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出走(二)
    “乘人之危,猪狗不如!”紫璇上前捡起落在地下的两枚暗器,对着倒下那人骂道。周围看热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台上男子在台下还有帮手,准备趁乐姑娘不备偷袭于她。

    监场之人率先叫道:“这位先生和自己的同伴暗中配合,以一敌二,坏了规矩,以后不能再参与比擂,余者引以为戒。之后又向那位乐姑娘道贺,并把擂主所获的彩头也给了她。

    乐姑娘接过装着银子的布包,不走台阶,而是直接从擂台上跳下来,到了紫璇身边。

    “多谢你出手相助!”

    离得近了,紫璇才发现那女子是自己见过的。

    “原来是你,你又救了我!”乐姑娘也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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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三四日前,紫璇在赶路途中错过了宿头,一直到天色全部暗下来才找到一间小客店,托付了马匹、订好了客房之后才来到大堂用饭。这时还在饭堂中的人都是来喝酒划拳的,每一桌都摆着酒水和下酒的小菜。

    她选了个角落入座,胃口欠佳,正慢悠悠地咀嚼着寡淡的面饼。

    厅中大多是男子,一边喝酒划拳一边大声喧哗着,也有不少身着武人服色,腰间别着武器。紫璇下山后为了行路方便换成了男子衣衫,除吃饭睡觉外都以斗笠遮面,一路上从未遇见过什么麻烦。

    忽然,两张桌子爆发了冲突,似乎是一桌的男子看见了另一桌上也在喝酒的女子,想邀她一起,被她拒绝。那桌男子中有一个已经颇有醉意,借着酒劲竟然要强迫那女子陪酒,被那女子挥拳打中,那人站立不稳倒在了桌上,导致桌上的杯盏碗盘有一大半都被扫到了地上。

    同桌其余人见状也都起了歹意,欲拉扯那名女子,双方便扭打起来。那女子会武,瞬时间便给每个人脸上都留下了拳印。但等那些人回过神来,开始小心应对之时,女子孤身一人的弱势就显露了出来。那些男子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专门趁着她和自己的弟兄周旋时突施袭击,还好那名女子身法极为灵巧,总能在关键时机避开对方的黑手。

    那伙人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恶霸,其余酒客见此情景立刻躲在了一边,无一人敢上前帮忙。紫璇看了一会儿,那女子身法不错,但拳脚上的基本功不够,下手忒轻,伤不了人,围攻之下很难有胜场。而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力气大男子,相持越久她便越吃亏。

    就在这时,其中两个男人猥琐地对视一眼,继而手臂前趋,欲抓那女子的身体。紫璇再也忍不住,越众而出,先是踢中了一个人的脑门,落地时又大力踩向了另一个人的脚面。两个人痛得大叫出声,吓退了其余想要围拢过来的人。

    这些人愣了半响,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取出武器一拥而上,都冲着紫璇扑了过来。紫璇剑不出鞘,左右上下忽点忽劈,将对方的武器一一打落;那女子也立刻恢复攻势,上手去抓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两人配合之下,没花多长时间,这伙人便齐刷刷地躺在了散落的酒菜和桌椅板凳之间,在地上翻滚哀嚎,就是起不了身。

    紫璇拍拍手,将剑别回腰间,看都不看地上的人,骂道:“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否则下次就不会剑不出鞘了。”

    那女子也拊掌大笑:“怂了吧!还敢欺负小娘!快滚吧,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周围的看客也纷纷拍手,大骂那些人不知廉耻。那伙人羞愤难当,奈何紫璇功夫太强,就算是丢人也还是赶紧保命为上,便挣扎着爬起来,瘸着腿歪着嘴,跑出了客栈。

    客店老板赶忙出来收拾残局,被紫璇帮助的女子拿出一锭银子嘱咐他:“多弄些酒菜,我要向这位姑娘敬酒致谢。”

    她原先所坐的那一桌早已经化为各种碎片,老板就把新的酒菜摆在了紫璇的桌上。两人回去坐下,看热闹的人们也渐渐回席,继续起自己的酒局。

    那女子先道:“我叫乐青澜,刚刚谢谢你,若不是你拔刀相助,我肯定要吃亏啦。”然后举起一盏酒水一饮而尽。

    紫璇也报了自己的姓名,但没有喝酒。

    “你怎么不喝呀?这家酿的米酒远近闻名,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为了这一口。”

    “我从来不喝酒。”

    “是吗?有什么原因吗?”乐青澜好奇问道。

    “家中长辈不让,我自己也不喜欢。”

    “那可惜了,这东西很香醇,喝上一碗,身子就会变得轻飘飘的,像是坐上了云彩,别提多舒服了。”

    紫璇微微一笑:“你喜欢的话就把这些都喝了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乐青澜夸赞她的功夫,顺嘴问起她的师承,紫璇想起文远骥关于她“不可下山”的叮嘱,便随便遍了一个,乐青澜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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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遇见,乐青澜直呼二人有缘,问她:“为何会来这里?莫不是也是来打擂的?”

