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伴生草
朱令仪跟小伍的父亲交流后得知，金花寨算是山里比较大的山寨了。
金花就是小伍祖母的名字。
话说小伍的祖父年少的时候出山卖山货，救了一位被山匪打劫的官员及家眷，被问及想要什么回报的时候，他说了想娶个妻子。
夫人把一个二等丫鬟，也是被山匪差点掳去的金花嫁给了他。
金花没有不乐意，相反，她很清楚，就凭她差点被掳走，回去就怕没啥好活计了。不如咬牙报恩还好听些。
小伍祖父跟着金花学会了官话，还学会了写字。
前两年祖父和祖母相继去了，好在小伍运气不错，凭着会说官话，被上面召去做向导。他们山寨又有了依仗。
朱令仪把金花山寨看了下，估计有三百多人的规模，听说大多数的山寨才不到百人，甚至有的地方就一户人家，如果一直娶不到媳妇，慢慢就没了。
金花山寨之所以能这么多人，据说是小伍祖母的功劳。
她有时候会跟着小伍祖父出山去见见前主人家，偶尔会有因犯错被打发的下人，只要能生育的女人，只要想活命的，她都‘捡回来’各山寨里的光棍当老婆。
如此，山寨里的人慢慢繁衍也就人丁兴旺起来了。
朱令仪对此不予置评。
兴许对于丫鬟仆人来说，嫁个山民总比被卖去脏地方或者死了好。
***
吃了顿不知道什么菌菇炖的蛇肉，虽然口味有些奇怪，却也异样的鲜美。
饭后，趁着日光还亮，许多山民背着篓子来换粮食。
是的，朱令仪收山货除了用铜钱还有在最近的县城趸的粮食和盐、糖等山里稀缺的东西。
她没客气地拿了内卫的令牌去找了当地官府。
官府自然是收到了上面打的招呼，十分殷勤地给换了，先头没拿令牌的时候还横眉瞪眼说倒卖官盐死罪什么的。
朱令仪都不爱搭理这些人，留下一句“不够还来。”的话就走了。
什特么地倒卖官盐？她是花钱买的，用东西换的好么。
***
金花山寨外面的空地上，摆开一排排的米、面和盐巴、糖还有布料，针线，剪刀，菜刀，铁锅，陶罐、油布、甚至火折子等日常用器。
还有几张简陋的木桌后面坐着几个负责查看山货的伙计还有两个山寨里的婶子和大叔帮着长眼。
“嗯，这是上好的红顶菇，炖肉最好了。一篓换十斤米，或者一斤半盐巴。”
“这是竹菇和茶菇，怎么吃都好吃，有茶香和竹香，可以换一吊钱，哦，把剪刀啊，可以换。”
。。。。。。
“哦，这个菇子啊，美味是美味，有的人吃了会见到小仙人，嗯，可以换五百钱，或者一包糖。”
随身宝现场直播，还道：“这个菇能致幻，吃了倒是死不了，就是会胡说八道。”
朱令仪见到了从没见过的各种山货。
山民见真的能用自己吃不完的山货换到金贵的粮食和锋利的剪刀和昂贵的铁锅啥的，还有买不起的盐巴，几乎家家都急忙往回跑，生怕换完了。
消息也不胫而走。
不到三天，就有不少其他山寨的山民背着、扛着的也来换山货了。
第三天傍晚，东西换得差不多了，魏无涯带了一部分人去县城‘进货’，朱令仪坐镇金花山寨。
这天，一个老太太拿着一包野果子来找她，道：“这是溪边长的樱娘，女人都喜欢吃。”
朱令仪已经能流利地跟当地人说话了。
她尝了一颗，酸甜中带着些说不清的味道，还听好吃的。
她好奇这个老婆婆为何而来。
“我听人说，那个一只眼睛的是你丈夫，他中了蛇毒吧？”
朱令仪立刻正眼打量她，“您怎么看出来的？”
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都笑开花了，她道：“你们跟别的来换东西的不一样，是好人。我才乐意说。我从前也算是巫医。”
从前老巫医年岁大了，走不动路，她跟着当过帮手，四舍五入，她也是是巫医吧。
她道：“芒蛇的毒是厉害，能让人眼盲，浑身变黑变僵硬，如果不解毒，活不到十年的。”
“他现在能瞎一只眼睛，肯定是遇到厉害的巫医了。”
在山民眼里，什么大夫都统称巫医。
朱令仪立刻察觉到她的话中之意，忙道：“婆婆，您有什么解毒的法子？”
老婆婆摇头，“芒蛇咬一口，云茫山巅走一走，你们得去山巅找伴生草，我只听从前的老巫医说过那草的样子，你是好人，才来告诉你。”
