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逃婚
    经过接连数日紧锣密鼓的准备,魏宅之中满目喜庆,各处帐幔以红色为主,与暮春开放的各色花卉相映成辉,房檐屋角也全换上了簇新的灯笼,外面绘着吉祥图案,内置红烛。

    然而,除开这些热闹的装扮,宅中之人并无多少欢喜之意。魏若琛每日都要发脾气,紫璇则面若冰霜,除了大夫谁都不见。

    下人们脚步匆匆,照着温叔的吩咐整治婚礼当日要用的各样物品。魏家父子俩置气,魏菘泽顾及儿子身体不敢发火,这些火气基本上都让手下人承受了,这个当口谁都不敢出一丁点儿差错。

    魏菘泽蛰伏多年,但武林中的旧识不少,和一些曾被苏明启收服、纳入天魄门麾下的江湖人尤其交好。他们都知道魏菘泽不服文远骥接替苏明启坐上了天魄门的门主之位,双方因此内斗,两股势力泾渭分明。没想到时隔多年,魏菘泽的儿子竟要迎娶文远骥的女儿,如若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岂不意味着强强联手,天魄门将再度崛起?

    是以,哪怕一些人早就脱离天魄门,并不愿意参与二者之间的斗争,也免不了好奇魏菘泽何以会在二十年后又和文远骥走到一起,好奇天魄门的未来将去往何地。更何况,许淑平单挑群雄、收服贺家的事也已传遍江湖,说不准正是因为文远骥一方找到了藏宝图,这才有了天魄门内部修和的前提。

    各种猜测之下,接到魏菘泽请柬的人纷纷应约而来,其中既有河东谢氏、蓝田派这些本就和魏菘泽有所往来的门户,也有伏牛山、洛阳金刀门等脱离天魄门后就独善其身的势力,加在一起足有八、九拨人马。除这些天魄门旧部以外,华山派、龙虎山、谷城曲家等如今武林中有些地位的门派也有人前来。

    三月二十八,婚礼正日。魏菘泽作为主人,满面喜色地在前厅招待来道贺的宾客,也借此机会和许久未曾谋面的江湖人寒暄几句,联络联络感情。

    曲家少主曲庭洲是贺客中最年轻的一位,他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家世不错,自己也有些本事,在江湖上横行无忌,对待武林名宿也没有多少恭敬。

    去岁武林大会前后,天魄门过往的恩怨频频被人提起,曲庭洲也是在那时听说了一二。这次曲家并没有接到魏菘泽的请帖,然而魏菘泽正需要多拉拢江湖名门,得知他家少主不请自来,不但不以为忤,反而甚为欢喜。

    “魏世伯,你与文门主结亲,怎么婚宴上看不到太白山的人呐?女方家里没人来送亲吗?”曲庭洲左右张望,仿若随口提问。其实宴席上不乏注意到这一点的宾客,可他们都碍于主人家的颜面没有说出来,曲庭洲自在惯了,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不是难堪,想到什么就直接问直接说。

    魏菘泽注意到十来道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泰然一笑:“岂有不来之理?文师兄现下正在内院与新娘在一处,等会婚礼开始,他就会出来与各位相见了。”

    曲庭洲得到了答案,就撂下魏菘泽去找其他人叙话,魏菘泽隐隐有些不快,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吉时将至,众宾客入座。奏乐未起,温叔先至。为了不惹人瞩目,他从后侧上来,附在魏菘泽耳边说了一句话。

    魏菘泽眉心骤然缩紧,低声道:“如今谁在边上?去请骆神医了没有?”

    “已经去请了。少爷现如今暂由四爷照看着。”

    魏菘泽稍稍放心,然后向左近几个宾客道了一声“失礼”,跟着温叔去了后面。

    刚一出喜堂,黄昆便迎了上来。魏菘泽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问:“卢金良人呢?许淑平还没找到?”

    黄昆胆怯地摇了摇头,小心回道:“少主带着人亲自去了,想必很快就能有回音。”

    “废物!”魏菘泽咒骂一声,脑筋飞速转了起来。

    原来,许淑平离开贺家庄后的行踪一直被曹家堡监视,消息每隔一日便会传到吴宏那里。按理说,她出发比文远骥早,西河又离无锡更近,到的只会比文远骥早上许多。

    然而,自前日最后一波探子传回许淑平已离无锡不远的消息之后,曹家堡的人就像是失了踪,吴宏再也没能得到其他汇报。更麻烦地是,到目前为止,许淑平和她的人马都未曾现身。

    刚把文远骥带回来的魏彦成不得不立马折返,带着手下赶往许淑平最后歇宿的市镇,想从那里开始打探她的行迹。

    魏菘泽沉吟半响,告诉黄昆:“去把他叫回来。”

    “少主吗?许淑平那边……”黄昆说到一半自觉闭上了嘴,魏菘泽的命令容不得他人质疑。

    “如果许淑平脱逃,她会去哪?当然是来救人,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守株待兔。”魏菘泽却难得好脾气,耐心说起自己的盘算,“你叫人去给彦成传话,然后再派几个高手去文远骥的关押之处。告诉他们,不管是谁,但凡敢闯庄救人的,一律格杀!”

    看着黄昆的身影隐没在分隔前后院的一道白墙之后,魏菘泽尚有些不放心,他正想和温叔说些什么,花园中却于此时传来婢女的大声疾呼:“快来人!文姑娘落水了!”

