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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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几天,桑西都蹲在电脑前,守着报名网站。

    但是并没有收到期望中的任何消息。

    程蒲一下子变得很忙,每天都有接不完的电话和视频会议。

    仿佛前一个月简单而慢速的生活,只是他忙里偷来的空闲。

    有时他也会在铃声响起时直接挂断电话,争得一点和桑□□处的时间。

    而她虽然想和程蒲共享二人世界,但也不愿他为了自己耽误工作,常常违背本心把他推向外面。

    忙碌之余,程蒲总会歉意地向她眨眨眼:“抱歉,前段时间积攒的工作有些多。”

    桑西不甚在意:「没事!正好我去教室那边帮忙。」

    然而,平稳的日子没过几天,很快又出了变故。

    起因是邻村的几个青年路过村子,进村歇脚休息。

    热情好客是藏区儿女的底色,有人敞开家中大门,邻里街坊也纷纷端上酥油茶和奶制品。

    桑西左右无事,也带了点自己做的小零食过去凑凑热闹。

    进屋的时候,邻村的青年正和房屋主人聊天。

    「赛马节的时候,我还羡慕你们村子搞了那个生态旅游的试点。这才没过几天,好事也轮到我们头上了!」

    屋主人当即接上一句:「什么好事?我怎么没听说?」

    「你们没听说?不可能吧?」青年难以置信地反问一句,从兜里掏出一张海报。

    「附近那个药企种植基地在招聘呢,待遇很好。按理说你们离得更近,应该先发给你们才对啊。」

    旁边立刻有人拿过海报。

    用计算器算过薪资报酬,一年下来和放牧差不多,而且还有各种福利补贴。

    最重要的是,不用再过那种早出晚归、风吹日晒的苦日子。

    青年没有停留太久,说是赶着面试,继续朝药企的方向去了。

    他把海报留了下来,在大家手中传阅。每个人接到手里,都忍不住往薪资数字上瞟。

    桑西听见身边的两个人小声交谈:「药企的待遇要是真的像他说得那么好,我都想去应聘了。」

    「是啊,咱们这屋子都收拾好了,游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还是药企那边更稳定。」

    她抿紧了嘴,从人群中退出来。

    沿着小路顺行,直到返回自己家的院子,她还有点心不在焉。

    给多吉添草料的时候,甚至不小心把腕上的桃木手串掉进了多吉的食槽。

    好在多吉足够通情达理,耐心地站在一边,等她翻找完毕,才凑到食槽旁。

    她松了口气,又感到几分懊恼,摘掉夹在木珠缝隙里的干草。

    “想什么呢?”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桑西吓了一跳,仓皇地转过身。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连个脚步声也没有?」她气鼓鼓地拍他一下。

    程蒲啼笑皆非:“明明是你太投入没有听见。”

    桑西自知理亏,闷不做声地把手串绕了几圈。

    平日里手串戴在手腕上都没什么特别感觉,今天却怎么绑怎么觉得别扭。

    她尝试几次,终于失了耐心,将其整个塞回兜里。

    程蒲刚想再说什么,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没有立刻接听,任由其超时以后自动挂断。

    谁知对方不屈不挠,又一次打了过来。

    程蒲只好拿出手机,苦笑着调侃道:“早知道就不该这么着急搭建信号网络。”

    桑西被他无奈的模样逗笑,「你快点吧,万一是什么急事呢?」

    电话接通,是苏临喊他一起商量事情。

    也不说清具体内容,只是火急火燎地让他快点过去。

    临走时,程蒲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看向她的目光神情复杂:“我会尽快回来。”

    桑西朝他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快去吧……我那么大一个人又丢不了。」

    催促半天,程蒲才终于走了。

    桑西回到屋里,来回走了好几圈,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同村那句:「我都想去应聘了。」

    脚步戛然而止,桑西心里忽然冒出一股冲动。

    她要亲眼看看,药企那边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

    说动就动,她不会开车,只好到隔壁借来一匹马。

    先给程蒲打了电话,没有接通,又发微信报备了自己的去向。

    消息发出去五分钟,对方迟迟没有回复,大概正在忙。

    她也不等了,轻装上阵,直接翻身上了马背。

    没有耐心绕行大路,桑西直接选择最短路径,从小路穿行。

    出门时天色有些阴沉,她没放在心上,结果没过多久便下起了雨。

    雨势不大,淅淅沥沥地。持续久了,也把路面浇得泥泞不堪,惹人心烦。

    唯一的好消息是,她距离药企的基地已经没多远了,甚至从灌木之间就能看见临时搭建的板房,以及弧形顶面的种植棚。

    横在面前的是一条施工挖出的壕沟,桑西小心翼翼地操控马匹,却还是没能防住意外。

    在下坡时,马蹄踩上烂泥,径直滑向坡底。

    马匹摔了个四脚朝天,桑西毫无准备地被甩下马背。

    她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连忙爬起来去拉马。

    然而在她即将碰到马匹缰绳的瞬间,马匹也重新找回重心,嘶鸣一声,大步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便看不见影子了。

    大约是自己跑回家里去了。

    ……

    她是不是和骑马这项活动犯冲?怎么最近她每次骑马的运气都不太好?

    小臂火辣辣地疼,她甩了甩胳膊上的泥水,扳到身前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皮肤上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裹着雨水渗出鲜红,染湿了一片袖子。

    瞧着还怪吓人的。

    桑西咬了咬牙,把袖子撩起,忍痛清理了一下伤口周围沾着的泥土和碎石。

    这样严重的伤口,最好还是用药物消一下毒。

    但这荒郊野外的,到哪里去找药物?

    她正迟疑,壕沟对面的坡顶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女生。

    对方似乎和她差不多大,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光滑,没有被大风吹过的痕迹,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她举着一柄透明伞,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身上的冲锋衣平整如新,脚上还穿着橡胶的高筒雨靴。

    看见桑西,女生先是一愣,马上接上一句:“你受伤了吗?”

    桑西看了眼四周,没有瞧见任何交通工具,推断地问了声:「你是药企基地的人吗?」

    “什么?”女生一脸茫然。

    看起来听不懂藏语。

    桑西的普通话虽然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