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脑女主真的不想当万人迷》全本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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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前面就是丹水,是否……”
李权漠然着脸:“踏过去。”
身后,是自江南调出来的三万精兵。
奴仆脸色一白,实在不明白自己主子为何只带这么点兵却敢强行突围赵家领土。
李权面上淡然,宽大衣袍下也在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在质问着自己,真的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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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前。
他回到江南,将剩下的事托与亲信后,为了避免京城发觉,李权只带了三万精兵连夜走水路,日夜兼程地到了丹水。
谢独春写出的配方交给了手工艺人秘密去做,不过两三日间就已收到满满几大箱炸药。
可就算无数次地再测验过炸药的威力,李权却依然是焦虑的。
无他,谢独春嘴上说的一切自己都明白,可这计划唯一的变数就在于赵家是否真的不忠。
想起那个昭烈的少女在自己耳旁含笑道的“是人都会犯错”,以及冰冷着脸说“就算没有错处也要找到错处”。
他深吸了口气,平时不管怎么样都温润着脸的李大总督此刻却难以平复下内心。
就算整件事情一切都妥当,那位一路走来,皇位下尽然是鲜血淋漓的皇帝陛下会相信吗。
或许……这件事还不够,自己在江南必须还要拿得出更多的好处让利,否则必将招致灾祸。
李权是个聪明人,深刻知道倘若棋差一招,必将满盘皆输。
……
可若除去丹水赵家,再吞噬下其有的财富,自然对家族有所裨益。
不再犹豫,李权闭了眼,再睁开时已然是一片冰冷。
“诸位将士听令,此次一战,是为皇上清君侧,务必拼全力获胜。”
士兵们昂首,每一个人都抱着赴死的决心押注生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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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正在苏益城里巡视土地的谢独春正在悠哉悠哉搞测绘。
“丈量完了吗?”
旁边新上任的钱代明无奈垂眸,明明什么都是自己做的,主君却实在任性得厉害,要端着架子戳自己脊梁。
“……还没有,不过……”
一向冰冷高傲的青年含笑俯首,温和着桃花眼认真注视那人,竟然有些深情缱绻的味道。
“做这个很累呢,主君会给我奖励吗?”
谢独春:?刚上班就想要工资?
少女却那样轻慢扭头,从两人过分亲密的距离中挣脱出那份单向感情的情愫,在整齐的田埂里望向天空哽咽:“还奖励,我都穷成这样了能咋滴,等你测量完带你去吃顿饭成不?”
修书院虽然是各员外出资,可是每个孩子在学校的免费午餐是谢独春自掏腰包的,
更别提府上的白雀一行人都尽量去帮忙,可以说谢独春为了推行全民读书,已经是下了血本。
“……那,主君去我府上吃饭,好吗?”钱代明又略微走前几步,眼神潋滟着注视对方的背影,仿佛对着那样单薄的影子抒发自己的思意。
“欸!!好啊好啊。”
谢独春猛的一转身差点没被田里的土块绊到脚,摇晃着身子差点扑到对方的怀里。
钱代明一怔接住,随后立刻被对方发间清浅的桃花香味弄得面上发红。
明明自己已经……发誓不能再亵渎自己的信仰,不在自己卑微的时候昂起脸祈求那人的关注。
明明……想要帮助自己信仰的神明坐上王的宝座,底下万民叩拜,他也低头俯首,亲吻着神明洁白的手。
可此刻面对神明的投怀送抱,他微微移开视线颤抖着声音,努力不被眼前只要一低头就能吻上那张唇的距离盎惑。
“主君……是我冒犯。”
谢独春:?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到你怀里去的吗,不要再自我检讨了啊!!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谢独春也无心再搞测绘,打了个哈哈寻了由头先走了。
……本来还说要和自己吃饭,青年注视着那人远去的身影,阖上眼睛。
还是自己没把握好分寸,吓到祂了。
……没关系,他回去再研究研究菜谱。
一定要为主君做出好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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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总督……”
赵家将领瞥见对面那眼熟的俊脸大骇,此刻对方却身披甲胄,骑在烈马上再看不出光风霁月的翩翩模样。
“受降,可保你等不死。”
他在马上语气淡然悠远,仿佛还在议事阁中和诸位重臣温文尔雅地交流,又仿佛在皇上面前认真提出一个章程,连呼吸都没有半分不稳。
对面将领冷笑两声:“原来江南李家也不过是乱臣贼子,此刻要夺了我赵家的土地去问鼎中原,不知道你黄毛小儿又有几条命,敢在世家面前当出头鸟!”
对方却完全不被这样的污言秽语扰乱,抬起那一张和姐姐同样漂亮——可比之对方的病态浓烈,他的容颜却更似月光皎洁,温润澄明。
他就这样睥睨着马下敌军,温声道:“怎会?权不过是替皇上办事,毕竟……”
他和缓下眉眼,温文尔雅的伪君子此刻是漠然站在姐姐鲜血里露出獠牙窥伺的恶徒。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火光四溅,他的瞳孔里却并没有怜悯的神情,注视着在爆破中的高温葬送的生命,随后他阖上眼,像个疯子一样低声笑起来。
所有的兵刃都将为新的热兵器让路,那个接近神祗的少女为这个时代带来了潘多拉魔盒。
而她却还是那样没有感情色彩地看着自己,神明惊鸿一瞥的私心,比帝王更冰冷无情。
“……继续前进。”
三万精兵完好如初,沉默的军队在片刻间攫取大量生命的心颤中沉默着前行。
目标,丹水腹地,他们带着一具不需要完好保存的尸体,准备在那里再次引发爆炸——
最后,让骨骸焚烧,直至构成骨骼的无机盐显现出棕灰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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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青山寺。
“把地再扫干净些。”
一身袈裟的住持已年过七十,褒衣博带式的佛衣庄重,为着今天皇上要来,老主持自然也是宽严得体。
可眼见地上还有几片树叶,他连忙吩咐底下弟子再去扫干净。
……
耳旁传来刷刷沙沙的声响,他手里捻着佛珠阖眼,嘴里念念有词着梵文,心里却不自觉更思虑几分。
新帝登基不过三年,可似乎并无什么特定喜好,唯独喜欢诚信礼佛。
光这一年已来了青山寺七八次,新帝更是每次来都亲抄佛经,跪在佛祖面前祷告,点檀香做法事。
甚至……捻佛珠的手一顿,老主持想起自己去年试探性提的修缮寺庙,皇帝也高兴允了。
新帝年轻警惕,身边并没有什么亲信,可瞧在佛祖面子上也对老主持青睐有加。就算不在青山寺,也时时常召他来为自己念经。
朝中大臣都巴结着,老主持原本也不过是个寻常寺庙的大和尚,如今得了皇上宠幸优渥——
就连千里之外的几位总督揣摩着皇上心意,也时常令手底下的人抄了经书送来,更不提一些金银珠宝,总督们道只当敬献佛祖,实则几位朝廷重臣都清楚这笔勾当是做给谁的。
而他自然……也要为几位大人美言几句。
于是当皇帝迈入佛寺,他连忙殷勤准备着上去扶,却被对方身边俊秀俶傥的宦官给挡住。
“无妨。”
新帝俊美无铸,鼻梁挺拔,轻慢着一双狼一样幽深的瞳眸,比起柔美的太后,他更有自己父亲年轻时不加掩饰的侵略感。
秦绍庭狭眸里分明没有半分情感,他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