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校园篇——“差一个”
    《喂!看见我命格了么?[灵异]》全本免费阅读

    安然透过门缝往里瞅,就见一道白影自门边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

    她想看的更仔细一点,可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看…错了?

    安老头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打开了木门旁边的小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盏灯。

    样式和安然在电视剧里看到的煤油灯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是这灯台是墨绿色的,上面还有一些暗金色的花纹,不知道是画上去的,还是刻上去的。

    老头子从兜里摸出一盒火柴,火舌轻舔灯芯,一簇幽绿色的火苗自玻璃罩后亮了起来。

    “走吧。”

    老头子提着油灯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阁楼里很黑。

    只有油灯照过的地方能勉强看到一点东西。

    这种不见天日的黑让安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下一秒她便会被那些黑色同化、取代。

    沉默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漫长,但好在这个房间并不大。

    走在前面的安老头停了下来,微微抬起了手里的灯。

    她看到了。

    纸人。

    一整面墙的纸人。

    按说房间那么黑,她是不可能看清那些纸人样子的。

    但偏偏就是看到了。

    巴掌大小的纸人闭着眼睛安坐在架子上。她们有着不同的长相,身上的穿着不同时期的衣服,有古时花纹繁复的汉服长裙、民国时期蓝衣黑裙的学生装也有温婉凸显气质的旗袍,还有现代的简约衣着...

    每一个纸人都栩栩如生,比她见过的任何一种娃娃都要像人。

    而且…清一色都是女性。

    她想起来白爷爷的话,老头子这是犯了纸扎画魂的忌讳啊…

    她心中的不安刚起,就想起了之前老头子之前提到的纸人,年轻女子的魂魄的事。

    难不成刚刚开门的...就这些纸人之中?

    相较于安然的震惊,安宁对于眼前的情况似乎是已经有了准备,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有些事,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它都不会改变…”

    安然觉得老头子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哥显然是听懂了。

    “她们…一样?”

    老头子没有回头,看着那些纸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嗯。”

    老头子这回答简短的让安然忍不住想要骂人。

    她真的很想大喊:这地方就你们俩,咱就别对暗号了成不??

    说话就不能说的明白一点么,考虑考虑观众的感受啊?!

    咋就不能改变了?!

    谁和谁一样啊?!

    怎么就“嗯”了?!

    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打她看到架子上的那些纸人,就有种说不出的暴躁。

    应该是自打她察觉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或者更早,自打她做了那个梦以后,就有种说不出的暴躁。

    但不管安小透明再怎么暴躁狂怒,也改变不了他们看不见她的事实。

    那爷俩该沉默还是沉默。

    终于——

    她哥及时拯救了她不断在崩溃边缘试探的理智。

    “所以呢?然然…和她们一样?”

    天,终于提到她了!

    安然几乎忍不住要喜极而泣,目光灼灼地盯着老头子,生怕自己听错一个字。

    她身上的谜团就要…

    “嗯。”

    安然:!!!

    老头子故意的吧?!

    他其实是能看见自己的吧???

    要不怎么平时话那么多,一到关键时候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扔?!

    还***是重复的!!!

    等等…

    她哥说,她和谁一样…?

    安然缓缓转头,视线幽幽地落在那一排排安静坐在架子上的纸人。

    她…和她们是一样的…?

    纸人?

    她也是纸人?

    老头子竟然还“嗯”了?

    她那天马诈尸的脑洞竟然成真了?

    这尸还就诈她一个…

    真相来的猝不及防,安然感觉自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大盆冷水,冷得她牙关直打颤。

    不对。

    她没牙。

    应该是冷的她身体里的竹架子直打颤。

    …以后不能碰水了,也不能碰火了,不能吃火锅了,也吃不上胖叔做的那些好吃的了…

    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要在平时,她不可能产生这么2B且离谱的想法,否则她也考不上县里的重点高中,毕竟那是一所正常的学校,不是神经病院。

    但今天她经历的太多了。

    她的世界观…

    不。

    她已经没有世界观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有一天你看到童话里的动画人物踏进现实一边跟你say:“Hi”一边一口一个嘎嘣脆一样让人无法接受。

    匮乏的玄学知识和恐怖的经历让她的世界观变成了一团浆糊,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她甚至能什么都怀疑的同时全部去接受。

    她像块任人按进水里又使劲捏干的海绵,不断的吸收和倾覆让她身心疲惫。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很危险。可她没办法忍住不去怀疑,也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相信。

    没疯,已经是他们安家基因强大,她安然心理素质过硬了。

    但好在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安然很快就从悲伤里回过味儿来。

    如果自己是纸人,那就有太多的事就说不太通了。

    比如她能吃能睡能拉能撒能跑能闹能笑能跳…

    她还能长大,还有例假啊!

