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分外粘人》全本免费阅读
阮卿背后有些发凉。
大抵是年幼不懂事时便常被关进佛堂的缘故,她向来是怕那些山野精怪,这么大晚上的,简直吓人。
她紧了紧手,在白皙的掌心落下几个弯弯的月牙印。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害怕,裴一远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在身后。
手中的火折子发出温润的光,稍微定了定心。
哭声顿时止了。
阮卿一口气还没落下,那声音骤然凄厉地大叫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一般。
阮卿瞬间头皮发麻,反手拧住裴一远的手背,几乎掐下一块肉来。
她抖着嗓子:“裴……裴衡,什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衡是裴一远的字,她认识裴一远的时候还为及冠,便落了一个唤名的习惯,这次真的被吓到了,脱口而出的竟是裴一远的字。
裴一远愣了愣,忽然心情颇好地勾出了一个有些邪气的笑。
他拍了拍阮卿的手臂,几步上前飞起一脚踹上那木门,原本便摇摇欲坠的木门哪受得了这一遭,顿时四散碎了,露出了外面廊柱下一个蹲着的身影。
那身影哆哆嗦嗦的,脸深深埋在膝弯里,衣服破破烂烂的,长发毛毛躁躁披散着,她害怕极的样子,呜呜咽咽的,试探地偏过眼睁着大大的眼睛看过来,一触便缩了回去。
是人。
阮卿攀着裴一远的手臂从后面探出来,这个认知让她稍微定了心。
她试探地走到那人身边去,蹲下来,弯起眸子,细声细语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啊!”那人被吓了一大跳,反手推到阮卿胸口。
阮卿虽是习武之人,但却是没料到这个看起来不太清明的女人竟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一时不查被推了个趔趄,好险没摔倒。
裴一远扶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他眉毛压得低,看人的时候便更为深沉,忽然他道:“刘岷侧室。”
“什么?”阮卿蓦然回头。
他指了指女人侧颈的一个发青的印记,“传闻中刘岷那侧夫人恬静温柔,脖颈上却有一个一掌大小的青色胎记,看起来格外狰狞,所以常常轻纱遮脖。”
顺着裴一远指的地方看去,果不其然,在挣扎见露出来的纤细脖颈上,赫然露出来了一个指甲大小的印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清晰。
真是个疯的?
阮卿心底有些异样的感觉。
有些过于荒诞了。
朝中一个红袍大官与夫人举案齐眉,冒着感情崩塌的风险娶了一个疯子,还在外面四处散播了一个温柔娴静的谣言,他是为了什么?
阮卿眉头紧紧皱着,视线一瞬不眨地落在疯癫女人身上。
刘岷已死,难有定论,只能先从别的地方入手。
还不待阮卿再说,只见衣袂翻飞,金丝绣纹转起,下一刻,裴一远手起一个手刀落在女人后脖颈上,女人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咿咿呀呀的声音骤止,身子软绵绵的,将要落在地上时分,被扶着靠在了柱子边。
阮卿:“……”
土匪。
她腹诽道。
-
外头车夫已经送完望月,彼时正在门口等着,见他二人出来,还带着一个女人,连忙迎上来。
还不待他说话,就见裴一远将人搭给他,拍了拍手,带着阮卿兀自先行上了马车。
女人即便是身上脏污,依旧能看出不俗的容貌。
年轻的车夫顿觉烫手。
自家少爷为什么要干迷晕良家少女的勾当!
好可怕,我这算不算帮凶,不会犯律法吧!
“再不快点,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官。”裴一远掀起轩冕,面色冷冷地如是说。
车夫背脊一凉,换了几个姿势,搀着女人的手臂拽上了马车,一扬马鞭,嗖地往裴府去了。
马车到达裴府时,侍女和老姚早已收到了消息,一见马车停下,纷纷上来,扛起春凳架起女人往备好的厢房去了。
“姚大夫,这姐姐若是醒了有些凶,务必莫要伤了她,你们也要小心些,莫要被伤着了。”阮卿扶着一个侍女的手下了马凳如是说。
闻言,老姚拱拱手,快步去了。
阮卿皱着眉理了理衣服,这衣服料子不是常穿的云雾绡,磨着手臂有些痒。
“怎么了?”裴一远刚交代完几个侍女,便看到阮卿有些苦恼的模样。
“没事。”
阮卿话还没说完,裴一远便拧着眉卷起了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红了一小片。
“疼吗?”他锁着眉头道。
“没有。”距离有些近得让阮卿不住后退一步,放下衣袖遮住了手臂,她轻咳两声,“现在跟着姚大夫去看看?”
“一时半会也清醒不了。”裴一远摇摇头,“我命人烧了热水送芳菲苑去,你今夜淋了雨,泡个澡驱驱寒早些休息,明日再看也不迟。”
阮卿也知道这个理,便也没有多说,跟着侍女去了芳菲苑。
-
芳菲苑不愧是裴母仔仔细细布置过的,里头摆件精致得仿佛不是裴府似的,各色珍奇。
阮卿抿了抿唇,恐怕裴家半个家底都在这里了。
还有裴一远的那个说是天竺来的紫檀桌子。
……
热气熏腾着眼睛有些模糊,旁边摆着早早备好的云雾绡,阮卿沉在水面下呼了口气,就听外面敲门声音响起。
“谁。”她睁开眼。
“少爷让我给小姐送伤药,说涂在手臂上。”侍女清越的声音响起。
“放桌上吧。”阮卿道。
“是。”
木门打开,脚步声响起,不过片刻便又合上了门。
阮卿踏出水中披上中衣,只见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桌上,旁边还附了一张大概是个用药事项的纸。
她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的字迹飘若惊鸿,宛若游龙。
嗯,一个字也看不懂。
一看就是裴一远的亲笔墨宝。
“……”
不如不写。
阮卿冷着脸将它团成一团扔进渣斗中,然后垂眸细细给胳膊上起药来。
她躺在床上,屋子里的光蒙蒙的,不刺眼,手臂上上了药有些清凉,缓解了原本的麻痒。
其实也没那么丑。
说着她的视线忽然落在渣斗上。
那张纸上的字恍然又出现在眼前。
“……”
她臭着脸撇开视线。
果然还是很丑。
翌日。
阮卿是被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的。
她揉着额角披衣起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