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殊尔犹豫地把手.枪收了起来。
左轻白走到锁着巨熊的笼子前。
多杰不会说汉语,左轻白不会说藏语,但没关系,他们都会同一种语言,那就是鬼的语言,俗称鬼话。所以,鬼话连篇很有可能是用来形容捉鬼师的。
左轻白用鬼话问多杰:“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杀人?”
多杰回答:“没有,从头到尾我杀过的人只有那四个喇嘛,他们该死。”
“可你昨晚去死者的房间了,你去那里干什么?”
“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我是捉鬼师。”左轻白说。左轻白指了指兰殊尔,道:“他也是。”
多杰用疑惑的语气说:“什么是捉鬼师?我看你们本事不小,手里还拿着法器,还以为你们也是喇嘛,但看你们的穿着,又觉得不像。”
这个世界的捉鬼师从500年前开始断代,多杰是在藏区解放前后变成鬼的,而藏区解放也才几十年的时间,所以多杰不知道捉鬼师很正常,在他的认知中喇嘛最厉害。
“跟你解释起来很复杂。”左轻白说,“但我看过你的执念世界,我知道你想找什么,你想找拉姆,对不对?”
多杰激动得“哐哐”撞笼子,他的熊眼瞎了,分不清楚方向,在笼子里乱七八糟地撞。多杰发出“嗷”的一声嚎叫,他披了那么多年熊皮,早已习惯了当一只熊。
多杰激动道:“你们能找到拉姆?”
“能。只要你配合我们找出昨晚凶杀案的真相,我发誓,一定帮你找到拉姆。”左轻白做了个发誓的动作,尽管多杰看不到。
然而多杰冷静了下来,摇着他那熊脑袋说:“不,你们骗我。喇嘛骗我,你们也骗我。”
“我们不会撒谎。”左轻白说。
“当年喇嘛也说他不撒谎。”多杰道。
多杰被喇嘛骗过,喇嘛骗多杰只要他取到神熊的心头血,就不会杀拉姆,可当多杰把神熊的心头血取到时,拉姆早就被杀了,所以现在多杰不相信人。
“你要怎么样才能信我?”左轻白问。
“你先把我的眼睛治好。”多杰平静地说。
左轻白口中念念有词,她手里出现了一支画笔,兰殊尔知道她要干什么,用汉语对她说:“鬼很狡猾,熊也很狡猾,他现在既是鬼,又是熊,小心他诓你。”
左轻白无所谓地一摊手,开玩笑道:“万一正正得负呢?”
兰殊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左轻白在说什么。冰山脸被左轻白逗笑了,说道:“你欺负人家听不懂汉语?”
“哪有?”
多杰的一双熊眼被左轻白用符纸戳坏了,于是左轻白用画笔给他重新画了一双。
多杰重见光明后,左轻白用鬼话问他:“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多杰却道:“我必须亲眼看见拉姆,才能信你。”
“不,你先告诉我昨晚凶杀案的真相,我再带你去找拉姆。”左轻白循循诱导。
多杰坚决道:“不,你先让我看到拉姆——现在就让我看到,我再告诉你昨晚的真相。”
左轻白瞠目结舌,她转头用汉语向兰殊尔吐槽:“原来不是正正得负啊?”
兰殊尔想笑又忍着笑,说道:“本来就不是正正得负,数学体育老师教的?”
“我数学是玄逸教的,他的问题。”
左轻白为难地用鬼话跟多杰沟通:“拉姆不在这里,拉姆在很远的地方,你让我怎么现在就让你看到她?”
多杰说:“你们不是人手一个会发光的法器吗?那个法器里能看到很多东西的画像,哪怕东西不在身边。你应该也有那个法器,你用那个法器给我看拉姆的画像就行。”
左轻白跟兰殊尔面面相觑,多杰在说什么?
兰殊尔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问多杰:“你说的是这玩意?”
“是。”多杰回答。
原来多杰说的“法器”就是手机,“画像”是手机里的照片。多杰出生于解放前,不是新时代的人,加之多杰没有披人皮,而是长年累月地披着熊皮躲在山里,导致多杰没能像蓝双等其他鬼那样融入新社会,所以多杰不知道手机是什么原理,还以为是某种法器。
多杰说:“你只要让我看到画像,通过画像我能认出是不是拉姆。”
也就是说只要让多杰看到人皮鼓的照片,多杰就能认出是不是用拉姆皮肤做的那面。
兰殊尔用汉语问左轻白:“你真有照片?”
