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尼尼发出震惊的声音“不会是生病了吧!”
花寻“没有没有,我身体很健康的。”
尼尼“!你的声音也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花寻欲言又止。
她觉得给好朋友说她昨天晚上哭了一宿把嗓子哭哑了这件事很丢脸而且也不想让尼尼担心,于是说自己可能水土不服。
尼尼?
尼尼“什么是水土不服啊?”
花寻“水土不服就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因为不太能适应那里的气候和环境所以身体会表现出一些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地方。”
尼尼的颜色依然很费解。
花寻思考了一下,决定用一种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
花寻“就是你在极寒地区和极炎地区会有不同的反应。”
尼尼大惊失色“啊什么!这艘船竟然这样的!花寻你小心点,那你不要出房间了!”
不是这样!
总之,虽然理解上可能有些出入,但是尼尼基本理解了水土不服的意思。
(船因为自己的工作能力被污蔑突然出声为自己大声辩驳,并调整了花寻房间的温度这一点或许功不可没)
这通联络是尼尼打来的。因为花寻请了长假,见不到好朋友让活泼开朗的史莱姆稍微有点寂寞。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
“埃利奥特医生之前连打两场决斗。”尼尼一边吃零食一边说“我觉得他可能有点大上头了,对于多拉贡来说战斗也是一种度过易感期的好方法,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不适的症状了,连信息素都恢复正常。你知道之前有多离谱吗?连我这样的beta都不能在他身边多停留,因为会被熏吐,天哪,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他悄悄的说“我觉得他可以给自己挂个号,他前段时间连腺齿都收不住,感觉简直像是那种暴走前夕的表现,他自己说这是戒断反应没关系,单号是我觉得不是这样。”
史莱姆颜色变得高深莫测,全身抖了抖,这个动作可能是摇头。尼尼说“总之,我觉得埃利奥特医生怪怪的,你回来之后还是小心点。”
花寻“好的好的。”
回来还得一段时间呢。
心中想着,人类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这样无所事事的一直躺着。
乡愁和悲伤的情绪在眼泪的冲刷下渐渐淡化,人类特有的“来都来了”的心态渐渐冒出头来,而且这趟星际旅游价格非常高,如果只是待在房间里透过窗子看外面,总觉得比较亏本。
“想出去看看?”文森特右边脑袋的耳朵动了一下“你改变主意了吗?多待两天?”
花寻“不是,我是想下去走走,我会赶在启航之前回来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别这么说,我们是为你服务的。”三头犬思索了一下,当即同意“可以,现在没什么别的准备工作,你想出去可以让警卫和你一起,别走太远。”
文森特对原本的计划做了简单修改,将这一天划分为用于休整的时间,他们会在傍晚时分启程返航,在这之前花寻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花寻有点不好意思“感觉有点麻烦你们。()?()”
文森特“也不全是因为你,船也要休息一下,航行的时候我们可以轮班休息,但是船要一直保持清醒,很辛苦的。这样安排更妥当。?()12??????()?()”
走廊的灯光突然频闪了一下。
接着就是船感动的声音。
船“!!大狗!你真是一个好狗!我以后再也不和花寻说你是‘冷酷无情机器臭狗’了,我保证!()?()”
旁边的墙壁隔板突然打开,从里面飞出两根管道像手臂一样抱住文森特的三个脑袋,蹭蹭蹭。文森特忍耐了几秒钟,然后把管道从自己身上解开,塞回隔板,把隔板关上。
“如果你愿意稍微等待一会儿,我的工作很快就做完了。()?()”
文森特“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花寻“好啊,那我在船附近玩一会儿,你不用着急。”
人类再次踏上荒芜的地球。
这一次,虽然心情依旧复杂,但是其中沉重的部分少了许多。之前在地上留下的连环画已经被风抚平了,现在地面上又变得光秃秃的。
但是那层土还是虚的人类,上去踩了个脚印。
花寻“芜湖,这是我的一小步,也是人类的一小步。”
她往前迈了一大步“现在是我的一大步,也是人类的一大步。”
在自言自语当中获得乐趣一直是花寻的拿手好戏,她很擅长哄自己。把脚印的照片拍下来,花寻觉得可以和朋友们分享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她的通讯列表人不多,与其中的大部分人也没有十分密切的关系,一时间让人有点犹豫,除了尼尼之外,她竟然不知道应该把这个照片发给谁。
