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比赛的事情定下后,整个排球社便进入了一种高专注的训练氛围中。
与高年级大多不屑一顾的状态不同,低年级的学弟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各个亢奋且卖力,在拦网前井然有序地“接传发”着。
就连一向有气无力的研磨也在弦柚和小黑的督促下,开始了二传位置的传球练习。
因为要比赛的缘故,练习之余,作为国中生的大家也是集合起来商量了一下各自打的位置,以及出场分配等等。
研磨的二传位是一早就定下来的。
不知是什么原因,队里的国中生们都不乐意去到二传的位置,他们全都拥挤在攻手、副攻手、自由人的位置上,争先恐后。
研磨也乐得清闲,不需要和人去争抢,也算是顺从了他的心理。
不过对于除他以外没有一个人愿意打二传这事,研磨还是小小地向黑尾和弦柚抱怨了一声。
毕竟有气无力的猫猫并不认为自己能打满全场,没有一个替补的比赛,光是想想就让人退缩。
对此,黑尾和南弦柚也向其他人反应了这个问题,可得来的答复都是不愿意。问就是二传这位置一点都不帅气,他们不想打。
得到这个结果的猫猫有些无语,不过他也不能强求别人打自己不喜欢的位置,只好默默地跟在弦柚身边,给黑尾托球。
时间一久,其他人便不由得抱怨起来:“喂!那边那个二传手!你能别只给一个人托球吗?”
“就是就是!一个队就他一个队员啊?我们不配你托球呗?”
突然被点名的敏感猫猫顿时吓出一激灵,手上正准备托起的排球啪叽一声掉到了地板上,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刷地一下,便躲到了信赖的人身后。
南弦柚看着被吓得脸都白了的研磨,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冲着喊话的人回道:“想让人托球,就这语气不太好吧。”
南弦柚没有收着语气,直接就怼了回去,明显是对对方的表达方式表现出不满。
“可我们也没说错啊,他一个二传手只给一个人托球像什么话?”
对研磨只给黑尾一人托球之事,其他的队员多少都有些不满,他们听闻,便积极反驳道。
“对啊,我们不要练习了?到时候打比赛,就他俩上去得了?”
“作为一个二传手,对攻手们雨露均沾难道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吗?这都需要提醒?”
一石激起千层浪,早就心存抱怨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无一不是将矛头指向了二传手这个位置上。
南弦柚作为排球社的经理,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用顾及队友情直接简单粗暴采用“话疗”的人员。
对于队伍里的矛盾,他这个做经理的,自然是最适合去劝解的人。而其他人对于他的话多少也是会听一听的。
所以南弦柚说话根本就不用藏着掖着,有什么便说什么,直接反驳道:“喂,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什么叫做一个二传手对攻手们雨露均沾是他应该做的事情?难道不是攻手们取得二传手的信赖,才是应该做的事情吗?别倒反天罡了。”
说着,他拉过身后研磨的手,带着安抚意味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后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继续稳定输出道:“二传手不愿意给你们托球,怎么不想想是自己的问题呢?别忘了,只有研磨一个人愿意去当二传这个位置,也就是说,我们队里只有一个二传,这都是你们自己决定的事情,这么多攻手,要是二传陪着每个人练习,他今天不得累死?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二传想传给谁是他的自由,你们有什么好抱怨的?”
话语刚落,一旁的黑尾便同弦柚相视一笑,他上前一大步走,叉着腰,自信且骄傲地说道:“如何取得二传手的信任,不是每一个攻手必备的吗?我取得了二传的信任,我让我们家二传手给我托球有什么问题吗?你们要是想让唯一的二传手托球,那就想办法取取得他的信任啊!你们不会连让二传信任这种事情都无法做到吧?”
