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你们别再自我攻略啦
    《事业脑女主真的不想当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溏溪惶恐,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却已经到了医馆门口,谢独春正要下车,钱代明却拦住她。

    谢独春:?

    冷淡的青年不语,而是将马车坐下一个精致的食盒毫不犹豫扔出窗外,“扑通”一声落地。

    随后一片寂静,似乎并没有杀手埋伏在附近,他面无表情:“你又欠我一顿饭。”

    这可是自己在谢独春家里吃不完想带回家继续吃的。

    不过一条命和饭比起来,当然是命更珍贵。

    谢独春有些茫然,是她的错觉吗,总感觉面前的桃花眼青年和刚才的抗拒不同,仿佛根本没有弧度的嘴角似乎翘起了一个小像素点??

    这就是所谓的傲娇吗。

    不过她干脆利落地下了车,眼下并不是贫嘴的时候,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马车内,然后转身迅速走进医馆。

    ……

    钱代明却叹了口气。

    该说不说,谢独春某种程度上也太幼稚了。

    明明是交给溏溪的任务,说完还使劲看了自己两眼,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

    连说一句“拜托”都别扭地说不口,这就是所谓的傲娇吗?

    深深误解彼此的两人斩钉截铁的给对方贴了标签,随后钱代明转向看起来就很软很没主见的溏溪。

    “她交给你的事,你能做好吗?”

    那双艳丽的桃花眼明明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是语气里却分明带着点刺。

    谢独春是聪明人,连他都琢磨不透为什么这样一个有胆有谋的人会和自己的男仆厮混。

    想到刚才自己的鼻息还在对方的脖颈间温热,自己还是第一次离一个女子这样近,而对方却居然宁愿投身于自己奴仆的臂膀。

    不得不说,对向来骄傲的钱代明来说,他感觉有点说不上来的不满。

    可大腿流血如注的拾贰嘴角一抽,他家主子虽然平时嘴上不饶人,但实际上对手下人极好,怎么偏偏对一个男仆还较上劲了。

    溏溪低下头,却依然紧紧捏着衣裳,连手指关节都泛白起来:“劳,劳烦您送我到军营可以吗。”

    拾贰紧急处理了一下大腿,听见马车里自己主子冷笑:“呵,她坐我的车自然是给了饭当报酬,你凭什么还敢指使我?”

    现在当然是要回他府上了,马车外追兵追得那样凶,还送这男仆到军营,再者说……

    谢独春又没拜托自己,自己才不要帮她。

    是她嫌弃自己。

    拾贰:不是?主子您几岁了??不是您不回答人家才找了别人吗?

    车一路迅疾往钱府移动,溏溪见钱代明并没有同意的意思,心急如焚咬了牙要推门而下。

    原本漫不经心的钱代明却又道:“追兵在后,你信不信你一下马车,连自己身陨谁手都不知道。”

    谢独春主动自投罗网并非愚蠢,而是要以身为诱饵,为自己争取到更多能够求外援的机会。

    ……

    想起对方临走前托遗时,那双茶色的眼睛也一直放在自己身旁的狐狸男仆身上,连自己都没有正眼看过。

    她就那样喜欢他,相信他?

    不然为什么连这样重要的事情都不托付自己,偏偏要托付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杂役。

    再说自己也没说拒绝,可没有立刻得到答复的她却毫不犹豫掉头,亲昵地摸了摸小狗的头。

    ……

    啧,她完全就是笨蛋。

    那样为求一线生机撞进他的胸怀,马车的颠簸中就算被磕到也忍住不发出声音,甚至宁愿依偎在家奴的臂弯。

    茶色眼眸的少女就这样在光影里躺在貌好近妖的少年怀里,每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都瑟缩着,强撑着镇定自若。

    他们相拥。

    面容交织在一起,呼吸声都快凝出水雾地,两个人都美得不分性别,少女譬如昭月,少年质如艳鬼,难辨雌雄。

    好似开得颓靡的双生花盎惑着人心,美而不自知地交颈。

    就是这样躲到别人怀里的胆小鬼,却偏偏刚才毅然决然地下了马车,微笑着回头对妖美少年说。

    “请你来救我。”

    却不肯正视他,面对他。

    仿佛带着对自己的拒绝,殊不知他在蝴蝶谷跟着师傅学习多年,才是最有可能扭转这一局的王牌。

    对方任性地丢出那张红桃9给自己养的狐狸小狗,仿佛并不在乎野生的冷淡小猫想法,心未免太偏颇。

    ……

    等等。

    什么小狗小猫,他不会是疯了吧。

    冷淡小咪面色不好,强行忽略掉因为吊桥效应膨胀的不满,经天纬地之才的顶级谋略家冷冷闭上眼。

    他耳力极佳,闭眼就可辨认出追兵大概的方位,东南方向百步以内。

    他冷声道:“你若是想救你主子的命,先跟着我回府上,我自然能保全她。”