或许以后会好一些吧。
花寻乐观的想。
然后把这张照片发了一条公开动态。这是她第一次发布公开动态,没有配文,但花寻觉得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放弃幻想之后,人就会更加脚踏实地的生活了,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人际关系也好,没有了“好想回家”这种退路之后就必须要重新建立家园,建立家园是不能只在理想当中建立的,她会更加紧密的和一些东西联系在一起,这些联系会像蜘蛛的丝,丝线织成网,筑起一个新的家。
还没关闭中断,她发现自己已经收获了第一个点赞。
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花寻“戴达罗斯,你好快啊。”
她指了指那个赞“我才刚发出来。”
“刚才我看到你在这边,还以为你在想事情,没有贸然打扰。”人马说。
他的手套是某种液态感极强的金属,摘掉手套时比起“脱”的动作更像是手套融入了其他部分的铠甲之中。他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人类有点肿的眼皮,那里的皮肤因为肿胀稍微有点发热,但并不是炎症。
花寻仰着脸没有躲开。
之前船员医因
为这件事情还感到非常自责,一路走下来大家都对她的健康状况表示担忧,虽然人类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就是觉得她好像是那种会因为过度悲伤轻易死去的脆弱生命。()?()
好吧,跟这些超人相比,人类确实很脆弱。
?本作者使魔幽梦提醒您最全的《唯一人类在星际人外世界的日常》尽在[],域名[(.)]???.の.の?
()?()
但是即便是脆弱的人类也有其独特的生存智慧,就比如这个人类,她现在已经重新燃起了向前的勇气,又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人了!()?()
人马的手指不如黄鼬的爪子柔软。()?()
他常年要拿武器,手指上有一层硬茧,触碰时不至于刺痛,但戴达罗斯的触摸相比起其他人更有.怎么说,触摸感?
没有毛茸茸,也没有金属的冷硬,同样是人类的手指,血肉、骨骼、皮肤,手指上海都有圆圆的指甲,但是这双手比起花寻的总是显得更加有力。
戴达罗斯“看来你好多了。”
花寻“嗯,我已经好了。”
今天戴达罗斯依然是重骑兵着装,按照警卫员的职责,所有需要在陌生星球行走的活动中,警卫员都必须确保自己处于战斗姿态。
犹豫再三,人类还是试探着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花寻“我可以摸一下你的盔甲吗?”
戴达罗斯笑起来“你想摸哪里都可以。”
高头大马屈下前蹄,让花寻能更好地观察这幅盔甲,也践行自己刚才的话。现在花寻想摸哪里只要伸伸手就能够到了。
这姿势莫名的带了一些奇怪的宗教意味,像是参拜又像是骑士的屈膝,这身盔甲本身就让被武装起来的人马在形象上往骑士的方向靠拢,现在他做出这样的动作,花寻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她摆摆手说不用这样。
“我看看你的手甲。”她说“这样就行了。”
人类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被金属包裹的手背上。
戴达罗斯“盔甲并没有和我联觉通感,你不用这么谨慎。”
点在手背上的手指变成了轻轻握住手甲,她偶尔捏一捏,还要去戳一下手甲连接处的倒刺。盔甲没有金属特有的凉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这个金属好像并不是像它看起来的那么坚硬。
戴达罗斯“你没感觉错,它是流态的。”
就像刚刚摘下手甲时它会融入其他部分一样,现在也是一样,这样的设计避免了在日常磕碰中对环境和人员造成的误伤,减少损失。
花寻觉得很厉害。
她有点好奇“还有联觉通感的盔甲吗?”
那不是没有保护的作用了?
戴达罗斯“有的,那种盔甲更像是便携式机甲,感官联动之后能够应对更多的战斗。”
花寻“那被打中不会很疼吗?”
人马发出一声笑声。
“会的。”
星际的生物能从一次又一次的进化当中存活下来,对于疼痛的忍耐力已经成为了生存的一环,他们不在意疼痛,只在意没有意义的疼痛,只要能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疼痛也可以是通往胜利的手
段之一——更何况如果情况已经坏到要使用那种盔甲,那时候没人会在意被打中的疼痛。()?()
人类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那双手从他的手甲上收回去了。
?想看使魔幽梦的《唯一人类在星际人外世界的日常》吗?请记住[]的域名[(.)]???*?*??
