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柯眉头紧锁。
“你那边有什么信息吗?”她转头问向凤星晖。
凤星晖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之前这边出过一起诡异复苏事件,属地安全部同归于尽才让诡异沉睡。”
窦柯的心头一沉,属地安全部的覆灭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看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窦柯沉声说道,手指不自觉地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
凤星晖点了点头:“幽瞳诡已经沉睡,爱美丽医院明确有诡器,或许,我们该先去齐宜年当时跳河的地方看看?”
车辆定位到网红长河大桥。
出租车在夜色中疾驰,城市的灯火在窗外快速掠过,形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带。
庆市是著名旅游城市,长河大桥上,车流密集,长河两岸,无数大楼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将河面映照得如同一条流动的光河。
“就是这里了。”两人下车。
长河大桥的栏杆很高,自从成为网红跳河圣地后,陆续有人约着跳河,为此,相关部门已经在河上加固了栏杆,大桥上还不断有安保机器人在巡逻。
窦柯踮脚趴在栏杆上,目光穿过夜色,凝视着下方的河水。
长河太宽了,一眼望去,仿佛无边无际。
河面在夜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反射着霓虹国。
“能看出来什么吗?”凤星晖喝着奶茶,低声问道。
窦柯摇了摇头:“没有异常。按理说现在诡异复苏这么频繁,这种死亡事件频发的地方应该有诡气残留,但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凤星晖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四周,轻轻地嗅了嗅鼻子:“但我总觉得这里曾经很好吃。”
窦柯点了点头。
护目镜和诡眼都没看出东西,但凤星晖用了“曾经”来形容。
两人沿着长河大桥的步行道缓缓前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不断有骑行的人、骑着电动车的人从两人身边掠过,夜风轻拂,市民的聊天声、欢笑声在耳边回荡。
“庆市的人都好松弛呀。”凤星晖感慨道。
长河大桥太长了,两人步行走了大概20分钟,才走到河的对岸。
顺着人流,两人跟着夜跑的人走上了河堤。
江岸边,河堤上的人群逐渐稀少。
窦柯和凤星晖沿着河堤继续前行,他们的目光在夜色中搜寻着可能的线索。
游客拍照的、摆摊的、打麻将的、唱歌的、在街边直播的……
突然,一阵微弱的歌声从河堤下方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警觉。
他们顺着歌声的来源,小心翼翼地走下河堤。
在河堤的阴影中,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身影蜷缩在一个花坛旁,手中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正低声吟唱着一首民谣。
“母亲啊母亲,河啊河,深夜低吟的古老歌。”
“你的波涛汹涌,是我血液中流淌的暗河。”
“你的泥沙深埋,是我灵魂里不可言说的祸。”
“我来自你幽暗的深处,终将迷失在你无尽的漩涡。”
吟唱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停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在吉他上轻轻拨动,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有路人经过,扫了他面前的码,给他打赏。
也有小学生拉着妈妈,说害怕,赶紧离开。
两人隔着人群观察着这位吟唱者。
窦柯轻声对凤星晖说:“这歌有问题,但这人看不出什么诡气。”
凤星晖倒是有点兴奋,不管如何,有问题总比漫无目的地瞎逛好。
窦柯决定先不打草惊蛇,静观其变。
凤星晖直接开启买买买模式,街边小贩的摊位上,她一个不落地全买了一遍。
夜色渐深,河面上的光带逐渐变得稀疏,而河堤上的家庭越来越少,同龄人越来越多。
而那人一直唱着,一直唱着,仿佛单曲循环一般,不知疲倦。
不断有人打赏,还有穿着时尚的游客上去合影,那人都没有理会,好像他的世界只有民谣,没有任何事情能打断他的节奏。
“很奇怪,三个小时了,这人没喝一口水,没上一次厕所。”窦柯也盯得有些无聊了,凤星晖强烈给她推荐了长河小丸子,她便一边吃着一边继续观察。
“驭鬼者?还是诡异?”凤星晖也扯下一口小丸子,放在嘴里嚼啊嚼。
窦柯摇了摇头:“都不是,没有诡气。”
“那是祭品?还是祭司?你见过祭司,你看看像吗?”
