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心神荡漾
    《言宁为安》全本免费阅读

    “阿武,你说,这少主为何会病成这样呢?”

    “啊?我怎么知道?你该问问颜都尉。”

    “问他?一天天的要吃人的样子,算了吧。”

    天气渐热,蝉鸣声起,晚宁懒懒地不想动弹,便坐在院子里,跟阿武聊着天。

    正说着,见不远处的回廊上,风如月正连拉带拽地领着余林往内院走,晚宁起身便跟了上去。

    转过两个弯,又看见宴白坐在院里,脸色红润,气息平稳,似乎又没什么不对劲。

    风如月把余林拉了过去,按在石椅上,“少主大人~余长史特来与我们喝两杯。”

    宴白笑道:“那便多喝些,如月定要好好陪着。”

    风如月此间已从屋里转出来,手里拎了两坛子落桑酒和一个大酒壶,“长史大人,这是陈年的佳酿,来!干了!”说着便拿起倒满的酒壶,递到余林面前。

    余林自是拒绝,“这这这,这也太多了吧。”

    “我们少主这小小侯府不及王府,无人做客是常态,杯盏是没有的,都这么喝,得需大王来了才能再添置起来,你不会是嫌弃吧?”风如月佯装一副不满的样子。

    余林自然还想挣扎,挺直了身子,摆了摆架势,“小人奉大王之命而来,是喝不得的。”

    话音刚落,晚宁在一边眼见有这等事情,想起上次吃的大亏,大步冲上来,走得极快,轻纱大袖一阵翻飞,显得气势逼人。

    她走到桌前,抓起酒壶,一把掐住余林的脸,把酒径直灌到了余林嘴里,那是笑颜如花。

    那余林被制得动弹不得。风如月和宴白还没反应过来,略带赞叹地都愣在了一旁。

    灌了满满一壶,晚宁“啪”地一下把酒壶放在桌上,兴高采烈,“再来再来,不够的,余林大人来都来了,得多喝些!”

    余林是呛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晚宁喊:“你!你胆子真大!竟敢如此……如此待我!我乃是……大王的亲信!”

    “什么大王亲信?这里是侯府!侯爷坐在这呢!这酒,让你喝就得喝!”晚宁满脸兴奋地大声说道,接着便直接捞起酒坛子直接往他嘴里倒,那余林“吨吨吨”地喝下去不少,顿时浑身上下都是酒水。

    顾言和武初明走进来,正好看见此番景象,一时也不知作何动作,便在廊上惊奇地看着热闹。

    晚宁灌完了一整坛,一副不尽兴的样子,“余长史,这酒可是上品,侯爷平时不喝酒,你别客气,还有呢!”

    顾言见那余林已是神智不清,摇摇欲坠,忙上前拉住她,“诶,够了,你看他。”

    晚宁左右瞧了瞧余林,“怎么这么弱,摆架子还摆到侯府里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分量。”

    顾言此时伸手招来临近的侍卫,让他们把余林抬到暗室,跟那个刺客关在一起。

    满地的酒渍浸着细细碎碎花瓣,散发着醉人的气息,晚宁的轻纱衣裙也湿了大片,迷蒙地天光下更显婀娜。顾言刻意将目光看向别处,扳过她的肩头往外推,“你先回去换身衣裳。”

    晚宁自然不大情愿,但也觉得湿答答的确实不舒服,便乖顺的往回走。

    “可以啊,阿言,这姑娘绝啦!”风如月摇着扇子,两眼发光,“诶!我都不敢这么干啊,太优秀了!”

    回廊的屋檐投下深深的阴影,武初明立于其中,见自己那徒儿左顾右盼不知所措的样子,会心地笑了。

    “余长史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的?”晚宁一边嘀咕,一边快速地换着衣服,接着又提着裙摆跑了回去。

    蓝雪花鼓着花苞郁郁葱葱,粗壮的榕树枝叶茂盛,映下一片清凉,风如月自动自觉地回了家,留下武初明和顾言坐在树下叙旧。

    “师父,这次回来,能呆多久?”顾言少有的神色温和。

    “确保你们安全无虞为止。”武初明用剑柄虚虚点了点顾言的额头,宛如对待一个孩子,眼神里带着长辈对孩子的爱怜。

    顾言垂眸思索了一番,问道:“师父指的是……”眼神中已尽是了然。

    “不错,龙骧军覆灭,下一个,便是能召起翌阳大军的你……”武初明面带忧虑地看着顾言,“你父亲当年出征西伐,表面上是被敌方伏击,实则军中早有叛贼。他恐有意外,临行前让我留下,将你托付给我,为的便是防着这一天。”

    “翌阳大军拆解分管,我如何召得?”

    “你可知为何拆解分管,而不是解散?”武初明把剑放在桌上,继续道,“翌阳军乃开国大军,不得解散,统帅世袭,但若没有这个统帅……我让你自幼称病,便是这个缘故”

    “师父可知那龙骧军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言看着桌上的剑,满目忧思。

    “那日仓羯突然发兵,龙骧军自然随时皆可应战。可据说那日铜墙铁壁的临安城竟突然失火……人人皆说龙骧军弃城,百姓们便慌乱起来,皆拼了命的往外逃,甚至攻击守城中军……”

    晚宁此时提着衣裙跑到了回廊边上,正巧听见,“那定是有叛贼混进了城里,而且,是一个最不可能的人。”

    武初明抬起头看着晚宁,笑着端详了一番,“这位是?”

    “她叫苏晚晚,不知来历,她也不愿说,我看还算规矩,武艺也不错,是能办事的,我便留下了。”顾言盯着空无一人地回廊,故作一脸不屑。

    晚宁突觉唐突,对武初明施了个礼,“见过大人。”而后继续道,“我听说,临安城出入皆有重兵把守,那几日去过临安城,抑或是临近时期到过临安城的官员或平民,便皆有嫌疑。”

    “可人言可畏,无从去查啊…”武初明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眼前的是晚宁。

    “南阳王求权心切,亦联合王潜意图谋害顾……侯爷,那王潜也定有问题。”晚宁心中汹涌着无限愤恨。

    武初明笑了笑,“王潜虽手段阴险,但并未伤及你们,你们不妨到雍州会一会他?”

    顾言不明所以地看向武初明,晚宁亦难以置信。

    雍州落于河岸,是商贸通达之地,水路连接着京城与西疆边境,王潜站在自己的官船上,视察着水岸港口。脚下水流湍急,一个不小心便会把人卷入其中。

    一只小船从岸边驶来,船上一个侍卫爬上官船,小跑着来到王潜面前,“大人,经查,数月前到过临安的大小官员,有数十人,百姓亦有数百人。”

    王潜转过身,厉声喝道:“查,去临安查!”

    “是。”那侍卫迅速退下了画舫,跟着那一叶小船飘回了岸边。

    王潜立于船上,眉头紧锁,船舱内走出一个身穿青黛色金丝绣碟锦袍的女子,那女子步履翩跹,生得一双如同藏着婉转星河的眼睛,薄唇微启,声比云雀,惹人怜惜,“义父,女儿听闻龙骧军是被冤枉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