巫医口口相传的伴生草基本没人见过，也只是描述，不过，朱令仪听了还是很感激。
朱令仪给了老婆婆一定小金元宝，“婆婆你收好，再多怕给你招祸。”
老婆婆再三推辞，拗不过她又仔细想了想，告诉她一个使用方法，才揣着金元宝走了。
“神灵会保佑你们找到伴生草的！”
***
魏无涯回来后发现，媳妇人不见了，打听了才知道，她上了云茫山。
小伍重新打量他的一只眼，还说，难怪会遇到芒蛇，肯定是闻到同类的味道了。
“有危险？”魏无涯考虑车队人马的安全，还有山寨这里不少人呢。
小伍摇头，“这条芒蛇已经占了地盘，其他的不会来的。”
死的那条芒蛇已经被小伍父亲剥皮，取了毒囊，蛇胆，拔了毒牙，剩下的蛇肉已经炖了汤。
剩下的材料都被朱令仪收起来了。
这是她的战利品，她从来不让的。
听说云茫山之巅不但高不可攀，还万分危险，当地人称它仙人顶。
魏无涯后悔自己没早点回来，不然，要去也是一起去啊。
***
此时此刻，已经登上云茫山主峰的朱令仪却如同掉进米缸的老鼠，别提多欢畅了。
啊啊啊，她内心尖叫着，满眼都是奇珍草药啊。
别问她怎么知道是草药，她的异能是植物领域，还获得了六品妖植晶核的植物赦令，从前不认识，见到了实物自然就脑子里有了认知。
“采，全都采！”
幸好她还记得取之有度，没有滥采。
她当然是奔着最稀罕的去，其他的让随身宝大面积收货。
云茫山的毒物也没逃出她的手，她发动植物领域和赦令，那些毒物相克之物都听她的了，要么让路，要么被驱赶或者捉了做药材。
等到这天来到接近山巅的地方，忽然前面有异动，不多时，她被一条大腿粗的芒蛇给拦住了。
“不愧是传说曾经有仙人的地方，这蛇都快成精了吧？”
芒蛇精冰冷地看着她，忽然，她“悟”道一个声音，对她道：“这里千百年都没有生人进入了，你来干甚么？”
还霍霍了它那么多蛇子蛇孙。
朱令仪也不惧怕它，手里转着飞刀，瞪着它道：“不是你儿子就是你孙子，把我的人给毒到了，我来自然是报仇，除非有解药。”
然后，她似乎从大蛇精的脸上看到了一抹人性化的嗤笑？
大蛇精都活这么多年了，肯定不是爱冲动的，它盯着人看了一会儿，转身嘶嘶嘶地游走了。
朱令仪听到它‘说’，如果她能上到山巅，那里有一个颠池，池畔就长着一大一小两株伴生草，它允许她取一株解毒。
不然。。。。。。
朱令仪才不信蛇的鬼话。
如果只有两株伴生草，她这一路看到的芒蛇没有十条也有八条，看样子跟这大家伙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能用颠池边的伴生草？
骗别的人罢了，可骗不了她。
她已经通过别的植物得到消息了，每一个芒蛇的出生地都会长出伴生草，还是一窝，只是会每年被芒蛇吃掉一些去除身体里的杂质什么的。
朱令仪理解也许是类似猫草的功能吧？
反正，芒蛇隔一阵子就得吃，但也不会都吃光，甚至还会用唾沫精心养护伴生草。
朱令仪甚至觉得有解毒作用的也许是芒蛇的唾沫。。。。。。
不管怎么说，她先找到几窝别的芒蛇的伴生草，‘抢’了十几颗存起来，才边采收山货，边往山巅爬。
***
第五天，她终于上到顶峰了。
随身宝测定，云茫山之巅海拔5078.93米，温度21.8度，这么高还不那么冷，主要是山巅的几个湖泊，咕嘟嘟地长年冒温泉的缘故。
朱令仪特地去看了看，什么温泉啊，搞不好是活火山啊！
瞧瞧，这一道道的，肯定是火山喷发后留下的痕迹。
咦？这是什么？
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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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扒拉着不小心踢出来的一大块有光泽的石头，拿去湖边洗干净，在山巅的阳光照耀下高高举起，熠熠生辉：“红、宝、石！”
好大一块，品质超级好！
芒蛇精慢慢爬出来，冷眼看着这个让它有些忌惮的人类。
