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脱手
皇帝动了动身子，“嗯？哪个？”
“回陛下，前顾少师。”您曾经的老师之一，这才荣退没几年，不会这么快忘记了吧？
刘顺低眉顺眼地回话，脑子里已经开了一场大戏。
皇帝当然没那么快忘记曾经的老师，他抬起手，刘顺立马抢在丽妃之前接住皇帝的手臂，把人轻巧地扶着坐起身。
再殷勤地烫了茶碗，重新倒上入口正正好温度的茶。
待皇帝清过口，接过茶盏放好，再次低眉顺眼地垂手侍立在一旁。
如果不是刚才他忙活了一通，都不会觉得有个人在这里。
丽妃气得暗自咬牙。
难得皇帝宣她来侍候笔墨，这些贴身服侍的活儿当然要抢着干，才能增加亲近感，谁曾想，被这个死太监没根的货就那么自然地抢了过去。
呸，她的东西好似那么好收的？
“今日就到这吧，辛苦爱妃多时，改日邀爱妃去梅园玩耍。”皇帝当然不会让丽妃就那么灰溜溜回去了，不但让人用了轿撵送回去，连同赏赐的东西，一群得到消息的妃嫔咬牙切齿。
***
“近日可有什么事儿？”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在，皇帝才放下奏折询问刘顺。
刘顺摇头，轻声道：“并未听闻有什么事情。”
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可想到顾少师的为人，不知为何，皇帝的心里莫名跳了一下。
“宣-御书房见吧。”
虽然是荣退了的老师，那也是老师，该有的尊敬不能少。
而且，顾少师退后除了每年过年的时候赐宴，基本没来单独私下求见过，皇帝还是挺重视的，特地换了身常服，整了冠，才步行去了御书房。
是的，步行，因为顾老爷子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曾任太子少师，不是虚职，而是实职教授太子课业的，学生见老师么，尽管以及身份变化，但有些东西还是有痕迹的。就比如，顾少师非常重视皇帝的身体素质，除了正常读书，还常常恳切地要求皇帝多锻炼身体。。。。。。
话说，一般太子少有能正常熬到登基上位的，一旦中途出了什么变故，都是生死大事，而所有曾经跟随的大小官员，哪怕是正常指派的差事，也会备受连累。所以，但凡跟着太子的，没有不担心下场的。
不过眼下这位皇帝是幸运儿，荣登大宝后，按惯例也是要大封功臣的，风险最大的，自然封赏也最大。
跟其他喜滋滋往上爬的人不一样，顾少师在皇帝登基后，接受了赏赐，不过官职却以年岁大了为由请辞了，最后三请后只接受了个虚职，几年后也荣退了。
算是同一批人里，比较早退出官场的。
皇帝明白自己这位老师是见好就收的人，不会轻易求见就是了。
***
御书房里，先君臣，后师生，一番见礼毕。
皇帝并没有坐御案后说话，而是让了顾老爷子在窗前一侧的炕床上说话。
顾老爷子推辞不得，才浅浅坐了。
“老师近来可安好？原还想着过些日子下了雪，邀请几位老师赏雪品梅。”皇帝摆出一副唠家常的态度，和蔼可亲的。
顾老爷子一脸欣慰的笑容，恭敬回话：“老臣一切安好，劳烦陛下惦记了。若是来日身子骨还能动，必定不负陛下邀约。”
这就是态度。
皇帝满意地点头，这才询问来意。
“老师可是有什么不决之事？”
顾老爷子就等着皇帝问呢，不然不好贸然开口。
“唉，说来实在汗颜，是我那小孙女。。。。。。”
皇帝刚才是听还有些好奇，越听眉头越紧，最后一拳砸了桌案上，“贼心不死！”
顾老爷子起身站立在一旁，闻言轻叹一声：“老臣早已退出官场，实在不知何人会如此下作，又牵扯到。。。怕不是自家几个不入流的护卫能办好的，只得来请示陛下。”
整不好他孙女都是受了皇帝的连累，不然他一不在官场，二来也没什么可得罪的人，再者也没什么大的产业纠纷，怎么就有人指定了要绑架孙女了？
唯一就是他曾经是皇帝的老师。
别说皇帝老师多，那些曾经高高兴兴跟着皇帝飞黄腾达的，眼下还真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不是被参了就是革职，如今还安安稳稳享受生活的也就是他了。
皇帝的智商情商自然都不低，顾老爷子能想到的，他想得只会更多。
君臣师生两在御书房呆了一个多时辰，还一起吃了晚膳。
待顾老爷子出宫不久，皇宫里秘密出动了一队大内侍卫，化为两组，分头行事。
***
大内侍卫不但是武艺高，自然也有其他本事。
皇帝身边也不仅仅有常人所熟知的大内侍卫，还有其他能人异士，都只对皇帝陛直接负责。尤其是乾朝余孽，有专门的人手负责。
