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失踪的老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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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悠在深山老林里摸索一宿,直到太阳高照,方才从山里出来,到了一个名叫云烟镇地方。

    夜郎山群遍布,此地位于大山之顶,可谓有一览众山小之色,向下便能看到漂浮的云雾,故得名云烟镇。

    大街小巷烟火气息缭绕,小贩的叫卖声不绝。林悠喜欢的紧,许多新奇东西,他近乎闻所未闻。奈何囊中羞涩,林悠在街上游了一圈,就只买了两炊饼垫肚子。

    在他下山前,师傅给了他两玉佩,让他拿去当了换钱。虽说那两玉佩都价值不菲,换了不少银两。但林悠的路途还长远,何况天有不测之云,林悠连买糖葫芦都得精打细算。

    不过这街上却带有些许古怪,林悠一时间却想不出是有何古怪。他环视一周,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还未来得及思考这镇子上怎么都是些老弱妇孺。忽然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林悠的思绪

    林悠闻声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话,喧闹不已,人群中还传出断断续续的哭泣之声。

    林悠挤进人群中。只见一位中年妇人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莫约八九岁面容发紫,口吐白沫抽搐的孩子。

    一位白衣少年紧蹙眉头抓着孩童的手为他把脉。少年身旁还站着两位身着藏蓝色银饰修身武服,额上系有一条镶嵌着红色玉石的银锁红带抹额的少年。

    白衣少年对妇人道:“令郎近来可有何异常”。

    那妇人哭哭啼啼的说:“自从孩他阿公失踪后,吾儿便似换了个人般,谁也不认得,见人就咬,到了夜间还会趴在地上学狗叫。啊啊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嫁的男人是个不争气的狗东西,儿也变的疯疯癫癫的,啊啊啊,我可怜的儿呐”。说着,妇人哭声更甚了。

    林悠一旁听了一会儿,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久前,镇上接连失踪了三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按理说老人行动不便,怎会无缘无故的失踪,生不见其人死不见其尸?

    于是,人们便传是被魔物掳去了。驻守当地的仙门彻查无果。便告知了夜郎一带的大仙门,也就是一旁那两位着藏蓝色修身武服的少年。那白衣少年则是眉州白氏子弟。林氏与白氏通家之好,白氏子弟出现在此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林悠觉得奇怪,心道:“若是被鬼怪掳去,为何会挑耄耋之年的人下手,是因为行动不便?还是这魔物有什么事,需要老人才能做”?

    林悠继续看着那白衣少年,只见那少年将中二指竖起抵在孩童额间。须臾,孩童便停止了抽搐,缓缓睁眼开口叫了声“娘”。

    妇人急忙答应道:“哎哎哎,娘在娘在,乖,不怕,不怕啊”。见此,围观人群全都拍手叫好,连声称赞。

    妇人抱着孩童便要磕头致谢,白衣少年急忙搀扶住妇人,起身作揖,道:“此乃我仙门子弟之责,夫人不必如此”。

    妇人抹泪,哽咽道:“哎哎哎,谢谢,谢谢”。

    一旁的两名藏蓝衣少年上前扶起那对母子,白衣少年道:“阿笙,你送他们回去”。

    身形较小的少年点头,扶着妇人离去。

    白衣少年又道:“逸菱,随我来”。另一位蓝衣少年道了声“好”。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人群。

    林悠抬手,食指戳了戳额头。走进一家卖馄饨的小摊要了碗馄饨。

    这家店只有一个满脸愁容的女人忙前忙后。女人年纪莫约不过三十,若仔细打扮一番,定是个美人胚子,可她的脸上却布满了沧桑。街上人来人往,这家店却冷清的紧,唯有林悠一人。

    街边小摊众多,试问谁会想去挑一家老板摆着一张苦瓜脸的地方吃饭?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比方说林悠,就专门挑了这家冷清的店。

    须臾,老板娘便将热腾腾的馄饨端到桌上。老板娘正欲走开,林悠急忙道:“老板,且慢”。

    老板娘回头道,“客官有什么事”?

    林悠从怀里摸出一盒用精美匣子装着的胭脂,递给老板娘,心道:“得亏我提前买了些东西,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老板娘惊道:“你这是作甚”?

