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如寒冰般穿透窦柯的脊背。
窦柯颤抖着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镜中人一比一复刻了她的动作,确认了冰冷的现实——她的鼻梁上空空如也,没有戴着妈妈的护目镜。
那行血字,不知柯冉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跨越了时间和空间。
窦柯环顾四周,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她已经习惯了诡眼的世界,那些超出正常人视觉的微妙变化,对她而言已经形成了一种生活依赖,骤然变回刚做完近视手术的自己眼睛,干涩、肿胀,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薄雾笼罩,失去了往日的高清。
镜中人隔着血字,也眨了眨眼。
窦柯看向镜中人,那双瞳孔异常明亮,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
镜诡,杀人规则,复制替换。
它在模仿自己,一旦没有血字的阻隔,会立刻用规则替换掉自己,而自己,将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镜中空间里,直至死亡。
窦柯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些念头,她看向血字,卫生间内一片死寂,只有水声依旧不知疲倦地响着,仿佛是在嘲笑她作为普通人的无助。
“妈妈?”
她低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生命如大海,可柯冉在时,是阳光下的温柔港湾;柯冉失踪后,她独自生活,却发现海潮涌动之下,满是洋流与涡旋。
尽管知道母亲不可能回应,但她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来自亲情的温暖与庇护了。
“妈妈,我好想你。”
一股强烈的情绪涌上泪腺,窦柯吸了吸鼻子,她自小感情有些淡薄,不善于表达,可柯冉在自己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仍然通过这种极其危险的方式,给她传递了破局的信息。
明明……明明自己只是一个孤儿不是吗,可柯冉却给了自己最好的爱。
妈妈那么强大,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此时此刻的自己,是不是早就脱离危险了?
血字似乎感应到了她内心的挣扎与自责,逗号后面,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手在急切地写字,血好像已经快流尽了,但依然顽强地勾勒出新的信息:【1】。
窦柯盯着那个“1”,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柯冉一贯随性,回信息看心情,她天天嚷着减肥,很少吃饭,但窦柯依然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感情。
【月考一定进前三】:“一中东门,里脊肉饼,要带吗?”
【英勇无敌冉冉大人】:“1”
【数学好难讨厌数学】:“豆腐脑,咸的,带吗?”
【英勇无敌冉冉大人】:“0”
【我是数学大王】:“买了红玫瑰,送你。”
【英勇无敌冉冉大人】:“1”
窦柯憋住的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那个接近干涸的血字“1”,在这一刻,仿佛承载了千言万语,是她与母亲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与理解。
妈妈!真的!还活着!
即便身处未知与危险之中,这份突如其来的回应如同黑暗中乍现的曙光,让窦柯热泪盈眶。
她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她只知道这双眼睛,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一直是灼烧、是痛苦,可这一刻,控制不住的眼泪簌簌落下,温润的泪水仿佛有魔力,渐渐模糊了镜中的倒影。
“妈妈,等我去救你。”
血字逐渐消退,镜中人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窦柯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泪水咽回,她闭上眼,咬上袖口,头一甩,猛地撕下一个布条。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用布条绑拳头,而是遮住了双眼。
这一次,她不会让镜诡有机会复制出诡奴,消耗自己的体力。
身体习惯性紧绷,双眼是近视术后的酸胀,与诡气充盈时的灼烧截然不同,窦柯挥了挥拳,快速适应这种新的感知方式。
面前,水声依旧潺潺,却不再似先前那般刺耳,反而成了她的感应参照物。
窦柯握拳,凭着记忆中的方向一拳砸向了面前的洗手镜。
这一拳,在钢化玻璃上产生了巨大的声响,窦柯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如雷霆万钧,但那镜子却依然毫发无损。
窦柯没有迟疑,上一次,她在战斗脱力后能砸碎镜诡,这一次她是经过安全部特训,也是在发诡和上班诡的战斗中身先士卒的狙击手。
没有诡眼,没有诡气,没有诡手,她还有属于窦柯的坚韧。
“咚。”
又是一拳,地动山摇般砸在镜面上。
窦柯的拳头仿佛带着不可一世的决心,每一次挥击都凝聚了她所有的勇气与希望。
“咚。”
这一拳比前一拳更加迅猛,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里面怎么了?”护士小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焦急与疑惑。
“是窦柯进去了,突然就传出这声音了。”李奶奶解释着,声音里都是担心。
“咚。”
钢化玻璃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如同冬日湖面初结的冰层被重物猛然敲击。
“咚!”
