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纯粹
    《言宁为安》全本免费阅读

    临瑶随意寻了个自己看着喜欢的客栈落脚,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滚到了天亮。

    金辉蓄于天际,第一声鸡鸣传来,她就蹭的一下翻身坐起,想着往侯府里去。去干什么呢,她也不清楚,顾言她是掳不到了,那干脆道个歉?不谙世事的心思,想的东西也简单。

    顾言亦醒的早,晚宁搂着他睡得香甜。

    他揉了揉她耳边的头发,见她微微醒转,轻声说道:“我去一下军营,很快回来。”

    晚宁半梦半醒间点了点头,松开他转向另一侧。

    顾言起身穿上衣袍,去厨房吩咐大山给晚宁备下早饭,自己牵了马,跑到了军营里。

    陈清长期守着军营,却很少见顾言那么早跑过来,于是连忙跟在身后,帮顾言牵了马交给营中军士,转身又跟着进了帐中。

    顾言一边走到桌案边上,一边吩咐起来,“你带几个斥候,扮成普通百姓,去一趟琼山,混进氏族里,看看那山里面是否藏着兵马。”

    陈清不解,问道:“侯爷是发现了什么?”

    顾言抽了一支铁箭,指着案上的地图,“刘夕,很可能在这里。”

    陈清听宴白说起过胡玉的供词,心中清楚其中利害,应了声是,转身出去安排,日光初现之时,他带着四五个斥候,已换好了行装,踏马奔出了军营。

    武初名此时刚刚醒来,看见自己那徒儿正看着案上的图纸发呆,“干什么呢,宁儿舍得你出来?”

    顾言抬头看向他,顺着他的话答道:“阿宁没起。”说完又转头看着地图。

    武初明见他一副怪样子,上前看了看那地图,见他拿了只箭,钉在琼山的位置。

    “你发现什么了?”武初明似有了猜测。

    顾言此时才想起跟武初明说说这事儿,“刘夕许在这里,便是那五仙族长,掳了我,那女孩儿说,是刘夕告诉她来这儿的。”

    “嚯,你失踪一日收获不小啊。”

    “我已派了人去看看,可我很快便要回一趟京城,师父还需帮我看着。”

    武初明胸脯一拍,“包在为师身上!”

    武初明是翌阳军过去的副统领,顾言见他精神爽利,便再劳烦一二,此番也算可以安心。

    临瑶一大早便跑到了侯府门口,侍卫见到她皆认了出来,银线团花的上衣衬着及膝的裙子,脚踝上还带着铃铛,大俞也找不出几个这样儿的,于是皆拔了剑让她滚远些。

    临瑶的两个护卫也不干,仗着侍卫不敢随意伤人,挡在临瑶身前往前顶,一时间僵持在了侯府门口。

    宴白此时收拾了一番,陪着淳安婉和王潜吃了早饭,便带着人打算去那酒肆里搜查,走到门口真好撞见了临瑶。

    “你还敢来?”宴白积蓄的火气蹭蹭上涌,怒气冲冲的瞪着她。要不是临瑶,他的新婚之夜也不至于成了一场闹剧,淳安婉到现在还不高兴。

    临瑶见宴白似是不大好惹的模样,又想着自己确实是坏了人家的好事,伸手把护卫拉到了身后,“是我对不住你,要打要罚,随你!”

    见这姑娘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刚要叫人拿下她的宴白一时间也顿住了。

    临瑶见宴白不动,又补充起来,“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想把顾言抓来,没想太多。”毫不掩饰的坦诚。

    这女孩儿似是过于的纯粹,一下子众人反倒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于是宴白想了想,让几个侍卫把她带到狱里去,等晚宁醒来了去让晚宁处置她。

    临瑶也不怕,一副做错了事情就认栽的模样,跟着侍卫去了大狱,两个护卫也只能随着她。

    晚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听大山说顾言一早就出门去了,便自己吃了几口早饭,走出院子时阿武跟她说那掳走顾言的女子自己投案了,又惊又奇,领着阿武和两三个侍卫一起往大狱里去。

    临瑶看见那日被顾言牵着的姑娘从楼梯上下来,走到自己面前,竟满眼皆是艳羡,“姐姐真好看,怪不得顾言喜欢。”

    晚宁更疑惑了,心想这姑娘怎么似是有些傻?

    “你是谁?”

    “我叫临瑶,我本来想来抢个夫君回去的,可好像不太可能。”临瑶尴尬地笑着。

    晚宁蹲到她跟前,“你认识刘夕?”

    临瑶点了点头,“刘伯伯救了我的族人……”可此时这句话说道最后声音淡了下去,似是有些不确定般。

    “如果是他杀了你父亲呢?”晚宁只是问她,并不强迫她接受。

    临瑶盯着晚宁握着自己的手,出神了一般“我觉得应该不会,定是你们误会了什么。”她始终不愿相信。

    晚宁此时只觉得她有些可怜,“你坏了宴白的婚礼,所以还需关几日,顾言回来并未怪你,故而我不会罚你,只是,儿女之情,不是抢来的,你该寻你真心喜欢,也真心喜欢你的才对。”

    临瑶此时是不明白的,在两大氏族里,千年来亦是如此传承,只有双方长辈有权利觉得谁与谁婚配,她便也是听了刘夕的话才来寻顾言的。

    她茫茫然地点了点头,一下子有了很多需要寻思的事情,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身处何处。

    大概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什么是喜欢。

    顾言回到府里,听当值的侍卫说晚宁去了大狱,那异族女孩儿一大早便跑过来如何如何,于是他还没跨进家门,转身又奔了过去。

    到那儿的时候,正好碰见晚宁从里面出来,低着头,踢着脚边的碎石,心事重重。

    他上前牵过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她欺负你了?”

    晚宁抬头看着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她跟我们是一样的,可她还蒙在鼓里,怪可怜的。”

    “没事,正好让她跟胡玉呆几天。”顾言抱抱她,当作安慰。

    人总要长大,小女孩儿也不例外,顾言深知其间苦楚,可命里该受的,一下也跑不了。

    晚宁是于心不忍的,自己淋了雨,总想给别人打着伞,可顾言却觉得,早些明白,对临瑶来说更好。

    他牵着晚宁走到街上,想着也该疏散疏散心情,路过个小摊,挑了朵并蒂海棠的珠花,戴在晚宁头上。

    “阿宁是不爱戴花儿吗?”自从重逢以后,顾言从未见晚宁戴过别的花儿,总是一支银簪素素净净的插在头上,库房钥匙拿是拿了,却也从不去买。

    晚宁摸了摸头上的珠花,“我戴过宫里娘娘们的珠花,故而这些便不觉得有多好看,干脆就不戴。”

    “嚯,眼光太高不是什么好事。”顾言把碎银丢给摊主,摊主道了声谢侯爷。

    晚宁不以为然,她说的是实话而已,“我眼光高,所以才能看上你啊。”

    “嗯,夸我还是夸你呢?”顾言掐了一下她的鼻子,深觉这话歧义甚大。

    晚宁绕开他,往前走了两步,倒退着看他,“我俩都不错,天生一对。”而后转过身走在前面。

    她看着满街的摊位上皆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纸糊灯笼,心里细细数着日子,等中秋过后便是顾言的生辰。

    她想起最后一次给顾言过生辰,那次可是把宴席搞得七零八落,柳心兰气得大袖一甩,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