哼，到底没什么见识，不着急去找伴生草，反而捡起这些破石头！
蛇都没眼看了。
朱令仪兴奋地捡了好一阵儿才冷静下来。
呃，她好像是来采伴生草的。
不过，手里已经有十几株打底了，她倒不是那么着急。
***
与明阳山顶的风光不同，云茫山之巅有许多个大大小小的湖泊，绿草如茵，野花缤纷，灌木丛生，却没有大树在湖泊附近生长。
大芒蛇就盘踞在其中最大的一个温泉湖泊这里。
朱令仪在山巅又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去找大芒蛇。不过，她感觉这里的时间好像比山下的长，不过，她也没有细究。
“喂，大芒蛇，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大芒蛇懒洋洋地盘在绿茵茵的草丛里，只一双冰冷的竖瞳盯着她。
“交朋友？就你捡得那些破石头？这里没人稀罕。。。。。。。”
被条蛇给鄙视了！
但朱令仪并不生气。
她朝大芒蛇不远处的几株格外翠绿的带着绒毛的植物扬扬下巴，道：“我可以帮你把伴生草催生一下，你除了给我几株伴生草，再带我去找几样稀罕草药如何？”
不愧是外号仙人顶啊，这里的珍奇植物真多！
不过，她没太多时间在这里耗，山下一群人等着呢。
有土著帮忙最方便了。
大芒蛇很惊讶了，她居然没被骗到！
要知道，千百年来也偶尔有一个半个生人上过山巅，不过，基本都被骗去湖边采那两株很有“仙”气的草了。
朱令仪早注意到这两株全身长着银红色细绒毛的植物了，冷眼一看跟伴生草还有一点点像，都带绒毛。
不过，这大芒蛇肯定没按什么好心。
她捉了一只对着她乱喷毒液的黑皮毒蛙，朝着那仙草丢过去。
毒蛙惊恐地大眼睛都快掉地上了，刚一沾到那些绒毛就“咕呱”一阵惨叫，原本就长满毒囊的皮肤鼓起一个个火红的水泡。
“原来是火毒啊。。。。。。”
朱令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大芒蛇。
大芒蛇扭转了目光，有点心虚地道“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带你去找，”
“条件变了。”没等它收完，朱令仪就冰凉地打断了，“你骗我在前，这朋友么。。。。。。”
大芒蛇眼见对方不好对付，它好不容易活这么多年，早懂得趋吉避凶了。
一番你退她进，得寸进尺，尤其是对方出其不意捉住了它的七寸，让它不得不咬牙同意了好几个不平等条件。
***
朱令仪也说话算话，用自己的异能给大芒蛇的伴生草催生。
原本一小撮的尺高的伴生草眼见就变得翠绿盎然，植株也摇曳着长高了半尺多，甚至还长出花苞，开花结子。。。。。。
朱令仪戴上手套，亲自挖了三株收起来，又采摘了两株。
见她取得很克制，大芒蛇也心生好感。
对她道：“既然要解毒，拿给我吧。”
朱令仪不怕它使坏，把两株草药递给它。
大芒蛇对着伴生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还那蛇眼瞄着朱令仪的反应。
朱令仪：算了，用的人不知道就好。
“毒素在眼睛里的话，怎么解毒？”
朱令仪细心地询问。毕竟这毒和解毒物都是这家伙的。
大芒蛇慢悠悠地游走在前面，“正株捣碎，慢慢熬煮出汁液，等汁液熬到变成清凉的绿色就行了。”
“注意，不能加水熬。”
“先滴几滴到坏的眼睛里，等流出黑血直到变成浅黄就行了，然后两只眼睛都滴上两滴。剩下的喝了吧。”
万一身体里还有毒，一并解了。
“蒙上眼睡一觉就好了。”
朱令仪闻言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道：“我怎么听人说要加蛇胆一起熬？蛇胆不是明目的么？”
大芒蛇嗤笑：“明目是你们生人说的吧？吾只是到如果伴生草加胆一起熬汁，那就是仙人下临也就不了你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