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屋顶上吹冷风加喝了太多酒的后果是头疼,哪怕体质强如闻悦,第二日也不免头痛欲裂。
昨日之事对她影响不大,依旧心大地同李见山还有李舒羡坐在同一张桌前,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添了碗热腾腾的粥。
一碗热粥下肚,闻悦舒畅不少,全然不知情模样笑着听李见山吹嘘自己平生,然后再配合着附和两句。
等人出门后,她立刻蔫了下来,俨然精神萎靡不振。
“你昨晚做贼去了?”
少湙明知故问道。
闻悦趴在桌上,闻言换了个姿势,侧着脸瞪了他一眼,“还不是怨你,非要叫我晚上出来喝酒,害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她绝口不提自己昨晚的豪言壮志。
“头都痛死了!”
她来回按揉着太阳穴。
“严重么,我渡些灵气给你?”少湙神色担心。
说罢,抬手轻置于她额前,指间蕴起柔和的灵力。
闻悦如受惊的兔子一下弹起,一把握住他的手,受宠若惊道:“别别别,我就喝了点酒而已,有点头疼是正常的,一会儿就好了,咱别浪费灵力昂。”
“这有什么浪费的!”少湙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
闻悦满头黑线。
不对劲,有十分的不对劲。
她深吸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双手紧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你要不还是嘴巴毒一点吧,我还挺想跟你吵架的,我保证不骂你了。”
近来少湙总是怪怪她,莫名的好说话,虽然吧这样也挺好的,但闻悦还是觉得不习惯,搞得她都怀疑少湙被夺舍了。
她潜意识对这种改变排斥。
少湙眸中笑意变淡,用力抽回手。
“你脑子病糊涂了?”
听到熟悉的语气,闻悦心里舒坦了,立马回怼过去:“你脑子才有病呢!”
少湙:“……”
说话间,屋外天光已然大亮。
三更时分披着晨露出去的魏亦三人也回来了,院中练剑的李舒羡停下动作。
闻悦也起身出去,“魏天师,你们方才干什么去了呀?”
“去取来那天放置在古藤村四个方位的御妖符。
这儿确实没有妖物踪迹,符纸留着也是没有效用了,反而影响了庆延山脉天地灵气的运转,我们就去取回来,准备离开了。”
魏亦负身而立,声音清润如玉。
“这就要离开了,你们……不多待段时日么?”
一旁总保持沉默的李舒羡这次一反常态开口。
“不了,”魏亦师兄风范颇足,脸上的笑意和煦却不失疏离感,耐着性子说道:
“我们本就是为捉妖而来,既然无妖,我们也不好继续在这里叨扰了,况且这件事”,想到这件棘手的事,他顿了顿,“……我们实在是有心无力,也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也无益。”
李舒羡几次张口欲言却又放弃,最终化为一声长长叹息,点点头表示理解。
“编造有妖之言骗各位前来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了,给各位添麻烦了。”
她弯腰鞠躬,真诚道歉。
提到这儿,三人还是有些气的,但人家又确事出有因,心是好的,也忍不下心苛责。
季含楹掌中凝出些微光,聚成一本泛黄的剑谱。
“这个给你,”她手虚揽着李舒羡肩颈,柔声道:“你的悟性很高,短短两日便能掌握流云剑法基础剑诀了。这是流云剑法十三式其三,你今后若是还有心习剑的话,不妨跟着这本剑谱练练,里面内容很细的。”
她是蛮喜欢这位李姑娘的,尽管她不擅言语,甚至说得上有些木讷、冷淡,但她欣赏她的气质,她似乎永远是处变不惊的,在她身边会下意识的安心。
从私心上来说她很想为李姑娘帮忙,她也是有能力的,但同时她是自私的,她无法为了一个仅仅相识两天的人打破这千百年来得惯例。
她承受不起,也不愿承担其中的后果,只能祝她一切顺利吧。
“谢谢。”李舒羡捏着书籍边缘,轻声道谢。
“那我们先行一步,闻姑娘,湙公子,若有机会欢迎来玄天门游览。”
他们没什么可收拾的,短暂相聚分别话语说尽后,魏亦告辞,临行前还不忘再次向大能发出邀约。
“闻悦姑娘,一定要来玩儿啊,下次见面打叶子牌我可一定要将之前输给你的赢回来!”
纪序行单独向闻悦挥手告别。
“行啊!”
闻悦挥手回应,爽朗笑道。
两人大大方方告别,少湙抱着手站立在闻悦身后,嘴角噙着笑,笑意不达眼底地注视着纪序行。
纪序行本已转身走了,背脊却爬上一丝瘆人的寒意,他一回头,果不其然对上少湙凉凉的视线。
浅色瞳孔下的寒意深不见底,他心头瞬间一颤,生出些胆寒。
犹豫一瞬,纪序行鼓起勇气折返回去,实在想知道少湙为什么对他那么大的敌意,“少湙公子,能否容许我问下,我是不是曾经无意中冒犯过你?”
