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苏州,细雨绵绵洒落,桥边绿柳垂杨,桥下碧波荡漾,美得宛如一幅水墨画。
接连熬了几个大夜,今天的拍摄出奇顺利,收工时街灯刚刚亮起。
沈夏深卸完妆,换回自己一身黑的造型,从化妆室出来,钻进埃尔法保姆车后座。
汽车轮胎辗压过湿润的街道,在朦胧的暖橙光影里穿行。
车窗外的雨丝似乎顺着玻璃缝隙蔓延进了车厢里,空气里有淡淡潮湿的气味。
他的下半张脸陷冲锋衣的阴影里,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车窗外,似乎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在看,像一件冷感又沉默的艺术品。
偶尔有一丝光线滑过黑色帽檐,投射进那双漆黑深邃的桃花眼里,隐隐透出点不甚明显的倦怠。
“我怎么感觉那辆黑色大众一直跟着咱们。”秦添皱眉看着视后镜说,“是我的错觉吗?”
《萤火》开拍到现在快一个半月,已经有不少粉丝摸到沈睡深新剧的拍摄地,进行了围观和跟拍。
酒店门口也出现了私生蹲点。
尽管沈夏深每次拍戏都尽量保持低调,可由于人气太高,不可避免地,每次戏拍到中途,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管公司怎么劝阻都收效甚微。
“好像从剧组出来,就一直跟着了。”司机说。
过了两个路口,秦添看后面的嫌疑车辆依旧还在:“肯定是私生粉。”
沈夏深虽对这类事情习以为常,却仍不胜其烦。
他拿起手机给后面跟车的保镖拨去电话,让他们去把那辆车拦了,又吩咐司机调转方向。
自从《萤火》开拍,沈夏深大部分时间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里,很少回南烟路的旧宅住。
半个多小时后,埃尔法停在旧宅的后门前,电动车门感应开启,沈夏深压低帽檐,长腿迈出,几步走到门前,输入密码推门而入。
门内是后花园,栽种着各式花卉,月季,玉兰,樱花,郁金香,蓝雪花正是花期,高低错落开满枝头。
沈夏深一进去,就看见有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花树下,神色不由得微微一滞。
许燃穿了条黛灰蓝锻面新中式旗袍裙,黑发在侧边束起挽成简单的发髻,部分黑发自然垂落在胸前,微微卷曲。
一手撑着把透明的伞,一手拿着手机,似乎在自拍。
她听到动静,侧头望过来,棕栗色的眼眸亮晶晶,仿佛落满了星星。
见到来人,她唇角勾起,想说点什么,没来及开口,就被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夏深抱得很紧,像是找到了遗失的珍宝,带着无限思恋。
时装秀后,两个人将近半个月没见。
拍戏的时候还好,一停下来,思念便见缝插针地折磨人。
“初初。”沈夏深轻声唤她,一只手紧紧地抱着她,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真的是你么?”
抱都抱了。
现在才问,是不是太迟了。
“不是我是谁。”许燃任由他抱了会,思及自己还没答应他,就这么让他抱着,好像有点不太矜持。
于是推了推他:“抱够了没?”