    他不允许对方不正眼看自己。

    哪怕自己只是把对方当长期饭票,也绝对不行。

    狐狸眼少年见面前的人坦然分析,眼下再是焦急可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垂了眸抿唇,内心依然挂念着孤身赴鸿门宴的谢独春。

    主子……你要活着,等我。

    *

    谢独春沉默着走进熟悉的地方,前两天人潮攒动的薛氏医馆如今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人血的腥味,她心一沉。

    阴沉的氛围带着未知的凄然,低头一看地板,赫然是仿佛什么重物被拖到地上勾勒出来的血痕。

    她沉着脸循着血腥味走到了药房门前,然后推开门,瞳孔紧缩。

    原本清苦浓郁的干燥草药味已经被开得颓靡的血腥曼陀罗所取代,她肾上腺素狂飙,呼吸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前两日还在她面前羞涩着一张脸的美人比前日的虚弱痉挛还要严重。

    她就那样躺在地板上,凌乱的发蘸着血,苍白的脸因为高烧重病带着醴红,因为过度放血反而鲜活得妖艳的脸因为意识到有人走进来而勉强抬起。

    是赵夫人还不肯停手吗……

    带着几个嬷嬷把自己架跪在她面前,随后就是尖锐刮破皮肉。

    她怔怔咬住唇,疼痛剧烈得难以忍受,从骨髓升起的厌恶感让她呕吐,污秽了她新挑出来穿上的罗裙。

    自己病稍微好一些时,强打着精神想,穿给独春看,她会不会喜欢呢。

    独春年纪小自然是爱些美色,只要这份专注的目光能够投射到自己身上,她也当然愿意在收拾打扮上花功夫。

    那条罗裙很美,是江南最好的裁缝比着大小姐尺寸,叫手工最巧的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月白色丝线勾勒腰身,墨灰藏着蟹殼青的淡雅水泽,卷草纹繁复缠枝花,银丝锦绣罗裙。

    可就是这样一件洁白的裙,却沾上了自己的血。

    她绝望地感受着因为逐渐失血而麻木的腿,仿佛一只柔弱得引颈就戮的天鹅,洁白的羽毛已经血污不堪,而她的精神也几近崩溃边缘。

    不该是这样的。

    浑浑噩噩时,赵夫人身边嬷嬷的训诫声隔了一层雾从耳边袭来。

    “身为女子,应该恪守女德女训,德行有亏就得受罚。”

    “身为人妻,自当侍奉夫君,不得别有二心。”

    “身为表嫂,不得背德起了私心,应当与他人保持距离。”

    她却不像往常一样温驯着认错,而是凄然想起那个月光下被自己痴痴拉着手的少女。

    是啊,如果她想罚自己,为什么不亲自过来惩罚。

    为什么要把她留给这些孤独的疼痛?

    为什么……要丢下她。

    她说,我可以抱你上马车吗?

    她说,你又不犯法,谁能治你的罪。

    她说,你的腿坏掉了,要好好治。

    谢独春。

    谢独春。

    谢独春。

    她被自己话语惊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懵懂。

    她手足无措咬着牙几乎要羞赧着说喜欢自己的模样。

    她狎昵拉着妖美男仆,留自己在开得馥郁的花里凋零时。

    想抱,想吻,想哭。

    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

    美人抬起头,眸中泪水晶莹滑落,蘸着血渍的玉容却带着女儿家的痴态:“独春,你看我穿这件衣裳好看吗?”

    那是一只濒死的天鹅在求爱。

    说你爱我,说你渴望我,说你垂涎我的美色。

    我的羽毛血淋淋,我的眼泪湿漉漉。

    可我的心依然为你在迸发活力,只要你点头,不管多少次,我都会为你倾倒。

    李思佩努力压抑住因为激动几欲咳血的咽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谢独春会来救她,她心里却是欢喜的。

    直到赵夫人带着被捆起来的薛神医和苍白着脸的薛灵越出现。

    谢独春一顿,抬起眼,里面冰凉幽深,仿佛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打量死物。

    赵夫人笑得肆意:“我的好侄女,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又怨得谁呢?”

    “毕竟,是你自己不想嫁的。”

    “她们所有的苦楚都是因你而起。”

    谢独春却并没有被精神pua,她看着勉强能强打精神的小师妹,温和道:“师傅,灵越。”

    “闭上眼,别看。”

    薛灵越听话地闭上泪眼婆娑的眼睛,她被眼前仿佛案发现场的景象吓坏了。

    十三岁的小师妹不明白为什么赵夫人这样坏,非要去折磨别人不可。

    可她只知道,姐姐说闭眼,所以她乖乖闭上眼睛,徒留满室血腥。

    *

    钱府。

    马车毫不犹豫冲进宅院内,钱代明阖着桃花眼,仿佛睡着了一般。见马车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