凤星晖不愧是奥数冠军,思维跳跃得让人跟不上。
窦柯比了个赞。
可眼前这人似乎并不像幽冥之眼的老祭司,她也有些不确认:“不知道是幽冥之眼的残部,还是爱美丽医院的,或许是新的诡异呢?”
“如果连你都看不出来,那在规则和情报还不明确的前提下,最好不要贸然行事。”凤星晖提醒道,她知道窦柯一向行事果断,但面对未知的诡异,谨慎才是生存之道。
窦柯点了点头,她明白凤星晖的担忧,在诡异的世界里,每一个细节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们先回去整理一下现有的信息,再做打算。”窦柯提议道。
两人决定暂时离开河堤,找了个酒店住下。
第二天,窦柯前往庆市图书馆,而凤星晖去了爱美丽医院。
庆市属于山城,地方民俗多山地民俗、彪悍民风,窦柯在图书馆里翻阅着一本本厚重的古籍,试图从中找到关于长河涡旋、医院、幽瞳诡的线索。
古籍中记载着许多关于诡异的传说和历史,但真正与他们所调查的事件相关的资料却寥寥无几。
与此同时,凤星晖却连爱美丽医院的大门都没有进去。
曾经红及整个西南地区的整形美容医院,如今却格外冷清。
医院的外墙爬满了青藤,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维护,门口的保安机器人警惕地扫描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凤星晖坐在医院对面的咖啡馆里,透过玻璃窗观察着医院的动静。
医院的门诊大厅处处透露着高端、奢侈、贴心,但却异常冷清,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阴霾笼罩着整个建筑。
尽管医院的宣传广告依旧光鲜亮丽,但前来就诊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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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无几,偶尔有几个人进入医院,但她们的神情都显得异常紧张,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傍晚,两人会合,进度极其不理想。
“看来我们得另辟蹊径了。”窦柯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
两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再去蹲一下吟唱者。
窦柯带着借阅的地方志进了镜中空间,凤星晖则以吃泄愤,回到桥头继续吃吃吃。
夜幕再次降临,长河大桥上灯光闪烁,河堤上依旧热闹,游客如织。
吟唱者依旧在花坛旁,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人,仿佛从未离开过。
“大姐,再来十串长河小丸子。”凤星晖站在摊位前,豪气地说道。
“女娃一次性买这么多,吃得完吗?”摊主笑着应了一声,熟练地开始制作。
凤星晖笑了笑,没有回答,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吟唱者。
“怎么?觉得他唱得好听?”
凤星晖高挑又精致,昨天也买了许多长河小丸子,摊主大姐本就是个爽利性格,便顺嘴搭腔。
“不是,我在观察他。”凤星晖接过小丸子,“他那个面具挺酷的。”
摊主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人啊,每天晚上都来这儿唱歌,也不知图个啥。有时候,我觉得他唱得挺动听的,但更多时候,这歌声让人心里发毛。”
“他有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凤星晖边吃边问,试图从摊主口中获取更多信息。
“诡异?嗯,他好像从不跟人交流,也不接受别人的帮助。有时候,有人想给他送水或者食物,他都拒绝了。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别人给他打赏。”摊主回忆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还有,他总是戴着那个面具,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摊主补充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
凤星晖点了点头:“姐,再来二十串。”
夜色越来越深,河堤上的喧嚣逐渐散去。
凌晨两点,摊贩们开始收摊。
凌晨三点,游客们也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夜猫子还在河堤上徘徊。
吟唱者依旧在花坛旁,他的歌声似乎成了夜色中唯一的伴奏。
凤星晖吃完最后一个冰淇淋,拍了拍手,走向了吟唱者。
“嗨,累吗?喝水吗?”她笑得眉眼弯弯。
吟唱者并没有停下他的歌声,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
“行为艺术吗?”凤星晖歪着头问,笑容真诚。
吟唱者依旧没有回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难道是最新的仿真音响机器人?多少钱啊?我让我爸也给我买个去。”凤星晖继续调侃着,试图打破吟唱者的沉默。
可吟唱者仿佛被设定好的程序,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他的旋律。
凤星晖环顾四周,发现河堤上只剩下零星几个游客和吟唱者。
她敲了敲腰上挂着的小镜子:“柯柯,出来听歌。”
凤星晖在吟唱者面前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
窦柯的身影从镜中缓缓浮现,护目镜上反射着微弱的光。
江风吹拂着三人的发丝,河堤上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