“没够。”沈夏深稍稍收紧手臂,抱得更紧了,“我怕一松手,梦就醒了,你就不见了。”
许燃笑了下,抬起脸看他,拿雨伞的尖尖戳了戳他的帽子:“快松手,一会让澜姨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沈夏深还是不肯松开,侧脸蹭了蹭她的发丝,嗓音低沉,“我会对你负责的。”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廓,弄得许燃有点痒。
“谁要你负责。”她抬手摸了下耳朵,小臂抵在他胸膛,用力推开他,“我都没答应你呢。”
沈夏深只得松开手,笑着看她:“要不,现在答应我。”
他的眼睛又深又亮,眼神是无法言明的幽邃,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仿佛要将她戳出一个洞来。
许燃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眼神,别开眼不跟他对视。
“想得美。”她轻哼,往后退开一步,“你才追了多久。”
其实许燃也不知道要让他追多久,正常应该追多久,只是他这么说,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她习惯性反驳。
沈夏深似乎不觉得遗憾,笑容加深了几分:“那我多追一阵子,你在这边多待一阵子。”
许燃:“……”
这人怎么这么会。
许燃被撩得小心脏扑通乱跳,脸上却不动声色,正经道:“我是来工作的,你不要想多了。”
沈夏深笑,接过她手里的伞,宠溺道:“知道,许设计师愿意给我插队是我的荣幸。”
春天的雨丝轻柔得像一阵水雾,从后花园走到回廊不过几百米,他戴着帽子,身上穿着防水的冲锋衣,根本淋不着什么。
却偏偏要,跟她撑一把伞。
伞下空间小,走路胳膊碰着胳膊,他身上雪天清晨的味道,混合在雨天湿冷的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钻入呼吸。
许燃唇角不自觉向上勾着。
不消一会,两人走进回廊,沈夏深收起伞。
澜姨做好晚饭,正出来寻许燃,就见两人并肩走来。
“阿深也来啦。”澜姨笑着说,“下午小燃还在问,我说你拍戏忙,不一定会过来。”
沈夏深看了许燃一眼,说:“今天收工早就过来了。”
澜姨:“正好,今天做了很多菜。”
许燃进餐厅一看,晚饭果然很丰盛,有六菜一汤。看卖相比之前好了很多,澜姨说是新来的阿姨做的,她手艺特别好。
新来的阿姨姓刘,年纪比澜姨小十来岁,干活手脚非常麻利,就是性格比较内向腼腆。
看到他们进来,浅浅打了声招呼,就端上自己的饭菜,到厨房去吃了。
澜姨看今天人多热闹,又把自己酿的桂花酒拿出来,给一人倒了一小杯。
想到每次喝醉发生的事,许燃没敢多喝,只喝了两杯就没有再添。
沈夏深见她如此克制,忍不住调侃:“怎么今天喝这么少?”
许燃小声:“怕你趁虚而入。”
沈夏深好笑道:“你是不是说反了?”
许燃被噎了下,毕竟事实是,自己每次喝醉都像个色狼一样,对他上下其手。
又是抱,又是亲的。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她很装,明明看着就对他有意思,却故意吊着他,让他追。
许燃安静吃饭,没吭声。
静默片刻。
澜姨吃完饭起身,让他们慢慢吃,自己收了碗筷往厨房去了。
许燃盛了碗参鸡汤,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着。
沈夏深搁下筷子,慢慢道:“不过,你要再像上次喝醉那样,我可没法保证再当个正人君子了。”
猝不及防听见这话,许燃差点被呛到。
她轻咳了两声,脑海里不可抑止地浮现某些不可描述的梦境碎片,吓得她连忙打住。
随便扯了句话说:“我倒是没见你喝醉过。”
沈夏深直勾勾地看着她,语气低沉又暧昧:“想让我喝醉?”
许燃:“……”
“干嘛?”沈夏深拖长腔调,意味深长道,“想趁虚而入?”