    女孩子爱美,这老板娘脸上虽震惊,可眼里却止不住的流露真情,将胭脂拿在手里。

    林悠笑笑,道:“这位姐姐,您坐”。

    许是被一位俊俏的男子叫了声姐姐,老板娘脸色绯红,掩去些许愁闷之色。老板娘犹豫片刻,缓缓坐了下来。

    林悠依旧保持笑容,道:“在下林悠,初到此地,听闻此处发生一起怪异之事。姐姐,您能否与我具体说说这老人失踪之事”?

    闻言,老板娘脸上的绯红消失,再次覆满愁容。

    她叹了口气,道:“小女名唤兰芝。前些日子,镇上开了一家唤醉渊楼的酒肆,这表面是个酒肆,实则净是做些皮肉生意的地方,见不得光啊”!

    林悠:“夜郎一带,山区繁琐,穷乡僻壤,寻常人家怎会有钱去风流,将其开在此处,当真能挣钱”?

    兰芝摇头,道:“穷人家自是不会常去,可遇上什么新奇东西,终归是挡不住诱惑,要去尝试一番。不过,这醉渊楼的花销寻常人家倒是勉强能接受。可它是会勾人魂的啊”!

    林悠:“怎么说”?

    兰芝:“我那丈夫便是在里面丢了魂。”说着,老板娘的眼泪如豆点般滚落下来。

    林悠惊慌失措的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给她,轻声安抚。本是想打听线索的,却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林悠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自己又不知如何安慰,但有些事情不弄清楚,只会沉疴积弊,愈演愈烈。

    兰芝道:“我丈夫前些日子偷摸的去了那醉渊楼,便没有再回家。我去找他,想着能让他回家,可他却对我拳脚相向,辱骂与我。他没去哪里之前出来不会这般对我。”

    兰芝抹了把泪,继续道:“如今这镇上好多青年男子都在里面丢了魂,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妇孺,苦不堪言”。

    林悠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难怪这镇上没有壮年郎”。

    林悠柔声道:“驻守当地的仙门不管”?

    “管?他们仙家自己都有人在里面风流快活着,怎会管我们?还胡说八道‘既是没有害人性命,哪里有断人财路的道理’这醉渊楼开张的前一晚上,二娘子的公公就失踪了。这第二日,明富他爹又失踪了,接着便是二娃子他阿公”。

    兰芝又道:“二娘子的公公和明富他爹都是晚上在家里不见的,可二娃子他阿公却是白天在溪山不见的”。

    林悠:“可否细说”?

    兰芝:“二娃子他阿公虽已耄耋之年,身子骨却硬朗的很。就在前天,二娃子和他阿公上山采药,他阿公便失踪了,只有二娃子回来了,还疯疯癫癫的,见人就咬。”

    林悠一下一下戳着额头,心道:“醉渊楼开张,青壮年失魂,老人失踪,中招的皆为男子。其中会不会有所联系”?

    告别兰芝,林悠找了处休沐之地,放下行囊就朝兰芝所说的溪山赶去。

    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

    林悠刚到树林便感觉到一股妖气,他循着妖气奔去。

    没走多远,一阵打斗的声响就传进林悠耳里。他闻声望去,只见身着白衣和藏蓝色衣服的两名少年正与一只足有两名成年男子高,白毛七尾猫妖打斗。

    那两少年正是方才林悠在镇上所瞧见的仙门子弟。

    两人都身手不凡,那白毛猫妖的身上带着几道鲜红血痕。不过,显然,那猫妖,也不是吃素的。

    那蓝衣少年胸口被猫妖抓破,还在往外渗血,白衣少年手臂也被猫妖抓出了血痕。

    林悠正准备冲上去帮忙,忽地注意到两人的武器,白衣少年持的剑,蓝衣少年手握的长枪,心道:“他们的武器怎么和我的武器如此之像”?

