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牧然为他们做后盾,说实话,李长乐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但如果因为恐惧就不去开始,那么人生的最大可能也就到头了。
这不是李长乐乐于见到的,因此这也是她明知岷江有危险,仍旧要过来找线索的原因。
身轻如燕的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那灯火通明的排屋附近。
竹制的木屋被高高架起,下方的架空层很是宽阔,也方便了宋延年他们藏进去。
来到底层,喊叫声变得更加明显。哭声、嚎叫声、啜泣声像在整个底层环绕,源源不断地涌进李长乐的耳中,让她赶到有些眩晕。
李长乐不适地甩了甩头,想将那种生理上的恶心感甩出去,可惜作用不大,她也只能强硬地将这种感觉压下去。
“这儿能听见上面的声音,但真的有人会在施暴的时候说正事吗?”
“当然不会。”宋延年立刻回答道,“但能来此处的人非富即贵,所以乐延才叫我们收集一些来这儿的客人信息。当然,还要实地考察一下营救这些少女出来的难度,不过你也看见了……”
李长乐当然看见了,这里巡逻的如此密集,想将这群人全部偷偷带离,那是不可能的。
少女村绕河而建,因此这儿只有正门一个出口。想要派兵救人,也只能从正门强行闯入。
肆乘军和剑南的驻城军可不一样,这些人是真的有纪律有组织的,同样的人数,真要硬碰硬,定会是场恶战。
“那……我们先潜进去一间房间?”
在这听惨叫也不是办法,更何况这群女子的惨叫声听得李长乐心焦,她巴不得赶紧做些别的什么。
宋延年点点头,准备和李长乐试探着进去一间房。
可就在这时,头上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他们停下的位置,刚好是二楼的凉亭,好在有楼梯挡着,宋延年二人可以正好躲在凉亭的正下方,也不会被巡逻的人发现。
“出来休息?”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年纪了,像是爷爷辈的人。
“哈哈哈哈,不比年轻的时候了,放在以前,还是能搞个通宵的。”另一个声音虽然不比刚刚的那个显得苍老,但也差不多是不惑之年。
听着这两个明显是老东西的声音,李长乐想吐,但是忍住了。
“现在就说自己不年轻了?那你让我怎么办?”
老者声音有些微怒,另一人连连解释道:
“孙某一时妄言,知州大人千万别和我置气,我……”
“在外称我一声杨老就好。”
下面的宋延年和李长乐对视一眼,有些震惊。
没想到连知州都与这少女村有关,看来姜姒说得没错。这里的百姓大概是真的绝望了,官府从上到下都已经黑透了,冤、苦皆诉诸无门,除了尽力活着别无他法。
宋延年按下了李长乐紧攥的拳头,闭上眼睛继续听着。
另一侧,他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杨老,杨老。”
那自称孙某的男人叫了两声,杨知州嗯了一声便不再回应。
兴许是怕自己真的得罪了知州,那个孙某殷勤地倒了杯茶,送到了知州的嘴边。
“夜晚天气多少有些凉,您喝些热茶。”
茶盏碰撞的清脆声音响起,杨知州随意地抿了一口,这件事就算可以过去了。孙某在一旁长舒一口气,眼神更加恭敬了起来。
“我房间的那个丫头,眼睛很大,鞭子抽一下就会无辜地看人,您有没有兴趣……”
“省省你那些没用的心吧!”杨知州的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他看到这个孙慧平就气不打一处来。
“人是在你们县丢的,到现在你给过我任何一个交代了吗?在没用的地方,力气使得倒是大,一到正事上就像个软脚虾!”
杨知州将手中的茶盏使劲地摔在了孙慧平的头上,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成股地往下滴。
孙慧平根本没去管他额头上的伤口,他爬到杨知州的脚边,哀求道:
“大人,您再给我些时日。那群民兵虽然是在我的地头上丢的,但是我保证他们没在我的泚县啊。附近的几个县已经联合起来找人了,一有消息定会向您汇报的!”
“一有消息?”杨知州一脚将人踹开,怒骂道:“你自己说说已经几日了,有过一丝消息吗?但凡你们这群饭桶长点儿心,也不至于把事情搞到如此田地。”
杨知州说到这儿,突然叹了口气,放缓了语调:
“我在京府的人,传回了消息,说是圣上已经知晓此事,打算派那个在剑南的李牧然过来处理肆乘军的事情。”
“那个镇国将军李牧然?可他的兵不是在北边吗,就派他前来,能解决什么问题?就算他是镇国将军,手上没有兵,到了您的地盘上,还不是得听您的!”
“蠢货!”杨知州再次将孙慧平踢开,可惜手边已经没了趁手的玩意,不然定叫他的头上再开一个洞不可!