左轻白用汉语答道:“没有,但我有办法。藏区解放后,这些东西都进了博物馆,我们可以上博物馆的官网,现在是数字化时代了,博物馆的每件文物都能在官网上找到照片,人皮鼓也能,找到照片给他看就行。”
“他要找的是用拉姆皮肤制成的那面鼓,其他鼓不要。”
“都在博物馆里,总有一个是。”
“那么多家博物馆,那么多官网,一个一个看?”
左轻白“啧”了一声,“有人皮鼓的藏馆全国就只有几家而已,我们只要看那几家的官网就行了,哪用得着全看?”说完左轻白还吐槽了一句:“真笨。还捉鬼师呢?还是考过试的呢!愣着干什么?赶紧找。”
左轻白是个记仇的人,之前兰殊尔说她当捉鬼师不合格,被她逮着机会当然要说回去。
左轻白跟兰殊尔一起翻有人皮鼓的那几个博物馆的官网。
“这个是不是?”左轻白找到了一张照片,举起手机给多杰看。
多杰摇头。
“这个呢?”
多杰摇头。
“这个?”
多杰还是摇头。
左轻白汗流浃背。左轻白觉得这些鼓都长一个样,可多杰就是能认出它们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面。
多杰很明显已经不耐烦了,他开始怀疑左轻白和兰殊尔在骗他,就像当年喇嘛诓他那样。多杰的一双熊眼恶狠狠地盯着左轻白和兰殊尔,逐渐暴躁。
突然,兰殊尔把手机屏幕举在多杰面前,给多杰看他最新找到的一张照片,多杰当场愣住不动了。
多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兰殊尔的手机屏幕看,他看了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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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从他的眼眶中流出了眼泪。
多杰的眼泪不停地在流,左轻白和兰殊尔都感受到了多杰身上浓浓的哀伤。哀伤如洪水,席卷整个山洞。
兰殊尔给多杰看的是目前收藏于星洲市一家私人博物馆的人皮鼓照片,照片下附有这件文物的简介,简介上说鼓面由少女的人皮制成,但并没有写这名少女的名字。
或许早就没有人记得这名少女的名字,只有多杰记得。也只有多杰能认出她。
多杰的大熊掌抓住牢笼,撕心裂肺地吼道:“带我去找她!”
左轻白说:“你告诉我昨晚上凶杀案的真相,我就带你去找她。”
多杰巨大的熊身跪了下来。
“我告诉你。”多杰流着泪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多杰坐在笼子里,他把自己缩小了好几圈,缩成一个玩偶熊的大小。熊这玩意特别有意思,体型大的时候很恐怖,但只要一变小就很可爱。
多杰向左轻白和兰殊尔说起了昨天晚上他看到的事。
“昨天白天的时候,有一个人走到我住的山上来,就是昨晚死在房间里的那个人。”多杰说。
左轻白问兰殊尔:“小张白天出去干什么?”
兰殊尔说:“张维为是摄影助理,他白天要出去勘景。”
勘景是影视行业中的专业术语,就是在正式开拍前外出考察景色是否符合拍摄要求。
左轻白点了点头。
多杰道:“他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法器,冲着我施法。”
左轻白想了想,问兰殊尔:“小张手里拿的应该是他的单反吧?”
“是。”兰殊尔点头道。
张维为拿着单反出去边勘景边拍照,多杰不知道单反是什么,以为张维为在施法。
多杰说:“我担心他是坏人,想弄清楚他手中的法器是什么,就在晚上偷偷潜入他住的地方。”
张维为住的地方,也就是民宿。
多杰继续说:“这些年变化很大,现在的人住的房子跟我们以前住的房子很不一样。我找到了白天那人的房间,在他快睡觉的时候敲了敲他的门。”
左轻白托着腮道:“你还敲门啊,真有礼貌。”
“我有礼貌,但他没礼貌,他没给我开门。”多杰认真道。
左轻白扶额,“他那不是没礼貌,他那是不敢。”
“他不给我开门,我就自己进去了。敲门是礼貌,但不代表他不开门我就进不去。”多杰是鬼,鬼有鬼的神通,区区一扇门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然后呢?”兰殊尔问。
“我进门后站在他床边看了他许久,他把头蒙在被子里。他头伸出来那一刻一眼看到了我,他真胆小,居然被我吓晕了。”多杰如实说道。
左轻白幽幽地说:“他为啥吓晕你没点数吗?”
多杰说:“我找到了他白天对着我施法的那个法器。”
“那玩意叫单反。”左轻白好心提醒。
“我不会使用,拿在手里琢磨了许久都没琢磨透,这时候,我听到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