    思索片刻,林悠决定先藏在树后静观其变。

    只见白衣少年跃起提剑刺向猫妖,却被猫妖的尾巴打飞出去,白衣少年单腿蹬树,一个翻身稳稳落地,迅即又提剑朝猫妖冲去。

    蓝衣少年在猫妖的另一侧与猫妖的尾巴打斗。那猫妖的尾巴伸的极长,打的蓝衣少年那叫一个措手不及。他忽地一个不小心竟被猫妖的尾巴缠住砸到树干上,少年一口鲜血便吐在地上。

    白衣少年一愣,分心去看趴在地上的蓝衣少年,猫妖伺机朝他扑去,抓向少年。

    见状,林悠急忙甩出一个水球,怎料那蓝衣少年忽然冲出来,挡在白衣少年身前,一脚踹在猫妖头上。

    那猫妖被踹飞出去,正当林悠的水球要砸中蓝衣少年时,却被白衣少年给一把推开了。顿时,白衣少年就被淋了个透心凉。

    林悠:……

    两位少年齐刷刷看向林悠,相顾无言。

    林悠嘴角抽搐,内心万马奔腾,心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

    很显然,他们不信。

    林悠还未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他的水球砸在白衣少年身上那少年竟然没事,蓝衣少年便朝林悠冲了过来。

    林悠心道:“你怎么不去管那猫妖了,来追我作甚”?

    这时,林悠才发现那猫妖和白衣少年早已不知所踪了。

    林悠侧身避开蓝衣少年的长枪,大声喊道:“别别别,这是个误会”。

    蓝衣少年置若罔闻,继续攻击。林悠继续道:“这位兄弟,这真的是个误会,我方才是想帮你们来着,阴差阳错的就砸到你朋友了,我真不是有意为之”。

    蓝衣少年不予理会。

    林悠:“别啊,你听我解释。”林悠欲哭无泪,自认倒霉。

    蓝衣少年又是一枪挥向林悠,道:“废话少说你这个叛徒”。

    林悠不断躲避他的进攻,听到“叛徒二字”,茫然道:“叛徒?说我”?

    蓝衣少年道:“不是你还能有谁?你这个背弃师门,忘恩负义的东西”。

    林悠被蓝衣少年的一席话说的一头雾水。正欲开口,那少年的长枪已然挥到自己的眼前,急忙避开,心道:“若不是我避的及时,想必现在我的脑袋已经落地了”。

    蓝衣少年虽已受伤,但其速度仍是不容小觑。

    见他不听自己解释,林悠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随即,林悠转身就跑。

    蓝衣少年怎会给他这个机会,迅速追了上去。

    林悠边跑边道:“你们仙家子弟怎这般不讲理”。

    蓝衣少年道:“铁证如山,我与你种狗东西没什么好讲的”。

    林悠苦不堪言,继续道:“这位兄弟,这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

    蓝衣少年不语,继续加快步伐。

    林悠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道:“好好好,算我倒霉,碰到了个不讲理的狠角”。

    林悠也加快步伐想甩开这人。许是蓝衣少年有伤在身,速度有所减缓,林悠便逐渐与他拉开距离。

    不知不觉中林悠跑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平地,这杂草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般高。

    林悠急忙弯腰钻进杂草丛蹲下。

    林悠刚蹲下不久,那名少年就追了上来。林悠双手捂嘴,视线穿过杂乱的草丛,隐约可以看见那名少年的身影。

    蓝衣少年正欲朝一处下坡追去,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少年叫住。

    蓝衣少年驻足,回头望向白衣少年咬牙切齿道:“可恶,让那小子跑了。瑾哥,你没事吧”?

    白衣少年摇摇头,道:“我没事,逸菱,你受伤了”,白衣少年抓住名唤逸菱的少年的肩膀,继续道:“我们先回客栈让你阿姐瞧瞧”。

    逸菱跺脚愤懑道:“可是,瑾哥,那叛徒与害人的妖物为伍,必须得给他抓回去,以绝后患”。

    白衣少年摇头道:“他并非我白氏中人”。

    逸菱:“可他的法术中带有白氏水系法术的气息”。

    白衣少年:“这事我自会与我爹说,我们先回去”。

    林悠听的一头雾水,心道:“我什么时候成了叛徒?还有什么叫我的法术里带有白氏的气息”?

    逸菱不满的点了点头。白衣少年笑着道:“逸菱,你可有觉得他与南阁里那幅画像中人有几分相似。”

    逸菱立马否认道:“就他?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