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相助
    第一百二十八章相助

    明阳老店这里周围也有不少树木,夏天乘凉倒是很好,此时听着嘁哩喀喳的断裂声,想来树枝也是断了不少。

    楼下陆续传来走动的声响和说话声。

    石掌柜已经组织了人手冒着风雨,在外面收拾附近的枝枝叉叉和被风刮来的杂物。

    朱令仪穿好防雨衣物,戴上护目镜先登上四楼的楼顶观望。

    相比之前,虽然现在的风雨更大,可街道上的人却更多了。

    有的人在拿东西压瓦片,有的则是用绳子栓着重物试图压住屋顶不断飞走的茅草,大人死死抱着孩子缩在墙角,有人叫喊着招呼家人转移、暂避。

    朱令仪目力所及的地方,估计有二三十家。

    六级的暴风雨,要不是她这铺子赶上了修猪场正好有多的水泥,在屋顶打了一层,此时说不准比那些人家还严重,谁让她这高楼更招风了。

    让她就这么干看着这些平常见面还打招呼的人在风雨里挣扎,她真心做不到。

    算了,能帮多少是多少,尽心罢了。

    “大油布呢?找几块出来~”

    “什吗?”石掌柜手放到耳边挡着,大声呼喊着回答。

    朱令仪咚、咚跑下来,“大油布——,找几块出来——”

    石掌柜点点头,“知道啦——”

    都得用喊的。

    朱令仪带着几个伙计前拉后扯地带着几块大油布,冒着风雨,艰难的走到那几户人家,说好把油布借给他们应急,又搭把手用油布苫住屋顶,用绳子把油布自带的扣眼牢牢栓紧,根屋子捆在一起。

    没办法,现在大树都可能连根拔起,栓哪都不牢靠。

    朱令仪拦住要给她下跪磕头的老老少少,她可不图这个。

    只是如今的平头百姓,除了这个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恩人呐。

    ***

    顶风冒雨地忙活了好一阵子,回去的时候随意扫了一眼,好么,县衙的屋顶摇摇晃晃站着好几个人。

    “衙门的屋顶也飞啦?”

    几个没见识的伙计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衙门肯定啥都是最好的。

    朱令仪的老店找铺子的时候就特地找的离衙门近的,此时再怎么也不能当做没看见。

    她过去瞅了瞅,好么,大堂屋顶塌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每一任官员都不修衙,任凭衙门破的四处漏风,好像这样就能表现他们多廉洁似得。

    “幸亏谢老大在的时候把后衙和二堂给修了修。”不然,此时就不仅仅掀了大堂了。

    可怜的王大人,穿着她送的雨衣雨鞋,哆嗦着站在雨里大声喊叫着指挥衙差想法子补救呢。

    朱令仪带人一步一步地挪过去看,大堂的屋顶差不多塌了一半,原本悬挂在门外的亲民扁也摔断了,大堂的门也被风刮的要掉不掉地歪在风里来回吱嘎摇晃,木质的花窗更是被吹得没了影踪。

    县老爷坐堂时头顶的匾额砸在地上,眼瞧着是不堪大用了,大人身后的海水红日的屏风也倒在地上,桌案被落下的石头瓦片砸裂开来,椅子也断了一条腿歪在泥水里。

    桌案上的笔啊,纸啊,墨啊,签子、板子之类的散落一地,泡在雨水里。

    那几块平时看着威风凛凛的“肃静”、“正堂”的牌子倒是还立在架子贴墙上没倒。。。。。。

    衙门的师爷和主簿等人得到消息也前后脚赶了过来,看到这副场景都目瞪口呆。

    大堂已然如此,眼下也没法修,好在东西都不重要。一行人都跟着王大人进了二堂查看,这才是存放了重要资料的地方。

    朱令仪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墙面已经渗了一道道的水印子,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一时不察,头顶还有雨水漏下来。

    这才注意到屋里已经摆了好几个盆啊,桶的在接水了。

    朱令仪看到资料架子上都苫了油布,如果不是掀开屋顶或者吹坏门窗,问题倒是不大。

    可从大堂的遭遇看,二堂未必能抗多久。

    师爷和主簿几个凑在一处商议着。

    朱令仪忍不住问一句:“税粮没事吧?”

    王大人抹着脸上的雨水庆幸道:“幸亏提前得了信儿,前几日就让人押送走了。”按时间算,应该到了府城了。

    只要出了他的地界,有什么问题也不能全赖他了。

    “您夫人和孩——”

    朱令仪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呼啦”一声巨响,眼见着二堂的木窗被一阵大风吹来的什么砸个稀碎。

    一阵狂风扑面而来,风雨倒灌,稀里哗啦,屋子了顿时纸片满天飞,大大小小各种杂物四处打转儿。

    “快保住文书——”

    王大人声调都变了,不顾一切地飞身扑上资料架子,死死按住马上就要飞走的油布。

    朱令仪很想笑,但笑不出来,她连忙招呼人去堵住门窗。

    但风力太大了,坐惯了办公房的师爷和主簿根本不顶事儿,全靠几个衙差四处张罗。

    “这样不行,衙门里有没有油布?”朱令仪扯着嗓子朝王县令喊道。

    王县令扭头看师爷,师爷去看主簿。

    主簿也喊,“先头拿去大牢那边堵窗户啦——”

    王县令:可不是,差点忘啦还有关押犯人的大牢呢。

    真上火啊!