()?()
被轻微的支撑握住抚摸的感觉消失了,戴达罗斯僵了一下,随后他提议“你想试试吗?”()?()
花寻瞪大眼睛“我可以吗?”
之前戴达罗斯身上一把“最轻的剑”都压得人动弹不得,这身盔甲是我可以穿的吗?!
戴达罗斯“你想试试吗?”
花寻点头“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可以。
流体金属延展性很强,戴达罗斯从自己的身上分出了大概一个指节那么大的部分给花寻玩,包裹过来的时候,比起“穿上”花寻觉得这种感觉更像是“裹住”。她以前玩过一种公园的水上浮球,人可以进入巨大的塑料充气球里,在水上像仓鼠滚球一样移动,这种盔甲就很像那种充气球。
但是有些部分又很贴合。
比如手部,比如颈部,好像没有被衣服包裹的皮肤都可以和金属贴合起来。
她征询的看向戴达罗斯,人马点了点头。
戴达罗斯“你在外面不能脱安全服,这样就是极限了。”
但花寻依然很高兴“没关系,这样很好了!”
人马站在原地看着看着花寻穿着盔甲快乐的跑来跑去。
他想,还是这样生机勃勃的样子看起来最适合这个人。之前她总是闷闷不乐,来到这里更是如此,总是微笑的人类身上浮现出一种令人不解的孤独,那时即便站在身边,也依然觉得距离她好像亿万光年。
戴达罗斯讨厌这种感觉,也不喜欢看到人类抱着那个装满泥土的罐子时脸上心酸又落寞的神情。
那个时候他会觉得花寻好像是有别与他们的另一种生物。
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他们穿着同一套盔甲,她被流体金属包裹着,还能跑来跑去——啊,摔倒了。
蹄子哒哒的跑过去,在他扶之前花寻已经自己拍拍土站起来了。
戴达罗斯“没事吧?”
花寻“没事,一点小伤。”
文森特处理完自己的工作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这样的场面。
虽然摔了一跤,但这并没有影响人类的好心情,她和文森特打了个招呼,说稍微走远一点,去拍几张照片和船的合影,然后穿着盔甲跑远了。
人类走掉了,场面突然安静下“这种行为有可能磨花安全服的徽纹。”
戴达罗斯嗤笑“别逗我了,如果我能让这么点金属把徽纹磨花,这一趟你根本不会叫我来。”
反着说也一样。要是文森特调过的徽纹这么容易就会被磨花,那他也不配叫来这么一船人了。
但文森特依然不赞同戴达罗斯这样的做法。
文森特“有安全隐患。”
戴达罗斯“星际旅行本身就有安全隐患,让人开心的事情都有安全隐患。
无论你怎么想()?(),
只要情况还没到失控的地步?()?[(.)]??♂?♂??()?(),
我更想看到她高高兴兴的样子。”
这话没错。谁不想让人高高兴兴的呢。
但冷酷的领航员依然没有对这一行为表示赞同()?(),
他只是不再说一些反对的话()?(),
沉默的用黑色巩膜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文森特“称职一些,警卫员。”
戴达罗斯“是你对她有点过度保护了,领航员。”
文森特“她身上的容错率太低了,承受不了任何意外,我会杜绝所有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戴达罗斯“我赞同你的观点,但是这是你的工作老兄,满足客户的需求才是我的天职。”
文森特嫌弃又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想满足,可惜她不会提出别的要求。”
戴达罗斯灿烂一笑“别说得好像只对我不会提出一样,你不也一样吗老兄。”
说完,那个蹄子在地上踩了踩。
戴达罗斯,没什么诚意的“不好意思哈,本有点怪,但之后我会找个机会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怪不到你们头上。”文森特“怪我自己。”
怪你自己什么?