    二人对视一眼,很快有了决断。魏菘泽折向花园,边走边吩咐园中守卫向湖边集中,绝对不能让人走脱。温叔则仍旧沿着原路去往魏若琛的住处。

    原本心口痛、大喘气,说什么也爬不起来,连喜服都还没有上身的魏若琛,听到下人报说紫璇突破了绣房外的封锁,趁人不备跳入湖中后,急得从床上翻起,连衣服都来不及披就要出门。被恰好于此刻赶到的温叔拦在了门内。

    苏茂霖追着魏若琛到了门口,看到温叔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没什么事,装病。”

    温叔根本来不及回应他,因为魏若琛已经吼了起来:“快让开!”

    “少爷,花园里守卫不少,文姑娘很快就会被捞起来,你不用特地过去。”他自然明白魏若琛为何要装病,故而对此并不怎么惊讶。

    可温叔越是平静,魏若琛的怒气就越大,他用力推开挡在身前的他,大叫着:“你们这么逼她,她才会跳湖抗争!我不管,我要去看看,你不准拦我!”

    温叔只是为了不使他难堪才稍稍退了两步,实际上以魏若琛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推得动他。他在门外站定,仍旧坚持让魏若琛回房,并说:“老爷已经赶过去了,她跑不掉的,少爷不必担心。”

    魏若琛气得发笑:“我担心的是她逃跑吗?!她有寒症,湖水那么凉,她去年便因为在湖里呆着病了好几日,难道你们还想这里再多一个病人吗!?”说着便要扒开铁壁一样的温叔往外冲。

    “生了病可以治,她不会死。”

    魏若琛被他的冷漠刺痛,他越发歇斯底里起来,吼叫着:“你们休想伤她一分一毫!”推搡温叔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温叔纹丝不动,已不愿再给他可以反抗的错觉。这时苏茂霖出声了:“你这样闹下去,那个女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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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生病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扛不过去的。”

    听见这话,温叔的面上才有了些许关切的神情,他越过魏若琛的肩膀去看苏茂霖,询问他怎么办。

    “心疾最忌激动,与其和他对着干,不如顺着他的心意。他的身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若因为这点小事让他犯病,不仅我们数日的努力全都白费,后面再想恢复可就难了。“

    温叔快速权衡利弊,最后还是让开了路,护送魏若琛一起去往花园。苏茂霖也跟在后面。

    湖边,魏菘泽坐镇,十来个守卫在湖里搜寻,岸上另有一排带刀之人守在岸边,全神贯注地盯着湖面,预备湖中一旦显出人影好立刻扑出。

    湖里的人从岸边寻起,一点一点淌向远处,可始终不见紫璇的身影。没有魏菘泽的命令他们都不敢回头,只能继续往外侧走,湖水渐渐没过了胸口。

    就在此时,湖岸边发出一声异响,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湖边石舫的花窗骤然裂开,嵌在其中的琉璃也碎成千百片,冲着岸边守卫急速飞出。十数人被琉璃碎片划伤,离得最近的几人被几块大一些的琉璃片击中心口,旋即倒下落入了湖中。

    守卫们还来不及拔去扎在脸上身上的琉璃渣滓,紫璇便自石舫之中蹿出,提剑横扫,又击落了一四五人。继而跃起,劈、刺、点、抹,在众人都还在惊骇之际抓紧时间又放倒了一批。

    她瞬时间就了结了二十来人,即便魏菘泽早就听闻她功夫不弱,此时也不由得心惊。他马上命令其余人不得退后,又招呼手下去找更多的守卫来此。

    包围圈很快形成,正在一点一点儿地收紧。紫璇心无旁骛,将内力蕴于剑刃,力求每一招都能多清理掉几个人。

    守卫们在宅中布防数月,还是第一次遭遇硬仗。他们都是好手不假,但由于魏菘泽提前命令不得伤害紫璇的性命,动手之时不免掣肘,给了紫璇极大的便利。

    守卫中武功最高的两人名唤陈彪、何宝栓,他们也是这伙守卫的头头。见势头不对,他们立刻喝令众人停步,继而出列朝着紫璇窜出。紫璇知道,他们发觉光靠围堵讨不了好,准备派功夫高的拿下她。

    紫璇只取攻势,在他们尚未期近自己之时率先挺剑刺出。陈彪矮身,避过剑锋的同时顺势攻她下盘。紫璇早有防备,右脚斜出,朝着他伸出的臂膀重重一点,继而腾空,瞅准何宝栓的来势急刺了过去。

    何宝栓扭转上身躲过一剑,仅被划破了一点皮肉。下一瞬已摆正了身躯又向紫璇抓去,而此时陈彪正守在紫璇下方,就等她身子下坠好攀住她的小腿将人擒住。

    紫璇在空中腾挪两下,继续冲着何宝栓进招,这样就避开了陈彪所在的地方。然而,当何宝栓被逼退数步之时,她的身子也已坠下。还来不及变招,何宝栓已然翻身,爪子马上就要攀住自己的剑尖,与此同时何宝栓已从身后扑了上来。

    紫璇挥起左臂,左右手同时把住剑柄,双股剑分作两支,右手手腕招展,绕过何宝栓的来势斜斜向下;左手划过一个圈子,直砍向陈彪。

    平日练剑时,紫璇从未亮出过双股剑的真容。眼前剑锋大出陈彪意料之外,根本来不及变招,剑就已经刺入了胸膛。

    这一招紫璇将重心放在了左臂,面对何宝栓的只是虚招。随着左手剑插入陈彪,她的身体也急剧后撤,何宝栓同样大惊,但下一刻就被突然前倾的紫璇削去了半片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