    朱令仪看不下去,“你们先挡一挡——”

    事情紧急,她飞身从窗洞出来,几个跳跃回到铺子。

    “怎么回事儿,我听着衙门那边好大动静。”石掌柜还问呢。

    “本来是大堂屋顶塌了,结果刚刚一阵狂风,二堂的窗户都不见了。不说了,我得拿几块油布~”

    就这衙门,要是随便一个什么反贼啥的来攻,估计都抗住不一个时辰就得破了。

    朱令仪拖着死沉死沉的篓子去到县衙。

    涂满桐油的大号油布那是真沉,也正因为沉才抗风雨。

    众人七手八脚也勉强把窗户洞先堵住了。

    朱令仪不好多待,便留了话,“如果实在不成,家眷孩子看着往明阳商行、云来客栈或者八方酒楼几个地方转移吧。”

    她顿了一下,“说起来可能不大好听,但我那猪场其实也比一般人家略强,实在有需要可以转移些人安置,就是条件差些。”

    王大人几乎要泪洒当场了,这时候还讲啥条件啊,讲条件就在家呆着吧。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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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感谢啦~”

    ***

    要朱令仪说,县衙预防措施就很是不到位。

    自己屋顶啥样不知道么?

    还是非要硬扛着一个破衙不修的名头?要不是父母官,她都想喷对方一脸。

    算了,也许人家县令大人正想借机会跟上面哭一哭呢。

    “有吃的没?饿死了。”

    朱令仪忙活大半天都是体力活儿,别看风雨来、雨里去的,却又饿又渴,恨不得抱着水杯吨吨吨。

    严师傅“哎呦”一声,“这都晌午啦?这一天天的,时辰都看不明白了,老咯~我马上去做啊。快着呢。”

    朱令仪偷偷看了下计时器,竟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点多了。

    难怪她饿得不行。

    吃过迟来的午饭,朱令仪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带着人去猪场那边看看。

    其实算起来猪场那里比老店这里都坚固,那是真的水泥混凝土建造的,虽然是简陋版的,也比普通砖头石头砌的强。

    唯一的缺点是地势不够高。

    是不够高,不是低。

    其实当初建造这所宅子的人家就被忽悠了,把地基垫高了不少,所谓‘低’仅仅是相对于后山而言。

    建猪场的时候,老师傅考虑到粪水的排泄,也考虑到不远处的山水倒灌的可能,猪场的地基也提高了不少。但是,如果洪水达到半墙高,猪场照样也得进水。

    雨点子拍打在皮肤上,简直跟被人拳头揍似得。

    一路过来,看到有三五成群的人家冒着雨往云来客栈那边去了。

    估计家里是待不住人了。

    要朱令仪说,现在转移算是明智之举,要是半夜三更的出事,想转移都难。就是不知道王大人下午会不会有安排了。

    ***

    猪场的宿舍和食堂都有三层,张大伯一大家子和食堂的师傅、伙计带着家人都申请躲避在这里。

    朱令仪到的时候就见张大伯正带着人熬汤药。

    “谁病了?”朱令仪在门口拉下帽子的系绳,抖落一身水。

    见是大东家冒雨来了,张大伯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回道:“都好着呢。我是怕昨晚打雷惊吓到猪崽了,晌午看吃食不猛,待会儿喂一些药,预防预防。这天要是生病了,可不好治愈。”

    “嗯”

    “小花怎么样?”小老虎被她留在这里看猪场。

    可能是动物对异常天气有预感,从前天开始,小花就频繁上山去打猎,给自己储备了好几只猎物。

    “每顿一只野鸡,一点儿不耽误吃。”

    眼下小花和猪崽都被转移了,猪崽在左侧二楼原本的办公室里暂时过渡,小花单独在右侧,不然猪崽都吓死了。

    朱令仪去看的时候小花正悠闲地舔毛,看到她也只是走过来蹭了蹭,又回去继续趴着舔毛了。

    “要及时清理排水沟,看这天黑的,今晚风雨只会更大。”都看过后,朱令仪交代一番就回去了。

    艰难地走在路上,偶尔抬头看见远处隐约只见轮廓的明阳山,那天边的黑云泼墨一般,好像蕴藏着一头蓄势待发的怪兽。

    她皱了皱眉头,收回视线,在嘈杂的风雨声中,好像听到一串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