“没有吧?”少湙上前两步,不动声色将闻悦和他隔开。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这算什么回答!
纪序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
闻悦也无语,刚好距离近,抬手就用手指戳在他腰侧,提醒他注意说辞。
少湙反手捉住作乱的手,并用力捏了捏当做报复。
他面上笑容多了几分真情实意,想了想,“没有,就是单纯不喜欢……你的容貌。”
少湙声音拖得老长,语调漫不经心,一听就是敷衍人的。
纪序行觉得心脏一口气堵住,着实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这还不如不问!
他长得明明不丑啊,宗门内好多师姐都夸他可爱呢!
*
一下有三人离开,古朴的院落一下空旷起来,余下之人的氛围也不免微妙。
然而闻悦性格大大咧咧惯了,哪怕知道李见山可远没有面上显露出的那般慈善,她还是能面不改色和他虚以委蛇。
至于少湙和李舒羡——前者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后者已经忍辱负重数十年,所以平日表现也一如往常,叫人看不出异常。
李见山白日去了后山就见不到人影,李舒羡就利用这段时间游走在全村妇人之间,总借着做活闲聊空隙,明里暗里挑拨大祭司和村民间的罅隙。
村民本就怨气不少,轻而易举就让她激起了群众激愤。
效果很理想,可即便如此,众人也丝毫没有暴力推翻大祭司压迫的想法。
李舒羡不免有些挫败。
这几日闻悦和少湙则是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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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山下县镇和山上,关于官员之间勾结、篡改公账等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
他们是嚣张胆大了些,做事还是相当谨慎隐蔽的,哪怕有少湙这个作弊利器,还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找清这些。
如今就差最关键的那本伪造账目了。
闻悦晚上吃过饭后在堂屋来回走动,和李舒羡分享自己的进度。
黄澄澄烛火映衬下的少女更显清冷,她端坐在椅子上,面上覆着浅淡的愁容。
“恐怕我这边不太顺利。”
最近的事让她有着心烦,趁此一下倾吐而出。
“无论我怎么说,他们也没有打破如今局面的想法,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了。”,李舒羡眉头紧锁,透出些疲惫。
她想煽动村民齐反抗,他们有上千人,如果凝聚起来觉不是一股可以忽视的力量,在庆延这种偏僻之地,官府也不能拿他们如何。
而且,未上报朝廷,私下以祭祀名义敛财本就是违反了当朝律法的,更何况他们行径还如此明目张胆。
她就是在赌,赌上面的人不敢将事闹大。
不论计划是如何丰满,可一切的一切都止在了第一步,这些人都秉持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态度得过且过。
少湙没骨头似地懒懒倚在桌边,手撑着头,空着的手拈起桌上碗里盛着的洗净的海棠果。
历经一场秋雨摧残的海棠果熟了些,但诱人的翘红色下还隐隐有些酸涩的橙色。
不用抬头,他余光都能瞟见晃悠的淡橙色身影,他想到什么,没由来地一笑,手腕一抬。
朱果在烛台跳跃的火苗照射下,划出一道抛物线,准确无语落入闻悦敲脑袋的手中。
“你看这颗海棠果跟你像不像?”
闻悦停住,一口将红艳艳的果子扔嘴里,猝不及防的酸意让她脸皱成一团。
带着痛苦面具咽下后,她忙喝了大口水冲淡口中的酸味。
“像什么像!说我像颗果子,我有那么寒碜吗!”,闻悦不高兴,她称不上绝世大美女,好歹长得也是清秀动人的吧!
“还有啊,我们在说正事呢!你能不能认真点啊!”
她拍了拍桌子。
少湙欣赏着她一连串的变化,指腹在桌面毫无章法地画圈,上挑的眼尾都不自觉带上缱绻的笑意。
“知道了!”
他直了直身子,垂下眼帘应了声,随手又拿起颗果子把玩。
闻悦看他那样子便知道他没听进去,也不跟他计较。
好歹平日干活他出力较多,这种场合就不难为他啦。
翘红的果子被捏在白玉般的指间,红的更红了,而白的也更白了,恰如带有诱蛊的鲜血欲滴。
那段小插曲过后,闻悦也集中不起精神了,老是被那一抹淡了一点的红色吸去目光。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用力,脆生生的红果被按压出一个弧度。
随着凹陷不断加深,红果再也受不住般裂开,果肉四分五裂,汁水迸溅。
少湙殷红的薄唇微动,拿出一条手巾细细擦拭指间,任那小小的烂果肉躺在发灰的桌面上。
等玩够了,他才似笑非笑道:“既然他们还能安于现状,那就先打破双方的平衡,再添一把火不就好了。”
“怎么打破啊,”闻悦凑了上去,“不能让舒羡姑娘一个人去单挑大祭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