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Obsessive 执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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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飞蛾爱扑火,还是火光照亮过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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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祸是半夜出的,报道是上午发的。

    中午郗雾就收到了靳老爷子要两人晚上回家吃饭的电话。

    车祸当时,靳斯则和郗雾有被吃瓜网友拍到。

    网友一开始在感叹一千万的豪车事故首撞。

    后来,视频的末尾,网友发现了事件主人公。

    月光倾泻下来,靳斯则微敞着车门。

    他手肘搭着车窗将烟泯灭在车载烟灰缸内,指尖虚浮着靠在唇角,姿态疏离的正坐在那辆事故豪车里抬头仰望着。

    贵公子的松弛感被迅速推上了热搜,又被扒出是靳氏第三代及天元科技总裁。

    众人都很好奇他在看什么?

    直到有网友放出完整视频,顺着他的视线镜头微微上扬。

    那晚月明星稀,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刚停。

    都以为他看的是月亮。

    只是网友不知道,他看的不是月亮,是月光下废弃的广告牌。

    高架下的废弃空地因市政规划常年没人打理,野蛮生长的枝叶葳蕤挡住了广告牌,微风一带还能抖落几层灰。

    ——我爱重庆,勒是雾都。

    在靳斯则的角度,广告牌的部分被枝叶遮挡。

    昏昧的路灯下小飞蛾围着扑光,暖黄色的光不偏不倚的打亮了剩下的几个词,“我爱XX,XX雾X.”。

    醉意使得眼里的字逐渐变得虚焦,他看着笑出声了声。

    郗雾将车窗降到底,好奇的歪着头瞥他,“在想什么?”

    他侧眸看向郗雾,问:“到底是飞蛾爱扑火,还是火光照亮过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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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家的老宅是在浙江,她和靳斯则出国前在这里住过段时间。

    司机绕行一段坡路后,远看一栋别墅隐于林。

    森林湖泊的腹地,雾气到下午还未尽消,整个别墅像被托在云水雾间。

    看似归隐艳羡的福地,却在郗雾的眼里整栋别墅像冰窖里刚拿出的陈年冰块。

    冒着冷雾,冰的彻骨。

    郗雾是最早到的,除了靳老爷子其他人都不住这。

    刚到靳家是管家张叔来迎的,“郗小姐,老爷子近些年身体...”还未说完先叹了口气,“要不我送您先去二楼雪茄房休息?”

    郗雾跟着管家来到二楼,“张叔,我自己逛逛就好。”她含着笑,“这里我还都记得。”

    张叔走后她并没有去书房,径直去了靳斯礼的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还是和当年她在靳家的时候一样,房间内一尘不染看得出有悉心打扫。

    郗雾看着书桌边靳斯礼的照片。

    如此霁月清风的一个人,最终被掩于黄土。

    墓碑上也只有寥寥数语就概括了他28岁的一生。

    靳斯礼本是靳家最骄傲的存在,从小被当做靳家接班人培养,斯文儒雅举手投足间皆不凡,天生的商业头脑让靳老爷子甚至都想跳过第二代直接交棒到第三代手中。

    他是靳家唯一知道她和靳斯则恋爱的人。

    那年在瑞士格施塔德,到达那天小镇又下起了雪,对于常年在瑞士的郗雾和靳斯则已经见怪不怪了。

    瑞士人有个特性,即使暴雪也不能错过滑雪,像是镌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格施塔德小镇唯一家咖啡馆挤满了人,屋外暴雪连天屋内热情如夏,各国语言在小小一方天地里汇聚。

    郗雾捧着马克杯,热巧还冒着热气,身边的靳斯则小声提醒她,“烫,慢点喝。”

    靳斯则也要了杯法芙娜热巧,靳斯礼问他,“你不是从不喝热巧吗?”

    “喝了一次觉得挺好喝的。”囫囵带过又转移了个话题出去了趟。

    郗雾看着靳斯则的背影思绪早已和他一同飘走,喝了口热巧反被烫口。

    视线里急不可耐的想要寻找一份解药,一杯冰咖啡推到郗雾眼前。

    是靳斯礼的。

    “喝吧,我也点杯热的。”

    靳斯礼已抬手叫了服务员。

    咖啡厅内播着爵士乐,“你们在谈恋爱吧?”靳斯礼垂眸看着菜单问。

    郗雾怔了怔,不知如何开口。

    她不知道明明掩饰的这么好为什么会被发现。

    靳斯礼点了杯Espresso与服务员点头致谢后,他偏过头与郗雾的视线不偏不倚的相撞。

    他清冷的声线浅淡开口,“郗雾,我也爱过人。爱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的。”本是一句肯定句,靳斯礼最后却加了一句,“你爱他,对吧?”

    靳斯礼看着郗雾,似乎在等郗雾给一个确切的答案。

    郗雾点头,迟疑的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做的不好?” 他蹙眉似有不解,却语气平和的深中肯綮,“郗雾,你一直做的很好,终其一生我们都做不到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如果斯则选的是你的话,那我也很放心。”

    她以为靳斯礼说的“放心”是她比一般人更好拿捏。

    毕竟,她从13岁就住在靳家,一切都是靳家给的。

    可一联想到靳家她还是会不自觉蹙眉,却没有想到靳斯礼直接点出了她的顾虑。

    靳斯礼沉静开口,“郗雾,如果你的顾虑是靳家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他的视线瞥向窗外,眼里像落了霜,“我希望我们两兄弟里至少有一人随心而活。”

    那时的郗雾没有读懂他眼里的深意。

    等靳斯礼收回目光,抬腕看了眼看表,“好了,斯则也快回来了。”他拿起茶杯示意碰个杯。

    在杯壁清脆的回响中,他说:“郗雾,我就这一个弟弟,我也把你当半个妹妹。无论前路艰难我都会支持你们,爱本就该被热烈被光明正大的回应。”

    等快走时,靳斯礼杯中的Espresso未动。

    郗雾就懂了。

    这是郗雾除靳斯则以外收到的来自靳家的第一份善意。

    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小心经营,更不需要刻意讨好,只需要接受的真心。

    等靳斯礼离开瑞士的那天,他问郗雾,“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等你成为我弟妹那天再告诉你。”

    她看着靳斯礼挥手的背影,与熙攘的人群一起消失在机场。

    没有想到那是最后一面。

    郗雾擦过眼角噙着的泪。

    当时的回忆历历在目,答案会永远消失在时间的年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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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雾刚准备下楼,就听到楼下传来张叔浑厚的声线,“是二少爷啊。”

    她在楼上看了一会,靳斯则手里挽着的大衣交给了张叔。除了和张叔交谈外,其他时候表情很淡,身形又明显高出其他人一截。

    刚准备转身。

    “郗雾。”张叔喊他。

    她扶着栏杆低头对上了靳斯则的视线,同样的地方却像是与9年前的自己对镜映照。

    当年,13岁的郗雾跟着母亲来到靳家,郗母安心是他大伯名义上的“红颜知己”。

    她的名字和本人反差感强烈,一点也令人不安心。

    郗雾来的那天,刚通宵做完物理竞赛的实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