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去了哪儿?我们都以为……”
“以为什么?”贺新韵稍稍拉下一点脸,“二叔一家肯定盼着我早就葬身荒野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虽然贺永芳和二哥一家的关系并不多么融洽,可是也不愿意听到别人这样直白地指斥他冷血无情。
“侄女可不是说笑。我爹死的蹊跷,连他的妻女也随之身死,如果真的顾念骨肉亲情,二叔为何从不彻查此中真情?我流落在外,二叔可曾着人寻找过我?”
贺永芳不语,她其实早就明白,贺永识并不希望贺新韵回来,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那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难不成是你外祖家把你藏起来了?”
“当然不是,收留我的另有其人。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是不想被二叔用作和别家联姻的筹码。”
关于联姻,贺永芳的感触比谁都深,听到这句话,怎能不理解她不愿回家的顾虑。她拉着贺新韵的手坐下,柔声道:
“这几年过的好吗?可有受苦?”
“收留我的人家待我极好,从来不给我脸色瞧。”
“那就好。”
话虽这样说,可她的眼睛还是贴在贺新韵身上,看了又看。
贺新韵不免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姥姥待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无微不至的,我在她那里住了十年,一句重话都没听过。”
“姥姥?”贺永芳疑惑道。
“嗯……”贺新韵顿了一下,“她也一起来了,一会儿我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好。”既然是贺家的恩人,贺永芳当然要好好感谢一番。
贺新韵也觑着她的脸色,小心问道:“姑母怎么不问问我,既然一直躲着贺家,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贺永芳当然有此疑问,只是相比于和侄女的重逢,这件事显得不那么重要,才一直没有着急问出来。
“那你就说说,为何偏在此时回家?”
“姑母可是刚刚从二叔那里回来?”
“嗯?”贺永芳眯起眼睛,不明白她究竟想说什么。
“侄女听说,不少江湖人因一个传说,正往贺家庄方向而来。”贺新韵擒住微笑,故意把话停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这是继贺新韵出现之后,贺永芳第二次受惊。贺家因消息灵通,才尽早知晓的事情何以贺新韵也早就知道?
“侄女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事,贺家当前可有妥善的应对之法?”
贺永芳放开贺新韵的手,突然离开些许,像是打量陌生人一样定定端详着她的神色,然后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为什么回来的?是不是有人胁迫你,让你回来和家里人为难?”
贺新韵早已料到此节,从容答道:“我回来自然有目的,只不过并非姑母想的那样,并没有人胁迫我。”
“难道你有应对当前形势的法子?”循着她给的暗示,贺永芳问道。
“是。”贺新韵只回答了一个字。
“怎么可能?我不信。”
“侄女带你去见一个人,见完之后,姑母就能知道侄女的底气从何而来。”
贺永芳将信将疑,但想到自家侄女至少不会害她,便愿意与她同去。两人出门,贺新韵对着房顶叫了一声“谭叔叔”,谭修明立即从高处坠下。
“他是谁?”贺永芳十分戒备。
“这位是人称‘百步穿杨’的谭修明前辈,他是来保护我的。”贺新韵介绍说。
“保护你?你来自己家,为何需要人保护?”
对这个问题,贺新韵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拉住贺永芳的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三人穿过夜色,从后墙翻了出去。贺永芳再次疑惑,自己家哪个门不能走,非要翻墙?贺新韵只说:“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我回来了,还和你在一起。”贺永芳再问为什么,她仍旧还是那句话,“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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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天目三英’之一的许淑平!”
一见到许淑平,贺永芳就认了出来。她少年时曾听过她的鼎鼎大名,彼时也向往着能像她一样在江湖上闯出名声。
一到这儿贺新韵马上离开了自己,站到了许淑平身边。惊讶随之转为警惕,她清楚许淑平如今的身份,由此突然联想到她们来此的目的,带着怀疑道:“原来是天魄门收养了你。”
“姑母这样说也不算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贺新韵坦然说道。
“那是哪样?”贺永芳瞧着面色沉静如水、至今一字未发的许淑平,疑心只增不减。
“并非是天魄门找上了我,而是我爹害怕有人要害他,特定让我娘和我去投奔天魄门。”
“什么?!”贺永芳只知道自己的大哥在十年前突然身故,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贺永识从没有告诉过她,乍然听闻贺永诏在死前就已经预料到自己将逢不测,难免惊骇。
“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我再慢慢讲给你听。今日姥姥邀你前来,是为了江湖群豪不日将集结贺家庄的事情。”
贺新韵点出关键,一下子将贺永芳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们叫我来?有什么目的?”她不再盯着贺新韵,而是将目光再次转向了许淑平。
“和你谈一谈合作的事。”许淑平开口道,她比贺永芳大了十岁有余,又兼多年面对小辈养成的气场,这句话一出口,不像是提议,到有点前辈教导晚辈的的意味。
贺永芳立马就有些不爽,也拿出一副高傲的口气:“合作?我凭什么要跟你合作?”