人马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想拍拍兄弟的肩膀安慰安慰他别自责,无论如何他都很感激文森特给了自己和花寻认识的机会.然后看到对方的眼神变得更加怪异起来。
文森特拍掉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三头犬抖抖毛,语气十分平静“我是怪自己没有把你们全杀了的实力。”
戴达罗斯“.嘿,这个确实是要怪你自己。”
你纠集得这帮人都个顶个的难打,想团灭他们真的还挺不容易。
这场聊天实在花寻回来的时候停止的。她拍了一些满意的照片,并快速把它们发给了尼尼和法贝,配文“快看我!我超威风!”
跑回来之后花寻就把盔甲还给戴达罗斯。运动让人类出了些汗,包裹在他身上的盔甲重新回到戴达罗斯身上的时候仿佛还带着热气腾腾的温度。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在那些盔甲彻底融入的时候,人马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他觉得.好像有哪里在发烫一样。
花寻向两人发出了邀请“可以到处走走吗?走远一点。”
文森特“可以。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一样啦。
于是花寻随便指了个方向“去那边吧。”
·
对于花寻来说,起码或许还是一项不太熟练的技能,但骑人马,她已经非常熟练了。
只要戴达罗斯弯腰,她就会习以为常的伸出手去,被人马抱到他的后背或者手臂上。比如现在,戴达罗斯摘掉了一边的臂甲让花寻坐在他的手臂上,然后看了一眼文森特,有点恶趣味的询问“怎么样?我还有一只手要不要我也抱抱你啊?”
文森特“.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恶心。”
三头犬脚尖在地上拧了拧。
“虽然我不喜欢抱
人马。”他说“但是我可以在终点等你。”
戴达罗斯“嚯,
好大的口气啊。”
赛跑的话,
人马是不会输的。
某种竞争意识弥漫在两人之间,
信息素也在暗暗较量,
然而在发令枪响起之前,人类突然举起了自己的手。
花寻“稍等两位,我有话说。”
她清了清嗓子“路上奔行速度不能超过五十公里每小时,不然我会呼吸不畅,也有可能被剧烈的风吹成面瘫和偏头痛。”
文森特啊。
戴达罗斯啊。
还、还有这种情况吗
人马有点不满的颠了颠手臂“唉,你要不要去锻炼一下身体啊,花寻。”
花寻“我也很想通过锻炼身体获得过人体魄,但是如果标准是你们这种的话我觉得这辈子可能不太行了。”
“没关系,这样也行。”文森特说“我们慢慢走,你随时可以喊停。”
于是他们就用50km/h的速度慢慢走起来。
花寻忍了一会儿,她觉得差不多走的足够远的地方,举起了手。
“亲爱的朋友们。”她声音慈祥“接下来我为大家演示一下什么叫慢慢走。”
她重新站到了地面上。
站在地球上,花寻仰着头向上看,繁星满天。失去太阳之后在地球就陷入了永夜,没有光污染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光。
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动画片里反派动不动就要“让整个世界陷入永夜”“夺走所有的光明”,她还认真想过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那时花寻小朋友还想不到太阳对于农作物、能量循环、生命繁衍有怎样的作用,她只是觉得一到晚上就得睡觉,大反派只是想创造一个能够永远睡觉的世界。
虽然不能出去玩也不能去上学,但晚上睡前可以看半个小时动画片,这样想想大反派好像也没坏到哪里去。
但是现在真切的站在了失去太阳的地球上,花寻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反派还是很坏的啊。”
散了一会儿步,在花寻觉得时间差不多应该回去的时候,文森特嗯了一声。
然后他拍了拍戴达罗斯的马背,让他先把这部分的盔甲收一下,他有事。
戴达罗斯依言清出马背。
文森特向花寻招了招手。
花寻“怎么了?”