    紫璇马上否认,只说是因缘巧合游历至此。

    “那真是可惜了,就凭你的身手,这个擂主非你莫属。”乐青澜举起手上的钱袋,“还有这么多的彩头!”

    她言语亲切,紫璇不好冷场,便问她:“这里怎么会有擂台?”

    “这个擂台设在这里有一阵子了,每日开擂,车轮站,赢到最后的人就可以当擂主,拿赏钱。”她又贴到紫璇耳边:“听说,这里是曹家堡设下的擂台,要给自己网罗人才呢。”

    “曹家堡,是洛南那个曹家堡吗?”

    “正是,现任堡主叫卢金良。”

    洛南曹家堡卢金良,紫璇脑中立刻浮现出太白山上所见的面容,马上在意起来:“曹家堡在洛南,怎么反而在这里设擂台?”

    “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曹家堡势力大不如前,想走远些招揽外埠的人才吧。”乐青澜摇着头,“不过这也是大家的谣传,摆擂台的人可从没说过自己的来历,还挺神秘的。”

    “当真?他们为何要如此?”

    她问得极其认真,乐青澜不禁仔细打量起她,问道:“你和曹家堡有旧?”

    紫璇不愿被她探听心事,便道:“那倒没有,只是在家时听人提起过,有些好奇罢了。”

    乐青澜若有所思,片刻过后问她:“你有急事吗?我就住在这,你要愿意到我家去做客如何?”

    面对女孩子,紫璇的警惕心没那么强,加上还想从她这探听有关曹家堡和擂台的消息,便应道:“也好,反正我也左右无事。”

    她的家在城东,一处民居,开着一扇黑漆漆的门。紫璇跨进门刚看了两眼,就瞥见了先前夺取阿琼手绳的男子。来不及多想,她立刻纵身扑上,一下子扣住了对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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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我的手绳还来!”

    乐青澜一头雾水,急忙上前:“你……你们认识?”又瞅着那男子被紫璇紧紧箍着的手腕,“怎么了?他招惹你了?”

    那男子仍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对乐青澜说:“她戴着阿琼的信物,她帮过她。”

    “真的!”乐青澜突然兴奋地大叫,“那阿琼呢,她人在哪?”

    紫璇被他们二人搅得有些糊涂:“你们……认识?”

    乐青澜点点头,让她快放开那个男子,说“都是自己人,若有误会解开便了。”

    紫璇依言松开,那男子捏一捏刚刚脱离紧箍咒的手腕:“你也太用劲了,好疼!”

    “你死都不怕,还怕疼!”紫璇仍然有气,说话就不那么客气。

    “难不成你又去跳崖了?”乐青澜一脸无奈的问。

    “对啊,然后遇上了这位姑娘,还特地带她来见你。”

    这一下紫璇更加惊讶,这是怎么说的?他的目的竟然是这个!乐青澜也同样诧异。

    “我叫韩仲昌,以后就算认识了。”韩仲昌取出手绳交给她,“阿琼既然给了你,它就是你的。”

    紫璇接过来,脑海中还在思考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你故意引我到此,到底要干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去说。”

    进到院里,里面还有三个人:周婶,一个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女子,是个寡妇;王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瘸了一条腿,走起路来有些不便;阿彬,是个侏儒,个头和六七岁的孩子无异,看不出年纪。他们都是无亲无靠之人,又都因为各自的情况被人嘲笑迫害,便被这里的主人收留,一些吃饭穿衣的事情就由他们做主照料。

    王六正在灶上忙活,看到有人来,咧着一张大嘴笑道:“你们先坐一会儿,饭马上就好!”周婶在一旁帮忙,阿彬则坐在院中纳凉,膝上放着一个针线篓子,似乎正在做什么衣物。

    有意思的是,没有一个人对自己家来了生人表现出一点儿惊讶,仿佛这是这座院子里发生的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乐青澜向他们介绍了紫璇,然后引着她到堂屋,韩仲昌也跟着一起。

    “你是怎么遇上阿琼的?她人呢?”屁股还没坐稳,乐青澜的问题已经出口。

    “阿琼回不来了,她死了。”不用紫璇回答,韩仲昌先说了出来。

    “什么!”乐青澜先是震惊,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她的仇报了吗?”

    “报了。五月下旬的时候,我在嘉兴,就听说范广胜昏迷不醒,离死期不远。这个时候大约已经咽气了。”紫璇道。

    “我会派人去嘉兴查问,看看范广胜是不是以及死了。”韩仲昌对乐青澜说。

    “要是他还没死呢?”

    “我会帮阿琼完成心愿。”韩仲昌语气冷静,毫无波澜,仿佛在告诉她们晚上吃什么。紫璇不由得瞄了他一眼。

    “师父一直不同意阿琼报仇,你还敢这么做?”

    “他拿我没办法。你不要掺和就行。”

    “你们的师父,”紫璇捏住手绳上的那个小木牌,推到二人面前:“姓‘骆’?”

    两人同时转头,乐青澜先道:“是呀,不过他对外却很少用自己的本名,反而自称姓虚,‘虚无’的那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