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一个包间里,和崔大人的包间隔着一个大厅空间,一个在东侧楼一个在西侧楼,若是崔大人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里坐着的几个人,他都认识,有一个正是京城来的名流王道之大家。
“这首《蝶恋花》也算不错,只是现在拿出来预热不是太早了些嘛,还有一段日子呢。”
有人笑道,“这丽春院是出了一个昏招啊,还有二十天呢,这曲子现在流传出来,固然给玉玲珑拉了一些热度,但正赛那天哪里还有新鲜感,可惜了这一首《蝶恋花》。”
王道之却看着那舞台下,以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舞台侧面的一角,一个小女孩坐在那里,每个上台的姐儿都和她笑着说几句话,刚才他就有些疑惑了,现在那玉玲珑上台前,也是和那小女孩又说又笑,现在看到玉玲珑在台上谢幕,这小女孩子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准备地离开。
”那个小女孩子是谁?”
他指着台下问道。
与坐的一人立即叫了小龟公来问。
那小龟公道,“那个是我们的云小姐。”
“云小姐?是小清倌人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本来是个烧火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陈妈妈的眼,现在拿她当女儿养。”
小龟公不知所以,只是如实回答。
“哦,原来还是个烧火小丫头,现在却和玉玲珑她们一样称小姐,倒是有几分意思。”
王道之摸着胡子脸上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笑容来。
立即就有人对小龟公道,“还不快去将那个云小姐叫来陪酒。”
有些文人大家有自己的特殊爱好,这王道之的爱好,就喜欢小女孩儿,最好是十岁左右的,在座的都知道这回事,他来运州这些日子,就盘桓在百花阁,因为那里的老鸨子给他安排了两个雏妓,讨得了他的欢心,又付出了一大笔润笔之资,这才得了他的新词,准备在八月十五的花魁赛上打榜。
“这……这云小姐不接客的……”
“哪有姐儿不接客,去,叫老鸨子来,养女儿不就是要接客的嘛,早接迟接都是接,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这可是名动京城的名士王道之大家,可不会污没了你家云小姐……”
“哈哈,就是,快去快去,得了王大家看中,这可是一段佳话……也给你丽春院扬名呢……”
“快去,你个小龟公磨蹭什么……讨打嘛?”
……
小龟公无法,只能去找陈妈妈。
老鸨子正在点银子,笑的腿都合不拢了,今天这个旬日表演真是预热的好,光这一天,就抵得上平日的半年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她提前拿出了崔举人的词作《蝶恋花》来预热,换在平时的旬日表演,哪怕有玉玲珑上场,也不会这样的火爆,这毕竟也快到了花魁赛前期了嘛。
一个龟公快步跑来,对着她说了几句,她脸色大变,
“什么王道之来我们丽春院了?怎么没有人通知我……“
“他一开始也没有表明身份,是谢公子岑公子他们定的包间……妈妈你看现在怎么办?他们要小云去陪酒……”
“他们怎么看中了小云,这怎么可以,小云怎么能接客,放他妈的个屁……”
老鸨子大怒。
“但是妈妈,那是王道之啊,还有谢公子,岑公子两位……”
龟公的意思是怕得罪了他们,毕竟那谢公子岑公子,在这运州也是有些势力的。
特么的,真是给自己找事,你个王道之好好的给百花阁写词就写词吧,跑到我丽春院来闹哪出,耀武扬威吗?
老娘可不鸟你。
”走,我们去找崔举人……对了,还有李公子……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也算是崔举人的半个主场呢,他也应该出点力。”
……
“王道之来挑衅?”
”谢岑两家想找事?还搭上了京城王家?“
果然崔浩然和李明楼在听到老鸨子添油加醋的话后,来了火气。
特别是崔浩然,今天可是他的好日子呢,他可要一夜扬名了,这个时候王道之来他的主场挑衅,那不是不给他脸嘛。
文人相轻,一个是运州的名流,一个是京城的大家,相见时都道久仰久仰,客气客气,但心中又是怎么想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表面上要顾着面子说着场面话,但来人家主场挑衅就不对了。
……
”哎哟,真是贵客盈门啊,王大家光临真是有失远迎,谢公子,岑公子过来也不通传一声,妈妈我也好提早过来陪上一杯啊。“
老鸨子娇滴滴的地打着招呼,亲热地和谢岑两位公子做些肢体的挨挨擦擦。
“陈妈妈,今儿不要你陪酒,叫你的女儿来陪我们王大家……”
“哎哟,我的爷,这丽春院的姐儿都是我的女儿,几位爷看中哪一个,我立马叫她来,咯咯咯……”
“就是那个叫小云的,快些叫来……”
岑公子捏了一把老鸨子的肥臀,还猥琐地闻了闻手指。
“哎呀,那个小傻子啊,那痴痴呆呆的,一会清醒一会傻的,没的别吓着几位爷,她犯傻时可是会咬人的,还是不要了,换别人吧……咯咯咯……要不我叫春桃紫玉还有石榴来伺候几位爷吧,她们现在可是我们这最火的姐儿呢……”
“别扯有的没的,快点把小云叫上来……”
谢公子看了一眼王道之有些不高兴地道。
“谢公子在这里,真是好巧。“
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两个人,却正是李公子来了,“哦,岑公子也在啊,这位不是王道之王大家嘛,真是太巧了……”
“崔大人,王道之先生在这里呢。”
“哦?是嘛,能在丽春院遇到王先生,真是好巧啊……”
崔举人摇着扇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三个公子。
“相请不如偶遇,今天也算本举人的主场,不如一起并一桌喝上几杯,谈谈诗词聊聊风月可好。”
也不等王道之开口拒绝,就道,“陈妈妈,还不让人把这里撤下,重新上一桌你们的新菜式来。”
“好咧,几位爷稍等,这就来。”
陈妈妈欢快地答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抹了抹头上的细汗,怪吓人的,让他们文人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