“我!……”
在场的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纷纷开始反思起来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毕竟他们两个人并不是强词夺理,二传手确实只有一个,也确实是在他们的商量讨论下得出来的唯一的二传手。
一个人对他们这么多个,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这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用雨露均沾来一带而过的。
而如果无法做到雨露均沾,那么问题的出发点以及改变的地方只有他们这群攻手。
在这里抱怨并没有用,二传说只有一个,他们想要得到托球,就必须要从别的攻手里面把二传手抢过来。
——对!抢过来!把唯一的二传抢过来!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研磨的目光里都带着跃跃欲试。
ok,激将法的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南弦柚和黑尾相视一笑,看着其他人眼里隐藏不住的欲望,两人心里都出现了“计划通”三个字。
——既然不能让大家快速从疏离研磨的状态中做出改变,那就让大家从疏离变成讨好吧,反正总比让研磨游离在外要好。
这是黑尾在与南弦柚对视上的那一瞬间get到的对方的用意。
他故意将矛头转向攻手,并将反复强调二传手的稀缺性,以此来警示他们研磨对于这个队伍的重要性,就算其他人再不满也没法子,毕竟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是他们自己让这支队伍只有研磨这个唯一的二传。
这也是他们目前,唯一能为研磨融入集体能做的事情了。
经南弦柚和黑尾两个人这么一掺和,二传手这个位置在队里的地位显而易见了。
大家开始主动去和研磨示好,尽管小猫依旧胆小怕人,但这群体育生还是抱着以往根本不会有的耐心去和人交谈。
南弦柚和黑尾一脸欣慰地看着,看着研磨从一开始的不适应、炸毛、往他们怀里缩,到后面逐渐可以用嗯、行、可以,这种简单的词汇进行交流,并且在相处一段时间后,会在自己做不到一些事情时会用摇头点头和队友们诉说自己的要求。
经过两天的相处与磨合,队里的其他成员已经对研磨的体力都略知一二。
他们偶尔也会向研磨吐槽,但在研磨说自己不行了时,也不会强硬的强求他继续下去。
队里的氛围一片其乐融融。
南弦柚以为就可以这样一直和谐下去的时候,这份美好在第三天彻底打破了。
因为比赛迫在眉睫,于是在两天的简单磨合后,第三天大家开始自主组织队内训练赛,以此来角逐出四天后参加“国中生与高中生对决”的参赛名单。
作为整支队伍里面唯一的二传手,研磨是没有任何淘汰的可能的。
但同时,也因为是唯一的一个,所以他必须参加完所有的队内训练赛,美名其曰是让二传手找到适合自己的队友,但其实只有研磨自己知道,他就是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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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而已。
因此每一场队内训练赛,所有人打乱顺序后都必须和研磨组一次队友。
虽然大家已经非常非常照顾研磨的体能了,队内训练赛都是以谁先打满十分就得以结束。
但是这样大量的练习赛,还是导致研磨的体力消耗巨大。
于是在第三场队内训练赛时结束时,研磨突然毫无征兆地到了下来,这可把在场的队友吓了一跳,纷纷跑过去查看情况。
而站在场边的南弦柚见状吓得一个箭步就跑了过去。
南弦柚站在场外,比在场上比赛的队友离研磨远了不止一倍的距离,但他却在队友赶到之前,先行一步将人抱了起来。
躺在他怀里的研磨,大口喘着气,脸上的汗水已经将脸边的头发打湿。
“这怎么回事啊?”一到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嗓音传来。
场上围挤到一块的国中生们闻声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莅临现场的猫又教练此刻正皱着眉头看向他们。
猫幼教练身旁的助教看着现场情况也是慌了,下意识就跑了过去查看情况,生怕学生们出了什么事情。
好在过去检查了一番后发现只是体力消耗过大,便舒了口气,指挥着南弦柚将人把他抱到场外来。
“你们这些小家伙们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的体力怎么样,不知道吗?这种过度消耗体力的方式是很容易出事故的。”猫又教练一脸严肃地说道。
像是这种在练习中因为体力消耗过度引发心脏骤停的事情屡见不鲜。
他确实希望看到学生们挑战自己的极限,但不是让他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随便糟蹋身体。
此时的猫猫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了,体力消耗过度的代价就是研磨明显感觉到自己开始不正常的发热。
要发烧呢,研磨闭眼晕过去的前一秒,在心里想道。
助教看着人晕过去了,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这怎么还晕过去了?快!送医务室!”说着,他直接从南弦柚怀里把人夺过,动作利润地打横抱起,然后直接冲出体育馆往隔壁医务室狂奔而去。
南弦柚和黑尾也顾不上猫又教练了,直接跟着助教一同跑了出去。
猫又教练一看人晕过去了,心里更加的生气了,他难得发了场火,对着众人数落道:“你们这是胡闹!这是打了多少场比赛,没有让人休息了?我看过你们提交上来的名单,你们队里只有一名二传手,但不是让你们这么折腾的!要是孤爪同学今天出了点事,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众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和蔼可亲的猫又教练发火,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啃声。
沉默许久,终于是有人鼓起了勇气开口同教练解释道:“教练,我们也不知道孤爪的体力竟然这么的差,您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那怎么会?”猫又育史眼神犀利一扫,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比赛面板上面显示的数字“10”。
面前的低年级赶忙指着牌子补充道:“教练,您也看到了,我们真的没有故意压榨孤爪同学,为了让他的体力能多保留一些,我们设置的队内训练赛专门定的十分制的,只要一队先打到了十分就结束,可没有想到孤爪同学在进行完第三轮就晕过去了,这满打满算,也就正式比赛的一场而已。”
猫又教练听闻,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会?这孩子体力这么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