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魄门兴盛之时,在门主之下设有左右护法及十多个堂主之位,分别掌管门中政事、武艺教习、产业经营、兵器营造、防守御敌及门人衣食住行等各项事务。
不过如今人丁缩减,文远骥顺势精兵简政,只在政事堂之下设立了固元、崇本、守冲、济英四个分堂,以承担门中基本事宜。政事堂是天魄门的中枢机构,江邵谦为首座,遇有门中大事,他便会邀齐堂主,与文远骥一起商议定夺。如若事涉山民住户,也会请来山中有名望的老人、族长,听取他们的意见。
文远骥下山两个多月,甫一回来,江邵谦便会同三位堂主来汇报这几个月的要务。许淑平身为前门主夫人,地位卓然,也被请来旁听。
众人刚在议事堂上坐定,江邵谦便率先起身,端端正正跪于中庭,江珺翊见状,也慌忙出列跪在父亲身后。
“属下肩领防范外敌、守卫冲要的职责,却对贼人潜入太白山之事一无所知,这才让李氏旧祠堂中的藏宝图落入他人之手,引发了这之后的无数麻烦。失察之罪无可推卸,既然门主回来的,就请你当着诸位的面治罪吧!”江邵谦说罢,伏地拜了一拜,江珺翊也跟着拜了下去。
江邵谦除作为政事堂首席管理天魄门上下诸事以外,还兼领守冲堂堂主之职。按说太白山幅员辽阔,天魄门力量也不比从前,从若干年起就已经无法兼顾后山,这次被长业帮三老和杨世坤闯进来找到藏宝图实在是情理之中,严格来说并不算他的失职。
文远骥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便立刻上前想扶起他:“后山道路荒废已久,历来只有野兽出没,咱们从来都没有重视过。这次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呢?”
江邵谦却纹丝不动,口气异常坚决:“所谓镇守冲要,自然要防患于未然,怎么能轻飘飘地用一句‘我没想到’就抹杀罪责。敌人的阴谋绝不会止步于藏宝图,后续只会有更多我们想不到的手段。如若第一回就心慈手软,废了纲纪,日后大家纷纷推脱起来,天魄门还有何力量可恃?门主罚了我,天魄门上下才会一心同体,把时刻警醒外敌入侵放在心上。”
文远骥转头去看许淑平,许淑平微微颔首。他暗暗叹气,说道:“二弟所言不错,敌人的目的尚未达到,日后咱们要防范的地方何止一二。你能一叶知秋,把天魄门防卫之事交予你,我很放心。至于问罪,你并非有意疏忽,说‘罪过’太重了些,如果我因此处置你也会让余者寒心,人人自危。不过你是政事堂首席,又管着守冲堂,此事毕竟造成了不好的后果,为作表率,就罚你三个月薪俸。你拟一份告示,将此事晓谕天魄门上下及各处山民,足以提醒大家加强防范了。”
江邵谦再拜,谢过门主的宽宏,起身道:“我已和元恒商议了,这个月之内,派几队人逐一检查后山大小路径,不能走人的全部填埋,稍微宽阔的布置机关,拣选上山冲要之处设置岗亭,安排人分班值守。如此,即使咱们人手不足,外人若还想踏足太白山,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党元恒是是个结实的中年大汉,领崇本堂的堂主,负责太白山所有房屋、道路、机关等工程的修造和维护。江邵谦说道他时他便出列,恭敬立于他的身后。
“甚好,二弟的盘算细致,就按你说的办吧。”文远骥点头,又对着党元恒道:“后山经年累月地无人管理,这番要废的功夫不小,你和兄弟们可要辛苦了。”
党元恒立刻口称“不敢”。
文远骥又向江邵谦说:“巡山和营造都是费心费力的事,从库中拨出银两,除了所需的器械物品,给额外出工的弟兄们每人发些钱。他们整日辛苦,必然照管不到家中妇孺,这些钱就算是对他们家的补贴。”
一边听着的党元恒大喜过望,马上躬身行礼:“谢门主!门主把兄弟们放在心上,我们也肯定会干得加倍起劲!”
