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一封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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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死的无辜,心生怨念化为了鬼怪,杀人报仇。其身上自是沾满了弑杀生人的黑气。

    那占了她身体的鬼魂满心愧疚,便故技重施,将那姑娘的魂魄召回。

    结果却因为两具魂魄皆是染上肉身的气息,招魂时两具魂魄融为一体。

    云裳道:“我是被淹死的,本就对水心生畏惧,加之那鱼怪凶悍,我更是不敌。我在此等候多年,终归是未等到能奈住那鱼怪之士。直至你们到来此处,我感应到巨大的灵力波动,方才化成老翁试探。

    当年我与小舒的魂魄融为一体,这本有违天理,我们应是要魂飞魄散,不得超生。后来我与小舒想着既是要死,也应死的体面。

    我们生于此,长于此,死于此,却是不想身葬于此。

    之后我们便出了村子,四方游荡。大限将至,我们寻到一处静美之地,慢慢等死。

    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我们都很喜欢。那天下着大雨,我们躺在草地上淋我们最后一场雨。”

    云裳笑意更甚的看向谢灯阑,继续道:“一把雨伞挡住雨水,他将我们扶起。他白发异瞳,额心一金色火苗印记,容貌俱佳。

    那日我们见到你们的时候,发现他容貌换了一个模样,身上虽依稀残存妖王气息,可却是非常淡薄。我又看到他的妖骨在你手上,便以为你们杀了他,挖了他的骨。

    可妖被挖骨后是会死的,他却是没有。于是我便侵入了你们的记忆。方才知晓事情并非我想象如此。

    林悠道:“可是那烟斗?”

    云裳点头,“当年,妖王消耗大量灵力将我们的魂魄固拢,我们方才活至今日。”

    “后来经常会听到有关他四处济贫扶弱之事,我们皆是欢愉,便又回到此处,做我们能做的事。

    可终归是能力不济,不能帮上什么大忙。”

    林悠道:“前辈,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一旁的谢灯阑喝光杯里的茶,手中凭空出现一个莲藕,许是注意到两道目光,他缓缓抬头,伸出另一只手,又变出一个莲藕。

    谢灯阑双手各拿一个莲藕递给他们二人。

    见他们接过,他又变了一个莲藕,自己抱着啃起来。

    林悠看着手中的莲藕,心中五味杂陈,他道:“前辈,您可知如何将骨还与他?”

    云裳摇头,“那日我便看过了,你的魂魄应是在他骨中很久,若是没有此事,他复活你也不必挖骨。”

    林悠看向她道:“那我将我手指砍下,可能将其还与他?”

    她眼睛忽地瞪大,“不可,骨以认主,你强行将它弄下,它会以为你不想要它,它会自行灰飞烟灭的。”

    林悠看向无名指上刻有谢灯阑三字的指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恕我无能为力,况且他还给你下过生死咒,这更是难上加难。”

    林悠蹙眉,“前辈,何为生死咒?”

    云裳面露惊色,“他给你下咒,你不知晓?”

    林悠摇头,“不知。”

    云裳叹了口气,“《万妖录》你可曾看过?”

    林悠回道,“惨绝人寰,著者残虐。生死咒未曾听闻。”

    云裳道:“生死咒并未刻于此书之上,不然被残杀的妖怕是会更多。”

    “以骨做武,可劈万物而不断;以骨做器,可复万物之生息。”这短短两句便害的无数妖物惨死。原书中其实还有一句,“生死为引,可平万物之伤痛。”

    很多年前,万妖录被毁过一次,后来有人将此书复刻,可那复刻之人不知最后一句何意,便未将此句复刻上去。

    平伤痛,便是被下咒者的所有伤痛均分一半到下咒者身上。不过,被下咒者身陨,下咒者却是不会。

    双方任意一方死亡,此咒便可解。

    林悠心口痛的厉害,嗓子干哑,他想破脑袋也未想到这咒他是如何给自己下的,“前辈,这咒如何下?”

    云裳道:“下咒者的血与被下咒者的心口血融在一起,下咒者在施法便成。”

    林悠的脑子炸开,喃喃道:“那晚……”

    林攸未眠未休的寻了时运三日,终是在夜郎一带的山中草屋寻到。

    林攸小心翼翼的踏进草屋,看见正盘腿打坐的时运,雪白的衣服上沾染些许血迹。

    林攸缓步缓步靠近,小声叫他哥哥。

    林攸找了三日,好不容易给找到了,却看见他浑身血迹,脸上苍白。

    眼泪在他眼眶打转,终是没掉下来,便被时运拿着他的武器给刺穿心口。

    伤口不深,可他心却疼的厉害。他双目未去看自己的胸口,倒是死死看着时运,祈求他不要将自己赶走,只要他,只要……

    林攸直到身陨都没想明白,只要时运还要自己,他会怎么样。

    他不敢看刺入自己胸口的竹竿,连带着未看到时运的血顺着竹竿流到他的胸口。

    所以他后来每一次受伤,时运皆是能快准狠的找到伤口,中毒后五脏六腑溃烂,时运的脸色会如此苍白,都是因为,都是因为……

    泪水不争气的顺着林悠脸颊滑落,他不敢抬头看谢灯阑,不敢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么多。

    他说身前有影,身后便有光,勇敢便成了他生命中的凯歌。后来他不惧黑暗,却惧怕阳光,害怕它会消失。

    云裳道:“五位妖王,其间有两位竟都是他。一位修为骇人,一战成名,因为惧而为王;一位悬壶济世,救治伤病,因为敬而为王。”

    林悠道:“前辈,这骨上刻的才是他的名字?”

    云裳点头。

    林悠一行当日便启程,继续往南行。

    宋恪变成小龙,盘在谢灯阑头上,“林悠,你感觉怎么样?”

    林悠:“什么?”

    宋恪道:“你说时运与谢灯阑是同一个人,嗯……听说你原本在林氏的时候他便是与你同住,后来你去了白氏,他怎么也跟着去了?”

    往事浮现在林悠脑海,他隐约记得,当初可是他先缠上谢灯阑的。

    他四岁那年父母双亡,他一个人在南诏流浪,却被拐子拐卖到了夜郎,卖给富人家当奴仆。

    林攸被无故打骂两年,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每次吃饭也不许他在屋内,无论刮风下雪他都只能端着破旧土碗在门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