“……”
沈夏深:“对你,没有喝醉的必要。”
“……”
这人骚话越说越顺口,许燃说不过他,闷头喝完碗里的汤,逃也似的离开了餐厅。
回到房间关上门,她才松出口气。
突然有点后悔来了,这样的沈夏深,她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平复了会心跳,许燃拿上睡衣去洗了个澡,出来坐到梳妆台前护肤,一眼看到放在桌面上的药店购物袋。
过来苏州前,她将沈夏深的照片发给家庭医生,咨询他这种伤口要怎么处理,会不会发炎感染。
医生说了处理方法,并说这种程度的伤口一般不会发炎感染,好好涂药,别碰水,正常一周就好得差不多了。
要实在不放心,可以去医院看看。
吃晚饭的时候,许燃仔细观察过沈夏深的伤口,根本没有感染的迹象不说。
她要是晚来两天,伤口就该愈合了。
他明显是故意卖惨,伤口实际也就两三公分长,照片完全聚焦在伤口上,显得伤势很严重,就为了哄骗她过来。
真是心机满满。
许燃护完肤,拿出平板,开始构思沈夏深路演时要穿的衣服。
来都来了,工作还是不能懈怠的。
不过她没有设计这类服装的经验,平时也很少关注演艺圈,对于演员路演时的着装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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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网站,搜了下沈夏深过去路演时的穿着,打算做个参考。
一搜就出来一堆视频,她随机点开一个,应该是沈夏深刚出道没多久时的视频,那时候他的眉眼比现在青涩些,满脸的意气风发。
衣服是简单的印着电影名称的白色短T,他在里面加了件黑色长袖,下身是条黑色西装长裤,整体干净利落。
全靠他优越的身形比例,和出色的外表撑着。
旁边有个男演员也是同样的着装,由于身材和长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对比之下相当惨烈。
他回答问题时完全没有明星刚出道时的拘谨,面对镜头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对答如流,浑身上下透着股云淡风轻的松弛感。
许燃不由得想到一句话:有的人天生就是明星。
只是,这套造型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许燃正想换个视频,忽地,主持人cue了站在沈夏深旁边的女生。
她有点紧张地看向沈夏深,腼腆地笑了笑,支吾了会才慢慢开口。
许燃注意到衣服上印的字是《窗外》,这是沈夏深的处女作。
而这个女生,就是传闻中,他唯一的官方CP。
女生看上去年龄跟他差不了多少,长相在明星里算不上漂亮,脸型偏圆,眼睛很大,属于柔弱又倔强的小白花长相。
她看沈夏深的眼神,许燃在很多暗恋沈夏深的女生脸上看到过,这个女生喜欢他。
正想着,房门被敲响。
“谁?”许燃点了暂停,起身打开房门。
果不其然,是沈夏深。
他看着像刚洗完澡,脖子上搭了条毛巾,头发半干半湿,随意地散落在额前,发型有点乱,但乱得还挺好看。
“怎么了?”许燃问。
沈夏深弯腰,偏过脸给她看耳后的位置:“刚刚不小心碰到水,有点疼。”
许燃看过去,正如他所说,伤口碰过水,看上去有点发红和肿胀。
“你故意的吧。”许燃服了,明明都快好了,卖惨没必要卖到这个地步吧,她人都来了。
“真是不小心。”沈夏深解释道。
许燃盯着他看了一会,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
最终打开门,没好气地说:“进来吧,帮你涂下药。”
沈夏深悄悄弯了下唇,走进房间,坐到沙发上。
“以后注意点,再弄到水,我可不管你了。”许燃边说边走到梳妆台前拿药。
本来看他好得差不多了,以为派不上用场,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她走到沙发,坐到他旁边,拿出棉签沾了碘伏,凑过去帮他消毒。
沈夏深异常配合,许燃却想起上次帮他处理伤口的情形,那时候他多次找茬,气得她差点要跟他干一架。
思绪跑偏,手上力道没控制好,疼得沈夏深倒抽一口冷气。
许燃瞬间回过神,动作一顿,脱口:“我不是故意的。”
沈夏深面无表情,抬手摸了下伤口:“流血了。”
“没、没流血。”许燃见伤口很红,似乎冒出了血丝,心虚得不得了,强行安慰道,“那是碘伏。”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干净的棉签清理伤口。
没凑近,沈夏深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某种难以置信的受伤:“我做错什么了?”
“对不起。”确实是她没注意力道,弄出血了。
沈夏深:“就只是对不起?”
许燃举起棉签:“我帮你擦擦,保证轻轻的,绝对不弄疼你。”
沈夏深很轻地瞥了棉签一眼,似乎对她这个补偿不太满意,“就只是擦擦?”
“……”许燃瘪了瘪嘴,“那你还想怎么样嘛?”
沈夏深看了她一会,忽地抬手,扣住她的脑袋,凑过去。
距离瞬间拉近,鼻尖几乎快要碰到鼻尖,呼吸交织缠绕。
许燃的瞳孔不自觉放大,怔怔地看着他,想后退,脑袋却被扣住,动弹不得。
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气味侵入她的呼吸,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带着极强的侵略感。
沈夏深看她,眼瞳含着碎光和蛊惑,目光渐渐下移,落在她的唇瓣上。
只是一瞬,又往上抬,对上她的眼睛。
“亲一下,我就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