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百合]毒蛇去咬那颗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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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京城。

    李权垂眸。

    他今日为表正式,一身穿银丝素色披风攒了玄色阔袖锦衣衬得眉眼愈发温润,这身打扮矜贵又很合规矩,任再挑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而一进尚书房,狼眸狭长的天子是正在低着头写什么的,察觉到李权在门口后挑眉:“爱卿怎么不进来?”

    ……

    李权比昏头自掘坟墓的老和尚不知高了多少个段位,天子可以下放身段,臣子却绝对不能逾矩。

    所以他只装作惶恐要行礼,秦绍庭自然又劝慰几句。

    “爱卿不必拘礼,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想必也累了,先坐下跟朕唠唠家常,你今日也可留在宫中,咱们一同用膳。”

    于是一阵君臣和睦,李权也谢了皇上的赐座,刚坐下就听对方漫不经心道:“青山寺的算是废了。”

    他心里一思索,原先就知道那老和尚是个利欲熏天见钱眼开的,犯错当然是迟早的事。

    他还是温和一笑:“皇上诚心礼佛,在哪里不是同样诚心,若臣轻狂几句,青山寺也着实太偏远了些,不如另选些好的再做打算。”

    秦绍庭听了他的话点点头,他也正有这个打算,如今太后勾结外戚,手中还把握了保皇派的绝大多数资源。

    他虽然才登基三年,外戚一事已被自己铲除干净,可朝中几位重臣皆是保皇派,此事倒不能来得那样急。

    按他的设想是重新建立军机处,高度集权架空内阁,以佛门净地的青山寺为这一政治行为圆上合理性。

    只可惜……

    那双狭长的狼眸带着点阴郁,太后的手实在伸得太长,连自己党羽的羽翼未丰都要敲打。

    “找佛寺倒是不急,只是太后这些日子病了,朕实在挂心得紧,请了僧人整日在寿康宫中为太后祝祷,可就是不见好。”

    而一旁默默听着中译中的李权忍不住在内心画了个问号。

    这不就是太后要干预皇上的计划被禁锢在寿康宫中每天听蚊子叫,还要闻二氧化碳的味道吗?

    ……

    好毒。

    不过他还是那样温和地点头。

    “凡为儿子的又怎么能够不挂念母亲,皇上文韬武略,更有圣人慈心,微臣感喟。”

    最后两人又是仿佛知音相视一笑,李权又温声道:“其实微臣今日仓促进宫,更是向皇上禀报另一桩事。”

    ……

    秦绍庭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其他奴仆,道:“都下去吧。”

    他唯独多看了一眼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俊雅宦官,对方亦然察觉到皇上的视线,心照不宣地默默在门外准备待命。

    “你说。”

    李权却立刻从座位上起身跪下,一向气度高华的俊秀公子此刻那样郑重,随后他抬起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语气肃穆。

    “禀皇上,丹水赵家蓄意谋反。”

    秦绍庭凉薄的眼睛里闪过狠戾,虽说他不觉得赵家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但还是难免有了杀意。

    “臣那日探听此事,恐他要拥兵造反,情急之下亲率精兵突围丹水,现在丹水已然被控制起来,请皇上明鉴。”

    ……

    一番话成功让天性多疑的秦绍庭冷静下来。

    他忽然又带着打量看着跪在地上仿佛驯顺的李权。

    若赵家真的是乱臣贼子,情况再危急,写封信递交朝廷是可行的。

    李权却并不来禀报自己,而是敢越俎代庖直接借自己的名号清君侧了。

    ……

    江南总督,不该不是这么鲁莽的人。

    帝王隔着光影,连脸上的睫毛都在墙上勾勒细微,而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上却是无比的冰冷。

    “李权,你的心思啊……”

    李权虽然面上并没有表现,内心却是早已预料到的叹息。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无奈在自己母后的势力下韬光养晦的秦绍庭,最忍得,连朝中重臣去勾结亲信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

    也最冷血,一旦无用,就算布局多年也可以干脆撤回,直接斩杀。

    ……

    眼下正是最危险的时候,自己要好好回答。

    “你是知道朕的,朕并不忌讳你们这些人的心思,是毕竟人都会为自己谋算。”

    帝王处于对自己手下亲信的包容,先把话放到了台面上来说。

    随后。

    “可你也要知道,朕最恨自作聪明的人。”

    随后他垂下眸,狼眸里的冷漠才是帝王本色。

    “给你个机会说出来,到底为什么要洗劫赵家。”