她的本意,是想问许淑平何以如此笃定自己必须与之合作,可许淑平却从另外一个角度回答了她:“新韵率先去找你,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她相信,在当前情势之下,只有你才会从贺家庄的利益出发,做出最佳的选择。”
这番话带有恭维之意,却不容易收买贺永芳,她轻笑一声:“何以见得?”
“贺家三姑娘,未出阁时便极有主见,一心想闯荡江湖立一番事业。可她为了家族利益,还是顺从父亲之意嫁到了伏牛山。单凭这一点就不难看出,她是一个将贺家庄看得高于自己的人。这样的人在贺家面临灭顶之灾时,绝不会只顾一己私利,而能将贺家庄上下的安危都考虑进去。”
“还有呢?”
“她自回到贺家庄起,便协助兄长管理庄内大小事,从未出过纰漏。这对于她这样一个脾气火爆,并不擅于琐事的人来说,肯定需要下更多的功夫。既然为此下了如此多的心血,又如何能看着这份百年基业毁在自己手上呢?所以,你比任何人都更习武这次的危局能够妥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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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但是你还缺一份助力。”
贺永芳管理贺家庄十分辛苦,可二哥贺永识似乎从未察觉,每年论起功劳来,自己也总是屈居贺新峦之下。许淑平的这番话触到了她积攒多年的委屈和不甘,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但同时,她也从中听出了天魄门的刻意用心,于是道:“看来,天魄门哪怕是偏居西面,也从没有闭目塞听,反倒对我贺家庄之事关心得紧呐!”
“贺家庄是天魄门旧属,再加上贺永诏曾是苏明启的亲信,我们多关心一点儿,也是理之自然。”
“哼!”贺永芳鄙夷道,“少在我面前装蒜!我大哥早就脱离了天魄门,贺家庄和你们没有半点干系!时至今日跑来装什么上封,实在令人笑掉大牙!”
“好,我不与你纠缠过去之事,”相比于贺永芳的激动,许淑平就淡然多了,“咱们只看着眼下。最多四五日,贺家庄就将群豪毕至,向你们逼问贺永诏手上藏宝图的下落,你们可有应对之法?”
“什么藏宝图?我大哥从未提起,那就是没有!”
“贺永诏死前有没有留下线索,无人知晓。即便你振振有词,那些对宝藏虎视眈眈的人会信吗?你们又如何能够让他们相信贺家庄并没有藏宝图,乖乖撤退呢?”
这个问题,一个多时辰之前贺永识也提出来过。即使怒气未消,贺永芳也清醒了不少。
“这么说,你有办法?”她问。
“当然。”
“说来听听。”
许淑平伸出一臂邀她入座,然后道:“解此危局,你们只有一种选择,那就和来挑衅的群豪硬刚。可是贺家庄在武力上无所倚仗,是以必然要寻求庇护。我猜想贺永识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说不定已经有人向他发出了同样的邀请。”
贺永芳立马想起了在贺永识书房中,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吗?”她又问,“既然我们还有其他选择,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跟天魄门合作?”
终于说到核心,许淑平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从你的角度来说,天魄门是最佳选择。”
无需贺永芳再问,她紧接着说出来选择天魄门的好处。
第一,藏宝图本就属于天魄门,无论贺永诏手上有没有藏宝图或是有关的线索,只要天魄门出面,强调物归原主,他人不得染指,至少在道义上能够压过企图寻衅的人。
第二,贺家庄既已重入天魄门,天魄门就需出面护佑,绝不会让旁人倾轧自己的部署。这样天魄门就有了名分,可以协助贺家庄御敌。
第三,事成之后,天魄门会支持贺永芳取代贺永识成为贺家的掌家人,不用再屈居人下,也能伸张其少年时的抱负。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贺新韵作为贺永诏的女儿,会被怀疑为最有可能知道父亲秘密的人,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将不利于她的安危。唯有与天魄门联手,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贺永芳捕捉到最后一句的深意,直言道:“你想暗示我什么?”
“难道贺永识就没有半点想找出藏宝图的私心吗?”
贺永芳语塞,直愣愣地盯住许淑平,仿佛想从她的面上瞧出哪怕一点儿犹疑躲闪,可惜没有。
“说得好听!”贺永芳戒备心仍在,“你们不也是要利用新韵来寻什么藏宝图吗,自己行得不正,竟还要恶意揣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