻得木得没什么知觉的身子渐渐有了暖意,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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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开始微微犯困,但她强迫自己不能睡,努力去思考究竟该怎么把牛痘之事半成。
正此时,她的耳边又传来紫珠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老天爷怎么想的,这都二月里了,怎么还下雪,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今年的春耕。”
紫珠是底层包衣出身,自小在农家长大,小选留在宫里之后努力上进,后来被赫舍里氏挑中来了宁澄澄的身边,办事利索爽快,唯一的毛病就是嘴有的时候说话不太妥当,但这些年在素梅的影响下已经改了很多,不过宁澄澄很喜欢她的性子。
“估计是会,我以前听姑姑们说过,如果这一年的冬日太长,地就会太硬,耕田的时候会比较艰难,人畜都要出大力气,听说有一年有个地方,就因为春天耕地,累死了两头牛,结果那个县官都被朝廷重罚了。”
听着素梅一反常态的居然跟紫珠聊起天来,宁澄澄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她明白这两个人的用意是为了让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们的谈话上,这样,她的脑袋里,就不会想东想西了。
但是,你们这不说那不说,偏偏我在想牛痘,你们就说到了牛身上,真的是……
不知你们主子现如今“馋”牛啊……活牛!
可惜,在这宫里,她又出不去,就算是出去了,以她的身份,压根儿不可能见得到牛,更不可能接触到养牛的人,哪里去整牛痘?
“诶,这地居然硬到把牛都累死了吗?啊,那就难怪今年的‘亲耕礼’推迟了。”
“嘘,亲耕礼也是你我能议论的?”
素梅压低了嗓音制止说话没注意分寸的紫珠,却不知道,轿子里面宁澄澄一瞬间困意全消,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对了,亲耕礼!
亲耕礼,乃是每年正月末到二月初,由皇帝亲在先农坛的一亩三分田内,亲自扶犁耕田几个来回,以示皇帝对农业生产的重视。
那么既然要进行亲耕,又怎么可能让从来不干农活的皇帝自己下死力气?让人力在前面拉犁更是不可能!所以就在亲耕礼上,就一定会用上耕牛!
皇帝御用的耕牛,又怎么可能会交给养牛的外行?
想到这儿,宁澄澄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看来,是时候,该给胤礽上一节实践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