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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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叱罗桓醒来时,已过了近两日,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地窖里,头脑里依然一阵眩晕,他觉得自己不光被打晕,而且还被下药了。

    那地窖里面极昏暗不说,还有一股死老鼠的味道,一边角落里滴着水,一边角落里堆着些食材和酒坛子,兴许酒坛子里装的也不是酒。

    他动了一下,发现手脚被捆了起来,于是只能双脚蹭着地板,一点点蹭到墙边,然后顶着墙,坐起来。

    脖子后面到后脑勺都是一阵生疼的感觉,是那种被钝器砸伤的钝痛,故而他想靠在墙上时,一下往前缩了一下,龇牙咧嘴。

    他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人,诧异起来,谁敢绑他呢?

    月支人行于黑市之中,也为黑市所保,行踪尽在掌控中,莫不是黑市的人?可他想了又想,自己向来安分捞钱,从未招惹过谁。

    正在他百思不解时,墙后面似有木质的楼梯,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声响,似有人走下来,两个。

    叱罗桓闭上眼睛,装作一副睡着的模样,感觉那人到了面前,还刻意动了动嘴,佯装正在梦中,睡得很熟似的。

    那两个人停在他面前,似是看了他一会,其中一个说:“大人,就是他,他在京城四处打听侯府之事,属下觉得可疑,便一路跟着,见他似乎想到越州来,就先把他绑了。”

    陈清蹲下身子,环首刀支在一边,打量了叱罗桓一番,而后站起身来,“你先看着他,我去府里禀告少主。”

    那人颔首应了声是,看着陈清从楼梯走上去。

    叱罗桓坐在地上,听见脚步声消失了,睁开眼来,看见眼前一个粗衣半袖的男人,心生一计,开始装作肚子疼。

    “哎呦,哎呦,这位大哥,我要去茅厕,憋不住啦,哎呦。”

    那男人看了叱罗桓一会儿,大概觉着自己是个暗探,不是绑匪,不能虐待人,于是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松开了叱罗桓手上的麻绳。

    叱罗桓假装捂着肚子,实则从衣服里掏了个小瓶子,手一搓,塞子打开,继而往那男人脸上一扬,白色粉末散在空气里,带着奇异的香气,那男人不自觉地吸了两口,倒在了地上。

    叱罗桓用胳膊上的衣袖捂着口鼻,用另一只手扯开了脚上的麻绳,快步走上了楼梯。

    他推开楼梯顶端的一块挡板,从地窖的出入口爬到了满是野草地面上。

    叱罗桓出来以后,看见那出口不远处,有一个小村落,于是走了过去。

    他进去之后,发现这个偏僻的村落很小,但五脏俱全。车架,器具摆放得极规整,妇孺皆衣着干净,那些房屋门口皆有架子,上面晒了许多肉干,鱼干,菜干,孩童手里拿着肉蒲一口一口的吃着,似是不缺衣食的模样。

    村子里的女人和孩子都看着他,他也诧异的发现这村子里没有男人,于是出于职业毛病,他又打听起来。

    那些女人并无防备,觉得他长相奇特,异族打扮,便都爱与他多说话。她们告诉他,这村子里的人是被顾言收留于此的,男人们都在军营里。

    叱罗桓此时觉得那个阎罗王也好像不是那么的阎罗王了,他后来问了路,便往越州城里去。

    此时越州城中,一片清朗的街市里,侯府的侍卫、越州的官兵正在满城搜查,从灯会开始,便一直在找一个狐眼的妖媚女子。

    晚宁如今是再次被顾言束在了侯府里,顾言怕她出事,不许她走动,亲自在她院儿里守着她。

    “猴子,我不跑,你不用这样守着。”晚宁深觉无奈,趴在桌上,那点苍石的桌面传来一阵冰凉,似能缓和心中郁结。

    顾言自己看着带过来的文书,似是没听见,没有理她。

    晚宁趴在桌上,看着顾言不理自己,伸过手去,一把抽走了他手里的文书,藏到自己身后,起身走过去,坐到他身上。

    顾言有些惊讶,居然有美食送上门来,“夫人是想为夫陪你玩儿?”

    “嗯,要不你带我出去?”晚宁揽着他的脖子,摇了摇,似是央求般。

    “我有一个更好玩儿。”顾言一把把她抱起来,穿过那珠翠帘子,走到床边,扔在了床上。

    “你疯啦?”晚宁见他脱掉外袍,爬上床来,挣扎着想起身。

    顾言把她按在叠好的被褥上,俯下身去,鼻尖蹭过她的脸,凑到她耳边说道:“我早就疯了。”

    晚宁此时是不情愿的,使了把劲儿,把他推开,坐了起来,“你疯了我可没疯,光天化日的。”

    顾言笑了,起身把她抱过来,“那夫人的意思是,晚上便可?或者……我再找辆马车来?”

    “你真是一点儿脸也不要了。”晚宁甩开他,走出门去。走到那院子里,天气舒爽,凉风阵阵,于是她在那树底下的石案旁坐了下来,吹着风,兀自叹气。

    顾言站起身,穿好衣裳,跟了出去,走过去与她对面坐着。

    见他盯着自己看,晚宁便扭过脸去,用手挡着脸,不看他,也不许他看。

    顾言是不想阿宁不高兴的,于是伸过手去,把她的手扒拉下来,“好,阿宁想去玩儿,我便陪阿宁去玩儿。”他把她拉起来,牵着往外走。

    两人出了侯府,来到街上,四处皆是巡查的官兵,见到顾言,皆喊都尉。

    “他们还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他们的侯爷好好的,不知道侯爷长什么样子,他们只认得我。”顾言一边跟远处的官兵打招呼,一边说道。

    “那……我是嫁给谁啊?”晚宁刻意逗他。

    顾言停住了脚步,掐上她的脸,“你还想嫁给谁?”

    此时陈清骑着马从城外赶来,见顾言和晚宁在街上,他勒马停下,下马走到顾言身侧,拱手喊了声少主。

    顾言回过神来,放过了晚宁的脸,看见陈清居然私自从军营回来,便知有事。

    “讲。”

    “京城的探子绑了个异族人,说这异族人在京城四处打听侯府之事,他便一路跟着,现在关在城外村落那个废弃的地窖里。”

    晚宁抓着顾言的手着急起来,使劲的摇,“猴子,是叱罗,快把他救出来。”

    陈清听了这话很诧异,他更诧异的是,晚晚姑娘喊他那少主叫猴子,他一脸疑惑地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人。

    那探子的信,顾言早两日便收到了,觉得不打紧,便没有理会。

    此时他看晚宁一副着急的样子,心中不爽,可那叱罗桓终究不是什么犯人,他犹豫了一下,道:“你去把他带到侯府里来,我来处理。”

    陈清应了声是,转身上马,奔出城去。

    叱罗桓此时在城郊的茶摊里坐着,天儿热,渴了,还饿,付了钱,吃点东西,喝起茶来。

    这茶喝了没两口,四方的桌子,对面那一方坐过来一个男人,布衣打扮,斗笠压低遮面,手里一个两寸的莲花铜铃放在桌上,叮当一声轻响,他道:“有人找你。”

    叱罗桓看了看那莲花铃铛,便知是个女人,那个狐媚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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