这一次,裂痕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覆盖了整个镜面。
“咚——!”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钢化玻璃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碎裂,碎片四溅。
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和细小的尘埃,砸在窦柯身上,她突然举起双臂挡在身前,防御着飞溅的碎片。
护士小姐和李奶奶慌张地敲门,试图拧开卫生间的门。
窦柯颤抖着双手,感受着双臂传来的刺痛,沉声解释道:“护士小姐,请尽快联系安全部,有诡异正在复苏。”
敲门的声音瞬间停止,护士小姐极快地安抚了李爷爷李奶奶,又匆匆跑了出去。
窦柯扯下绑在头上的布条,看着眼前满地的玻璃碎片,心里一阵轻松。
镜诡已经打碎,也得到了妈妈的好消息,接下来,就等着霍印晨把自己拉回现实。
右手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纵然窦柯力气再大,物理规律也要遵守,反作用的力震得她的肉体凡胎疼痛不已。
她迅速检查了自己的伤口,撕下病号服的袖子,用极其专业的手法尝试压迫止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印晨仍没有任何动静,逆时空的溯回到底是什么样的发展趋势,窦柯也一头雾水。
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好在驭鬼时期的经历让她对疼痛的耐受力远超常人。
窦柯咬紧牙关,环顾四周,从浴室里拿出一条浴巾,像扫垃圾一般把钢化玻璃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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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在一起。
镜诡就算可以藏于镜中,但此刻镜诡刚刚诞生,自己并没有给它机会复制出诡奴,它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强化自身,所以,这面镜子的破碎,大概率意味着镜诡的暂时溃败。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回到安全部,再借用诡相机,便可解掉体内诡气自循环的危机,彻底摆脱镜诡的纠缠。
窦柯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生怕遗漏任何一片可能藏匿诡异的残片。
就在窦柯将最后一片镜面丢进浴巾中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像是一幅未完成的拼图突然被外力推动,原本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竟开始微微颤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聚集于一处。
窦柯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立刻意识到镜诡在作祟了。
该死的诡异,没有黄金的镇压,死而不僵。
那股她十分熟悉的诡气,正悄无声息地汇聚。
窦柯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后退几步,快速扯下另一只衣袖,匆忙在手上绑成一个临时护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镜子碎片伴随着看不见的诡气,人形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即使驾驭了镜诡两个月,这也是窦柯从未见过的场景。
窦柯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再次以全身的意志力对抗着涌上来的恐惧,然后,她毫无畏惧地冲向了那团即将重组的诡异力量。
随着她的逼近,玻璃碎片的颤动愈发剧烈,诡气凝聚的速度也骤然加快。
没有退路,没有犹豫,窦柯挥舞着布条包裹的拳头,如同猛虎下山,直冲向那团即将重塑的诡异。
失去了诡气的加成,她的动作并不快,但带着在安全部特训的技巧和天生的神力,她的挥拳,带着勇往直前的决心。
窦柯的双眼紧盯着那团诡物,尽管恐惧在心中翻涌,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仿佛在告诉镜诡,无论它如何变化,她都将凌驾于镜诡之上。
“砰!”
拳头与诡气凝聚的实体猛烈碰撞,窦柯的全身力量仿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卫生间内回荡,震得四壁嗡鸣。
镜诡调集了全身的力气,诡气凝聚的手臂模仿窦柯刚才防御姿态,玻璃碎片如雨般四散飞溅,空气中弥散着破碎与混乱的味道。
窦柯的拳头在撞击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压力反弹,痛得她脸色煞白。
诡气在这一刻凝结成形,一个成年男子突然显现,他的身体由无数玻璃碎片组成,但在瞬间,便化为了人形。
窦柯一愣:“霍老师?”
什么情况?
那人有着跟霍印晨一样的面容,同样高挺的鼻梁,同样浓厚的眉毛,但眼神中却充满了阴冷与恶意,与霍印晨的温和截然不同。
但那阴冷与恶意只维持了一瞬,快到窦柯以为自己的眼睛产生了幻觉,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又缱绻。
是骗人诡时效到了,霍印晨来协助自己处理镜诡了?
“窦柯你很棒,你杀死了镜诡。”霍印晨开口,声音温和而坚定,带着一丝赞许的语气。
窦柯:“?”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镜诡的诡奴是没有舌头的,那眼前这人,真的是霍印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