三头犬仔细观察了人类靠近时的步态,心中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你受伤了。”文森特说“我看一下。”
手握在花寻的腰上,他把花寻轻轻抛上马背,去挽她的裤脚。
人类很配合检查,甚至觉得他的动作太过小心翼翼,主动把裤子撸到了膝盖上面。
“没事。”她笑着说“磕了一下而已。”
对,他看见了,确实只是磕了一下。
如果是贴身的铠甲应该可以防护,但是她身上穿着别的衣服,铠甲贴不到身上,防护力并不如在戴达罗斯身上那杨强。而且为了把重量控制在不会影响人类正常活动的范围,流态金
属的防护力本身就被大大削弱了。
人类的膝盖上一片红()?(),
给它一些时间它就会变成淤青()?(),
乌黑黑的一片?[(.)]???♀?♀??()?(),
然后在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点变成偏蓝的颜色()?(),
蓝色再转为紫红,然后消失不见。这个痊愈过程在人类身上只会更加缓慢,她不是一个喜欢对小磕小碰大动干戈的人,甚至连有些正常的加速治疗手段在她这里也是“大动干戈”的一部分。
有一次她给水果削皮不小心切到手指,船员医曾经想用治疗照灯为她加速痊愈,被人类笑着拒绝。
“这么点小事怎么好这么麻烦别人。”她这样说。
从那之后船上所有的水果都变成削过皮的,不需要人类自己动刀了。
但是即便不靠近利器,人类还是总是受伤。
不经意的剐蹭,不小心的磕碰,站起时撞到桌子,翻书时划伤手指,这些细小的疼痛总是伴随着她,而她也好像习惯了这些东西的存在,并且对此毫不在意。
犬科的肉垫触感比起猫科要更加粗粝,膝盖刚刚碰过还没有开始痛,要等淤青彻底发出来才会出现明显的按压痛,所以现在那个正在触碰她膝盖的爪子轻轻抚摸的动作并没有被躲开。
三头犬动作很小心,甚至有点过于谨慎了,他只用一根手指触碰发红的皮肤。
就像刚刚花寻最开始谨慎地抚摸戴达罗斯的盔甲。
但是人类敏锐的发现文森特好像走神了。
他的爪子在她膝盖上停留的时间稍微有点长。
“文森特?”她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
文森特“嗯。”
花寻“你走神了吗?”
文森特“没有。会痛吗?”
他轻轻按压了一下伤处。
“现在还好,没有很痛。”人类说“很快就好了,我没有那么脆弱的。”
最脆弱的生物向其他想要保护她的人不断强调自己并不脆弱。
三头犬嗯了一声。然后拉过花寻的手。
昨天她因为用手在地上乱画划出的小小伤口已经成了一条浅浅的白线。
检查结束,他最后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花寻的膝盖,把被拉到膝盖上的裤腿整理好。
文森特“好,我们回去吧。”
说完,在剩下两位反应过来之前翻身上马,用手臂环住坐在前面的花寻,后背挺得笔直。
花寻啊?
花寻有点惊讶的看向文森特,三头犬解释了一句“我走累了。”
哦,哦.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花寻懵懵的点头,然后往前挪了一点,说别挤着他。
戴达罗斯“嗨呀,你还体谅他,怎么没人体谅体谅我啊。”
人马简直要气笑了。他蹄子在地上砸了两下“滚下来文森特,你把老子当马骑啊。”
文森特平静又严肃“这是污蔑,我绝无此意。”
“那你是找死啊?”
“我不相信我们的情谊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空气当中信息素浓郁起来,
人马有点火了,
要不是顾忌后背上还有一根脆皮雪糕,
他早就大跳着把这狗东西甩下来来一波战争践踏了。
“别站着不动啊,
咱们要回去了,
戴达罗斯。”文森特声音平静“你之前才刚刚说过想找个时间表达一下歉意,现在正是好时候。”
好家伙这么玩是吧?!