这也是顾老爷子作为少师才知道的秘密之一。
所以，不管这事儿背后的人是谁，是不是跟乾朝余孽有牵连，顾老爷子冷笑一声，他自然不会自己出手，直接把这件事上交给了皇帝处置。
至于真相如何，就看皇帝陛下心情了。
***
这件事交出去后，朱令仪就没在管了。
她放手得很彻底，带着车队潇洒、逍遥地赶路。
路上该走走，该停停，丝毫不受影响，而盯梢的人自然是没再出现。
至于到了“交货”时间，究竟结果如何，她完全没有打听。
反正顾晞本人还在她的车队里，而顾晞的马车和随行人等早就悄然离开车队单独走了。
晚上两人一起睡。
顾晞跟她说悄悄话：“你怎么都不好奇？”
朱令仪捏捏她鼻子，“好奇什么？没听说过一句话，“好奇害死猫么”？”
顾晞：啥意思？跟猫有啥关系？没听过啊？
朱令仪轻笑一声。
她可不是真正的十几岁小姑娘，什么事能掺和，什么事儿不能多掺和，心里有自己的谱儿。
就拿这件事来说，但凡涉及到朝廷尤其是乾朝的，就好比无意中摸到一坨屎，即便事后洗干净了，也总觉得手上留有臭味。
所以，自然是早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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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好。
好奇啥啊好奇。
“我出手的初衷是看着你求助的份上。忙我已经帮了，仅此而已。至于顺带着挖出点儿啥，那不是交给你们家大人了么？”
至于顾家怎处理，跟她没半点关系。
她也不想知道。
不过，显然，有时候不是你不好奇就能避开的。
***
几个大内侍卫悄悄找到朱令仪，客客气气地出示了大内的令牌，说是找她询问相关的细节。
朱令仪把除了藏起来的金子数目外，能说的都说了，反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至于金子，那是她的战利品，这个必须不能让。
来的几个人嘴角抽搐，心话，皇帝陛下是差那点金子的人么？只要能挖出乾朝余孽，再多给你几箱又如何？
说巧真是巧，接连两次都是这位朱大侠撞破的窝点，可要说是有什么还真查不出毛病来。
毕竟，人家一对人马好好赶路，顾晞是主动找上门的，没有任何的暗示和其他，就是被逼的没法子，自己家护卫太菜了，冒险走了一步。
也是人家有本事，不然跟不上孙澄那轻身功夫，也是百搭。
所以啊，因缘际会，加上本领足够大，成就了她。
朱令仪很认真地强调：“我可不是故意的啊，事儿不来找我，我是绝对不会去找事儿。但是，如果硬要惹我，我是不管什么人，虽远必诛！”
带头的大内侍卫也干脆，点头道：“行，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儿，你要是嫌麻烦，直接联系我们。”给了她一块专用的令牌以及一堆信号弹。
朱令仪没推辞掉。
有时候推拒太过，反而不妥。
那就只好接受呗。
她把令牌翻来覆去看了看，又研究信号弹。
“这个是白天夜晚都能用的么？能传递多远距离？”
有人给他解释：“都能用的，这是带着哨音的烟火，白天不但能听到哨音还有彩色烟雾，分红、橙、紫三种级别，红色是最紧急求援。一般发现情况需要联络就用紫色。”
“晚间除了哨音最亮眼的是焰火，同样三个颜色级别。如果一个地方释放后两个时辰内没有人赶来，就换个地方接着放。”
“连放三个都没得到响应，就别放了，估计附近的人都出事了。你就找有令牌图案的客栈，掌柜的都是自己人。”当然，这种情况基本没发生的可能，只是一种预案。
朱令仪：我什么时候跟你们是自己人了？我咋不知道？
那带头的侍卫笑着拍拍朱令仪的肩膀，道：“你别推辞，就你这体质，保不齐哪天就又遇上了。别客气啊，兄弟们还指望多立新功呢。”
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客气了，搬出几箱金子，“这些是我答应分给孙澄的，就麻烦你们给他了。我就不特地去找他了。”
大内侍卫：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大内侍卫是这么用的么？
。。。。。。
朱令仪掏啊掏，掏一堆令牌、玉佩啥的，不是这家的就是哪家的，这又新得一个大内侍卫的，啧啧，集齐几个能不能召唤神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