    否则。

    朕就杀掉你。

    ……

    沉住气,就按谢独春说的,把那份最重要的关键性证据摆在桌上,就算编也要编出来。

    谋反的罪名在帝王面前还是太苍白,必须再添一笔——

    在这场博弈中温文尔雅的青年并没有缴械,而是咬着牙,从胸口颤抖着手指翻出那张被雨水洇湿的纸条。

    也翻出了赵夫人死前崩溃念叨的第三位证人和两位太子——

    “臣惶恐,赵家勾结前朝乱军,意图构陷皇上身世,望皇上决断。”

    ……

    尚书房里有花瓶破碎的声音,不知是否是那位喜怒无常的帝王将花瓶掷了出去,但一切早已经在命运中注定了结局。

    *

    薛氏医馆。

    “阿嚏!”

    谢独春揉了揉泛红的鼻子,这几天在猪圈考察到处搞硝石实在太耗费精力,苏益境内都快被翻过来了也没找到硝石矿。

    还是只能到矿产资源相对发达的地方寻找吗。

    少女打开桌上的地图思索起来,葱白纤长的手指在地图上摩挲过。

    陕西汉中……蜀地……这些都太远。

    认真说来苏益在版图偏西往上,咬咬牙倒是可以到西域去搞贸易,届时换取硝石。

    自从前几日钱代明搞完测绘分了土地后,如今各家各户的田里都已经种上作物了,这一季收成完后按人口都还有盈余。

    ……

    看来去西域的事还要早做打算,那边互通商贸,经济类作物比如棉麻橡胶茶叶等的大面积种植还是要选好种子。

    她埋首在宣纸上大概敲出拟定的计划,随后愉快地决定拿着李权给的谢礼金当路费。

    正当谢独春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宏图中,却另外有柔软的身体从背后抱住自己,她僵硬着身子不敢回头,嗅得那股药味参杂着熟悉的馥郁。

    “小春。”

    对方就这样轻轻贴在她的颈边,连语气都那样哀恸。

    “你忘记我了吗?”

    随后那人恍惚着抬起脸,出于自毁的心理闭上眼,随后放下拐杖——

    仿佛自我惩罚式地自嘲一笑。

    “如果小春这些天想起我的话,又怎么会不来看我呢?”

    你忘记我了吧。

    是你说的,让我好好治病,你会来看我。

    “可是为什么……那天小春就这样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里,露出那样幸福的表情呢?”

    ·

    李思佩怔怔落泪,明明是对方晕倒过去苍白着脸,可出于嫉妒的心理那份无声的默许在自己心中也剜下伤痕。

    甚至,对方就算愿意跟自己的小师妹独处也不愿意搭理自己。

    谢独春这些日子是很忙,刚想辩解一二自己并非故意不来看她,正准备伸出手摸摸她的头——

    却眼睁睁看着美人带着冰冷的表情抓住自己的手腕。

    ——

    一瞬间。

    然后贝齿狠戾咬上肌肤,痛得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溢出生理性泪水地,她怔然看着自己手上的齿痕,仿佛被这一圈打上标记而感到眩晕。

    好痛。

    猩红的舌尖带着诱骗舔过刚才的齿痕,她又仰着抽泣的脸,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地道歉。

    “对不起小春,可是你好不听话,为什么别人都不知道你是我的呢,为什么!”

    ——

    谢独春瞳孔紧缩地往后蜷缩了身体,不,不好。

    .

    今天的李思佩,精神失控了。

    这是一条毒蛇,一条失去了理智淬着毒的毒蛇。

    长期对自我的压抑让她精神洁癖到病态,就连自己也被她打上所有的标记,不允许别人觊觎。

    分明她的腿已经残废,可她还是那样痴态地紧逼着病床上虚弱的少女,看着对方苍白的脸笑起来。

    “小春在害怕我吗?”

    她支撑着身体,因为嫉妒几乎发狂的心震颤着,她要去吻对方的唇,要去用牙印出自己的痕迹,几乎想剥去那件衣服亵渎对方的每一寸。

    谢独春拼命挣扎着想躲,正想大声呼喊时才突然想起,今天所有来看过自己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小师妹上山采药,就连师傅也出门问诊去了。

    谁来救救自己……?!

    .

    而一旁看见对方疯狂挣扎的李思佩不虞。

    小春真可恶。

    谁都可以吧,那个陌生男子,她的小师妹,就连自己受伤的时候她不也一样抱着自己离开了吗?

    为什么现在不行呢。

    她就这样狂热着欺身向前,手已经勾上对方的腰带,轻轻一拉就会为自己躁动的心填满爱。

    好想,好想要小春。

    比以往的肌肤饥渴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