戴达罗斯舔了舔自己的腺齿“.行。”
戴达罗斯“别后悔,老兄,我可已经表达过我的歉意了。”
“哪有那么多废话。”文森特脚跟磕了磕马腹,然后真的像起码那样夹紧马肚子,拍了拍他“走了。驾。”
这个臭狗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刚刚他要是敢拍他的屁股,戴达罗斯觉得自己一定会先把花寻刚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回来和文森特你死我活。
但现在,还不到那个地步。
于是马蹄哒哒,戴达罗斯忍辱负重的小跑起来。
马背上总是颠簸的,人类就算想努力稳住身形别挤到别人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但文森特一直骑得很稳。
“没关系,你可以靠在我身上。”他说“一直发力,等回到船上,你会全身酸痛的。”
花寻很为难。
她小声说“我觉得这样很冒犯你。”
文森特“我不觉得被冒犯。现在这样你也不舒服,我也很担心你,大家都难受。”
那既然如此的话。
后背靠在三头犬身上,全身的肌肉不用绷着了,花寻觉得突然放松下来。甚至文森特的手臂圈住她,连颠簸都不如之前那么明显了。他也很注意,动作之间有明显的回避,举止一点也不轻佻,花寻也没有感到被丝毫的冒犯。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有力量真好啊。”她感叹“要是我也能像你们一样就好了。”
跑得快,跳得高,简直像超人一样.不对,他们不是人,应该说是像超级生物一样。
人类有些遗憾“可惜我永远也没办法拥有这样的身体了。”
这确实是永远没有办法实现的愿望。
“没关系。”
戴达罗斯突然说。
“在我的族群里,关系亲密的人都可以算做一体。”他说。
“我愿意做你的关系亲密者,花寻。”戴达罗斯“你可以拥有我的身体,把它当成你自己身躯的延伸,我也会拥有你的。而无论是你还是我,作为一个整体,我们的力量都获得了增强,变得更加强大。”
他说起此事的态度太过随意了,就像朋友之间安慰。
让花寻反应了好几秒。
loading
这个标志出现在人类的脑袋附近,转了几圈之后,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人马的态度坦坦荡荡,不,应该说太坦荡了,坦荡得让花寻觉得自己觉得有点奇怪的暧昧猜测显得非常不合时宜,甚至有点过于自我。说不定在人家的文化里,关系亲密者和她想到的并不是一个意思。
朋友,亲人,伴侣,这些关系都很亲密,甚
至每天上八小时班()?(),
朝夕相处的同事都很亲密()?(),
亲密的人构成了族群?()???*?*??()?(),
每个人即是自己()?(),
也是族群本身。
应该是理解错了。
人类又把自己说服了,并未自己有点龌龊的思想暗暗抱歉。
“谢谢你,戴达罗斯。”花寻非常感动,她摸了摸戴达罗斯的马背,那对马耳朵飞快地抖了一下。
文森特注意到人马的后背在人类抚摸时有一瞬间的僵硬。
人类的感动发言还没发完。
花寻“戴达罗斯,我也愿意做你的关系亲——”
文森特突然用力磕了一下马腹,人马被激得猛地跳了一下,人类被颠起完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文森特把她往身上带了带,让她坐好。
戴达罗斯暴怒“死狗,你找死啊!”
文森特“对不起,刚刚是我的错。”
他平静的道歉。
然后他在花寻耳边进行补充说明“人马的亲密关系涵盖区域比较复杂,对于他们来说亲密关系是一切感情的聚合体,在个体上不会做特别区分。”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古时候对人马来说亲密关系是指一个人同时担任人马的挚友、崇拜者、老师、伴侣、主人、心理医生、宿敌、被崇拜者等多个角色。
当然随着时代发展,人马的观念也早就不是那样了。
但是亲密关系对他们来说还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关系。
人马是不会感情区分的那么明显的生物。
等他把这一切都说完,才缓缓地把捂在花寻嘴上的手拿下来。
人类果然没打算继续把那句话说完了。
在花寻看来这就好像是别人看你难过让了一句“你可以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然后你信以为真,到处宣扬“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多少有点不讲礼貌了。
三头犬的信息素掺杂进一些得意,戴达罗斯恨得咬牙。
这个狗果然一肚子坏水。
路程过半,文森特问了一句“膝盖疼吗?”
花寻“我没感觉到,这种淤青不碰是不会疼的。”
三头犬点了点头。
花寻有点好奇“你们平时受伤了也是直接用治疗灯照射吗?”
三头犬“不是。”
文森特说“犬类的唾液能促进痊愈,受伤之后,如果不严重,并且是自己能看顾到的地方,自己舔舔,如果位置在后背之类的不方便的地方,我们的家族成员之间会互相舔舔。”
这倒是符合花寻对狼群的印象。
她开了一句玩笑“那你有三个头,舔起来估计是普通的犬型兽人的三倍效率了。”
她听见文森特笑了一声。
接着,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头顶。
“这个嘛。”文森特懒洋洋的“你自己——”试试啊。
后半句没说出来。
人马突然一个大跳越过一块巨石,流体铠甲保护住花寻,但三头犬没有那么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