这之后,党元恒又禀报说,雨季将至,前后山巨石龟裂之处不少,雨水浸泡下极易崩裂伤人,正好可趁此次巡山之机一并有所料理,文远骥和江邵谦都赞誉他考虑周到。固元堂的堂主刘岳群汇报了最近山中收获及外贩营收等事。江珺翊是济英堂堂主,负责新入门弟子的教习,但因连月不在门中,这部分的情况则由江邵谦代他做了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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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淑平在这里原本就有住处,庞氏已经叫人收拾了出来,贺新韵被安排在许淑平的院子里,方便她平时照料许淑平的起居。安顿好贺新韵后,紫瑛则带着紫璇则回到了小时候居住的地方。
明月居是赤霞山庄中景致最佳的一处院落,住所之外还有一方小园、一湾池塘和几处亭台。这里原本是一座花园,作为历代门主的游幸之所坐落在山庄内侧,紫璇的母亲住进来之后才另加了院墙,起名为“明月居”。当时,晗月住在正房,紫瑛、紫璇年纪尚小,就一起住在东边的厢房内。
一路走过花园和池塘,紫璇才发觉自己对这里的记忆是那样模糊,所记得的似乎只有池塘一侧假山上的那个亭子和亭中抚琴的娘亲。除此之外,好像从没有注意过这里有什么树,开什么花。
一直走到正房外,她才又想起,娘亲生病的时候也不少,好像最后一两年有四五个月都在病中,连去亭子里弹琴的时候都比以往少了许多。可能,即使没有夺门之变,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紫瑛一改平日里叽叽喳喳喜欢玩笑的模样,略有些紧张地跟着她身后
推门进去,目之所及都还是之前的模样,朝向花园的窗户开着,花瓶里插着新鲜的花卉,就连茶壶都还是温热的,似乎住在这里的人根本没有走。
进到里间,格局陈设如旧,只有床上的帷幔换成了妃色,床铺之上的被子也不是晗月素日里盖的。紫璇猛地转头,果然看见紫瑛正搓着一双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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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闪着根本不敢看自己,仿佛被揭破了谎话的小孩。
紫璇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等她解释。
紫瑛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承认:“娘走了,你也被姥姥带走了,我一个人夜里害怕,总是睡不着,爹爹又忙,我找不到别人……我没有办法……就搬了过来……”
“在这里你就能睡得着了?”
紫璇越是冷静,紫瑛就越是发憷:“我……娘走了,我很想她……”
“她是我娘,不是你的!”紫璇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吼出来,可是看着紫瑛着急无措的脸,她只能把所有的委屈怒意硬生生压了回去。
揣着惶恐和莫名的内疚,紫瑛拉住她的衣袖:“你别生气,我现在已经不害怕、不失眠了,今天,就今天,我马上搬出来……”
“不用。”紫璇平静地吐出两个字,甩开她的手,一个人去了外面。
当天晚上,紫璇和贺新韵挤在一处,熄了灯躺下,许久都没有睡着。
“还在生气?”黑暗中贺新韵的声音自枕边传来。
“我没有生气。”紫璇的话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没生气干嘛跑到我这来?”
“我的屋子还没收拾好,到你这将就一晚上。难不成你还要嫌弃我?”
“咱们赶了十来天的路,好不容易到了,本以为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谁知被你给搅了?”贺新韵故意逗她。
紫璇马上起身,带了薄怒道:“那我走,不打扰你的好梦。”
贺新韵似是算到了她的反应,赶忙按住她:“别闹,外面冷。你现在出去就是让阖家都不安生。”
“怕什么,我倒是希望生病,等病了周围就都安静了。”紫璇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贺新韵在心里叹息一声,轻声道:“你这样想,是想气我还是气谁?”
紫璇不语,将探出帷幔的半个身子又收了了回来。
“刚才紫瑛来过了。”贺新韵突然道。
她停了一下,见紫璇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又说:“她问你吃晚饭了没有。还告诉我,她已经从你娘的屋子里搬出来了。”
紫璇轻轻动了一下。
“紫瑛是个好姐姐,虽然比你大不了多少,却总是把你放在前面。你喜欢什么,她从来都不争,还哄着文伯父经常给你送东西。你生病了,她比谁都着急,你肯好好吃药,她就变着法地哄你……”
“我知道!”紫璇猛地打断她,“我知道,就是因为她总是这样好,这样处处小心,我才连气都没办法生。她还不如跋扈一点,至少我……”
紫璇断在了这里,贺新韵侧着身子伸手,抚上了她微微颤动的肩膀:“所以,你不是生她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对不对?”
紫璇没有答话,贺新韵又默默地叹了口气,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