“大人,大人,您消消气!”孙慧平再次像狗一眼爬到了杨知州的脚边,将额头轻轻地碰着杨知州的脚背,极为“乖顺”。
“那李牧然在剑南用的是那定安侯的兵,所以他此番来岷江,那群兵定会跟着他同行。定安侯的兵各个精锐,一个个都是个杀神,按照肆乘军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他们能撑到几时?”
“大人,咱们肆乘军也是不差的。”
“哼。”杨知州冷哼了一声,“是不差,但前提是和对方人数相当。”
“这……”孙慧平犹豫了一番,还是说道:“可那东襄不是承诺了,那边的事完成之后,会将我们的人还回来嘛!到时候,您又何惧那李牧然和那赤河军呢?”
杨知州没回应孙慧平的话,有些东西,他一个县尉还是不配知晓的。
只是良久,他低头看着始终贴在他脚背上的孙慧平说道:
“算算时间,李牧然也快启程了,肆乘军现在人数骤减,定会叫他察觉。你明日回去就着手处理,将你们县的男丁全部抓过去充军。”
“大人!”孙慧平突然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大人,您……泚县可是农作物产量最高的县了,您这时候将人带走,秋收……”
“那李牧然能在这儿待到秋天?动动你的蠢脑子好好想一想!待他一走,你的人自然会给你还回去。还是你想接那四个村的班?那群民兵跑了,总要叫人顶上,你们泚县难不成也想要这个名额?”
“是下官愚钝了,大人为我着想,我却没能察觉到,真是……”
“行了。”杨知州心烦的很,不想再听他拍那没用的马屁,转而问道:
“你觉得,还有哪几个村可以接那四个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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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
“这个……”孙慧平眼珠一转,略微思索了一番,试探着答道:
“既然那李牧然要去接管肆乘军,那离那儿比较近的几个村子还是暂时不要动,岷江城附近的村落,也不好下手。说起来,取中且远离管道的最好。”
杨知州看着孙慧平勾起了唇角,眼中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也算是没白养你。”
孙慧平当即陪笑了几句,二人的笑声不断放大,而在楼下的李长乐和宋延年则是听得双眼通红。
他们二人聊了没多久,就再次回到了房内,李长乐清楚地听到,孙慧平的那间房间,惨叫声比他出门前更大了。
二人堪堪压抑住了内心不断翻涌的怒火,这里不是威风寨,由不得他们胡乱动手。
可那滔天的愤怒,一直在胸口不断膨胀,总觉得会在某一个时间节点,轰然炸开。
“我们还……”
“去!”李长乐立刻回答。
她们要进去,她要看看那知州的脸,也要看清这里的女孩们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宋延年点了点头,他也很想知道那知州到底长什么样子,同时他也需要一种恨。
一种可以推动他拼了命也要拯救这里的恨。
二人立即走出,翻上了房顶,这里的房屋架构有一点好处,就是这里的房梁又长又暗,顺着窗户翻进去,就可以飞身上到最上面的那根横梁上。
翻进去藏好后,二人才瞧见了那知州的相貌。
花白的胡须留得很长,似乎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整个人的毛发已经全变成了白色,包括眉毛。
而且他身上的皮肤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白,好像有什么隐疾一般。但若只看外表,说实话,这个知州的长相很符合百姓心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形象。
若不是他手中的短刀还沾着鲜血的话。
“重新说!”
那杨知州对着蜷缩在角落的女孩大声吼着,并逐步逼近。
那女孩身上被扎出了好多个血眼,从流血量上来看,扎得并不深,那杨知州大概只是为了看女孩绝望的样子罢了。
“说啊,怎么不说?”
随着他一步步地走近,杨知州拽着那女孩的头发强制她抬了头。
李长乐有些后悔进来了,她怕那杨知州再做些什么,她会忍不住出手杀了他。
“来,说出来,说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平日里不用正眼瞧你。”
女孩被杨知州疯狂的样子吓到了,毫无意识地说着杨知州让她说的话。
“对,就这样,接着说。”
女孩被迫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直到最后,杨知州满足地将那女孩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对,以后不要这样了,听话,我的乖女。听话,我的……姜夏。”
房梁上的二人听到姜夏的名字,顿时警觉起来,互相对视了一眼。
没成想这变态居然肖想姜夏,若不是姜家一开始就有意将姜夏送给东襄君主,那姜夏怕是……
二人听够了杨知州的恶心话,又从窗口翻了出去,再次回到了下方的架空层。
可离了那房间的李长乐越想越不对,她拉住宋延年的手臂,突然警觉地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孩长得十分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