    再说了,她平时看到那些出殡入棺的人,也没有想要下去送一趟的冲动啊!

    她不可能是纸人。

    退一万步讲,她就算悲催的真是什么新型品种,纸人要是真能进化到这一步,那她做不做人,好像关系…也没那么大了。

    身体坏了大不了就让老头子再做一个,也算是变相的得到了人家梦寐以求长生不老。

    “呵…”

    一声轻笑打断了安然的胡思乱想。

    “谁?”她警惕地四处张望,可周围太黑了。

    可除了老头子和她哥在绿光下摇曳晃动的影子外,什么都没有。

    安然觉得这欠扁的声音有些熟悉,再说了你有事儿说事儿啊!笑个屁呀!黑乎乎怪瘆人的!

    也不知道笑声的主人是不是听到了安然的心声,那边半天都没有动静。

    “爷爷,那然然的事怎么解决?”

    安然听到又是猛地一个机灵,竖起了耳朵仔细听。

    老头子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解决不了。”

    安然:……

    她感觉自己就像河里那条一有鱼竿放下来就迫不及待去咬了饵的傻鱼。

    可偏偏这俩人根本就不是来诚心钓鱼的,竟然敷衍到连饵都没放!

    这是逼她硬往空鱼钩上撞,是吧?!

    “否则她们也不会坐在这上面了。”

    “只能拖。”

    “安家女早亡是天注定的…咱们只能把她给藏起来。”

    安宁:“藏?怎么藏?”

    安然没有来地一阵心慌,理智牵扯着她的神经,警告她快点离开这里,不要再听下去,不要作死。

    可她的脚却像是被定在了地上,挪一步都困难。

    “我跟你说过,每个人的炁都是不一样的,就同掌纹、指纹一样。阿然的炁一出生被打上了标记,她本该注定活不过三三之数,但…”

    安老头的舌头突然打了个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他抬起手里的油灯,一一照过那些一动不动的纸人,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凄凉:“但…凡安家女者岁不过双十。”

    “什么?!”她哥的声音尖锐的几乎变了调。

    他的身体在抖,微微的颤动,安然不知道他是愤怒还是在害怕。

    二十…

    确实给的有点少了,就四年了啊…

    安然的眼圈没骨气地红了。

    老头子之前说安家女注定早亡,她还心想,活不到八九十寿终正寝,怎么也得3、4、5、60吧?以后说不定就能有机会解决了呢?

    可谁能想到是二十岁?那可是一字头刚结束…

    这哪里是早亡啊,分明是早夭啊!

    现实这一重击来的太快太猛,安然没能接住,脚下一软,一头栽到了地上。

    像只四脚朝天肚皮朝上等待被解剖的□□。等待着命运的利刃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口子,却无能为力。

    她现在不想听了,但老头子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的钻进她的耳朵:

    “历代的安家女除了你姑姑没有一个能活过二十岁,但她也是死的最惨烈的一个。”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二爷爷用了什么办法让她逃过“安家女活不过二十”的诅咒,但显然那法子是失败的。”

    “她被人制成了活尸。”

    “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

    安老头叹了口气:“她生前受到太多的折磨,死后作恶太多,最后差点被天雷劈的魂飞魄散。是你二爷爷拼尽最后一口气,才保住她的魂魄。”

    “但等我将她的魂点进纸人身体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命格已经被换了。”

    “她不再是安家人。”

    “安家的养魂术对她无效。我只能做一个等人大小的纸人供她修养生息以及赎罪。否则以她犯下的罪孽,一出这房子,就会被劈的魂飞魄散,连进入酆都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她让然然为她点睛为的就是借然然的炁遮住她自己的…?”

    “嗯。但这炁始终是属于阿然的,只要让这些炁“消失”,被借走的那些自然而然会跟着消散。”

    安宁:“那那个纸人…”

    安老头声音沙哑:“她逃不过天雷的惩罚。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但我唯一想不通的是:我明明已经把这里隔开了,阿然又是怎么进来…”

    安然抖得像棵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小白菜。

    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拼命地想要探知真相。

    但当真相真的像雨点般铺天盖地地朝着她砸过来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大骂一句:$&%?&*?#!!!

    她这是啥?

    天生的炮灰命?

    活不到二十…

    那就意味着她连大学毕业都做不到!

    这比说她是纸人更可怕!

    安然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那一排排纸人,心里涌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和委屈:什么狗屁的命运,才会让安排这一排又一排年轻的女孩儿在还没来的及绽放自己最美的年华就被迫枯萎的?

    她很快也会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和她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