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冷厉诚没吭声,冷老爷子以为他也感到后悔了。
于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厉诚,小言生性单纯,只要你好好对她,她也会好好对你。以后你不要再胡闹,好好地过日子行吗?”
“好,我知道了。”
冷厉诚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紧了紧,冷声答应。
冷老爷子看他这样还是有些担心。
但夫妻之间的事情,他这个做爷爷的不好管,只希望他听进去了,以后对小言好一些。
温言在厨房吃了两大块蛋糕,满足地眯着杏眼,一个劲儿地夸奖厨师手艺好,夸得胖胖的大厨笑成了菊花脸。
“少夫人喜欢,我以后经常做草莓蛋糕。”
在冷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厨师,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成就感。
“谢谢厨师伯伯,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大厨师!”温言又是一通彩虹屁。
大厨听了喜笑颜开,热心地帮她把蛋糕装好。
这两块蛋糕,可是少夫人用心切出来的,说是要送给老爷子和大少爷吃。
“小言走了,厨师伯伯再见!”
温言端起装蛋糕的托盘,小心地护着蛋糕上楼。
大厨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笑容中闪过一丝担忧。
少夫人对少爷这么好,少爷以后应该不会再动手打少夫人了吧!
书房,冷老爷子靠在椅背上,双手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孙子的事情,始终是他的心头病。
“爷爷,小言送蛋糕来喽!”
欢快的声音传来。
房门打开一条细缝,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
“爷爷,小言可以进来吗?”
冷老爷子笑着开口:“当然可以了。”
温言端着蛋糕进入书房,将托盘放在书桌上,拿出其中一块大的蛋糕放到冷老爷子面前。
“爷爷,这是小言切得最大,最好看的一块蛋糕了,给你吃哦。”
冷老爷子不禁有些恍惚,他忽然想起了老妻。
老妻在世的时候,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端到他面前。
老妻死后,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了?
“爷爷?”
冷老爷子看向温言的眼神越发柔和:“好,爷爷吃。”
他舀起一勺蛋糕送入口中,草莓的清甜和奶油的香软在口中散开。
“真好吃!”
他一连吃了好几口,眼里的思念越来越浓。
若是老妻还在,肯定会很好地解决厉诚的事情,厉诚最听她的话了。
看到托盘里的另一块蛋糕,他眼底划过一抹了然。
“那块草莓蛋糕,是小言要给厉诚送去的吧。”
“嗯嗯!”
温言指了指蛋糕,一脸骄傲道:“小言给爷爷切的蛋糕,是方方的,给老公切的,是爱心的。”
“老公心情不好,小言给他切爱心蛋糕,让他高兴。”
托盘上的蛋糕,一看就是用了心思才能切好的。
冷老爷子暗叹,也就是小言,厉诚打了她,还能不计前嫌,哄他高兴。
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早就闹起来了。
“好,你去吧,厉诚一定会高兴的。”冷老爷子柔声道。
“嗯嗯!”
温言端起盘子,笑眯眯地跟冷老爷子告别。
“爷爷,那您好好享受美味,小言去给老公送蛋糕啦!”
温言走后,冷老爷子拿出冷老夫人的照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妻子熟悉的面庞。
“老伴,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厉诚,让厉诚好好的。”
管家过来敲门:“老爷子,季老爷子打电话过来,说是要请你去风庐山上喝茶。”
季老爷子是冷老爷子多年的好友,有空的时候,两人常常约出去喝喝茶,下下棋。
这一次,季老爷子心血来潮,亲自采摘制作了茶叶,邀请冷老爷子一起品尝。
老爷子自然不会拒绝老友的好意,交代了一番就出门了。
温言端着蛋糕回到三楼主卧。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一片,冷厉诚面无表情坐在轮椅上,看着她慢慢走了进来。
温言心中一紧。
尽管男人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但她就是感觉到对方情绪更差了。
她离开后,发生什么事了?
“老公,小言给你端来了草莓蛋糕哦,小言已经尝过了,特别好吃,你快尝尝吧。”温言小心翼翼地将蛋糕递过去。
几秒后,冷厉诚身体动都没动一下。
“老公,你不想吃蛋糕吗?”温言不解看向他。
冷厉诚轻轻掀开眼皮,眸底暗潮涌动。
他唇角绷得紧紧的,突然一抬手。
“啪!”
盘子打翻。
蛋糕掉在地上,糊成了一堆。
温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地上的蛋糕,又看了一眼仍旧面无表情的狗男人。
好过分!
这可是她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就这样被糟蹋了。
早知道,她就把蛋糕全吃完了,一点渣都不给狗男人留下。
气死她了!
有那么一秒,温言差点被气得破功。
可目光突然触及到冷厉诚眼底的郁色,她大脑某根神经好似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跟他置什么气呢,他双腿不能行走,整日坐在轮椅上,难免会有脾气。
算了,看在他跟小哥哥一样的“海马”胎记,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次好了。
温言轻轻抬起头,怯怯地问:“老公,你为什么打翻蛋糕呢,是小言做错什么了吗?”
冷厉诚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却没说话。
温言见不得最爱的蛋糕被糟蹋,她想了想蹲了下去。
上面那一层干净的还是可以吃的嘛。
“嘶!”
一声轻呼,她纤细食指不小心被碎片扎到了,血珠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
当然这点小伤口她是不放在眼里的,正要放到嘴里吸一吸消毒。
身后突然传来冷厉诚暴怒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温言装作被吓到,赶紧站起身朝身后看过去。
“老公……”
“过来!”
声音听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温言慢慢走近,面上很是不安,心里却有点好奇。
她并不担心冷厉诚会伤害自己,毕竟论武力值,她跟男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冷厉诚盯着她手指上的血珠子,脸色不悦;“你是不是傻,不知道碎瓷片会扎手吗?还把手伸过去,那些垃圾,自会有佣人收拾,你去碰干什么?”
温言眨了眨眼,有些惊讶冷厉诚居然一口气说这么长的句子。
以往他嘴里不都是三个字地蹦出来的吗?
“还愣着干什么,拿医药箱,酒精消毒。”
温言看向自己手指上的细小血珠,心里有些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