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赤足站在海滩上,海水一点点没过脚背。
远处蓝色的海水,在冲刷到海岸上的时候变成了碧绿色,白色的浪花打着转,将她脚边的血迹全部卷走。
一具尸体被海水裹挟着向着海洋深处沉去。
万岁的目光落在死者身上,只见对方紧闭着双眼,丝丝缕缕的红色液体从他的后脑勺晕开,最后被海里的暗流带走。
她又来晚了一步,人已经死了。
抬起手,看着手里沾染血迹的墨镜,她松开,墨镜掉入沙子里。
她转身向着岸边走去,入目都是一连串的陌生文字。
这里不是岚市,更不是华国。
沿路生长着一片的橡胶树,前面是一条由人走出的小道。
万岁抬头看着高照的日头,抬手擦去额角的汗,站在树荫下,她回头,看着代号老二的男人彻底远离海岸,沉入海底。
同样的墨镜,同样的死状。
旁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转过头,只见一名头戴鸭舌帽的男子走了出来,手上举着枪。
万岁听见他说道:“是你?!”语气震惊。
“我该叫你,老四?还是会四号?”
曾经和万岁做过交易的老四微抬帽子,另一只上的武器不敢放下,手指虚虚扣在扳机上面。
老四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万岁看着他用枪指着自己,依旧淡定自若,转过视线,看向远处海里的一个黑点,说道:“我们都来晚了一步,你们的老二已经被杀了。”
他惊呼一声,紧接着咬牙切齿的说道:“是老大!又是他?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老四顿时一惊,抬起头,武器瞄准的前方赫然是一片空地,他转过头,看见那名神秘的女孩正站在旁边。
他的身上一阵寒气,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哪里的,为什么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万岁看向他,像是没有注意到他变得警惕的眼神,继续问道:“知道他们是怎么死得?”
老四狂咽口水,在脑子里先组织一遍语言,这才说道:“我猜……或许是白家给我们秘密安装了一款自爆装置……老大有控制权。”
万岁盯着他,“白家为什么要杀了你们?”
老四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实话实说:“可能是怕我们把他们做过的肮脏交易说出来。”
“只是这样?”
老四努力回忆,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是至少现在两天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找出老大。
他回答道:“可能……是因为老大不想要受控制。”
“白家已经全部落网,还有谁可以控制他?”
老四皱紧眉,“其实我也不确定,只不过,有时候我觉得老大不像只为白家服务……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势力,因为老大除了做任务的时候见得到人,以往都不知道在哪。”
万岁看着他,问道:“白家的医疗器材是什么?”
老四的脑海里仿佛有闪电划过,他盯着对面的女孩,“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万岁:“我是谁不重要,回答我的问题。”
老四有些紧张,不停地搓手,目光闪躲,“是……人,活人。”
万岁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老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向手上握紧的枪,只需要扣下扳机,她就会倒地,反正他也躲不过老大的暗杀。
只需要老大手持控制器,只要他在控制器的范围内,老大按下开关,他就会死。
现在,他只需要按下扳机,前面的女孩就会倒地,开出鲜艳的血花。
这里只是一个小国的偏远海岛,就算是杀了人,也不会有事……
最后,他还是缓缓放下手,算了,以前做过的恶事够多了,现在就当是为自己赎罪吧。
万岁停下脚步,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爆炸的声音。
正前方走出一个全身遮的严严实实的黑衣男人,对方戴着一副墨镜,下半张脸被面罩包裹着,声音有些沉闷:“原来是你害得白家。”
万岁抬眸,看着对面的黑衣男人,视线在对方的立领上一扫而过。
“你是研究所的人。”
墨镜男人疑惑道:“什么研究所?”
“星辰研究所,一号。”
墨镜男人缓缓抬起手,摘下墨镜,“原来你还知道这么多。”他的两只眼睛都是机械眼睛,失去了水泽,只剩下机器的冰冷。
一号的机械眼睛瞳孔是红色的,直射在万岁身上,他好整以暇地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看这样子,他就好像是站在制高点的大猫,而万岁就是落入猫爪的小老鼠。
万岁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哈哈哈,我怕你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万岁只是静静的盯着他,看他拉开保险,瞄准她。
她忽然说道:“既然你是研究所的人,知道S1么?”
一号持枪的手抖动,机械眼里的光芒受到他自身的影响,忽明忽暗,“S……1……”
万岁的视线移到他手上的枪上,“看来你知道。”
一号一脸绝望,他知道自己惹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该惹到的人。
*
万岁站在别墅门口,透过篱笆围栏,看见里面葱郁的草木。
赤足踩在石子路上,她朝里面走去。
走了几步,她忽然感觉到有哪里不对,抬起头,只见她的窗户上,窗帘被拉开。
她眉头微皱,身体一闪,出现在房间里面。
转头看下窗户,她发现出门前紧闭的窗帘不知道被谁拉开了,纯色的帘子垂下,透明的窗户玻璃折射着五彩的光芒,那是太阳光照射在玻璃上产生的光线。
整栋别墅里,也就只有她和一条狗。
狗小花?它进来过?
万岁走到窗户边,果然在地上发现几根不同颜色的狗毛,她转过头,看向桌子,只见她走之前还开着的电脑,现在已经关上了。
又是狗小花做的?
她走到桌子边,在鼠标上看见一根可疑的白色短毛。
门外传来脚步声,四条腿走路,咚咚咚咚。
“妹妹!你回来啦?!”
万岁看向房门口,果然看见了某条狗,只不过……
“你这从哪里翻出来的一条裙子?”
狗小花低头看了一眼兜住自己小肚腩的衣服,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万岁,大声说道:“这不是裙子!这是围裙!”
万岁眸光不解,问道:“围裙,和裙子有什么区别?”
狗小花直起身,交叉抱住两条前爪,经过万岁的几次控制,它成功掌握了站立。
它一脸严肃地解释道:“这当然有区别,而且区别可大了呢,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简单来说,围裙是下厨必备的一件装备。”
万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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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哦,你进我房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狗小花给打断,它兴奋地说道:“快来快来,我根据电视剧里的步骤,烤了一些饼干,一起下去吃啊。”
万岁顿了顿,继续刚才还没有说完的话:“你进我房……”
狗小花伸出爪子,掌心向上,说道:“有奶油味的、草莓味的、咸蛋黄口味的、巧克力味的,你不想去尝尝吗?都是小花亲自下厨做的哦。”
万岁抬眸,看着狗小花充满期待的目光,她移开视线,点头道:“走吧。”
狗小花蹦蹦跳跳地跑到她的旁边,拉起她的衣摆就往外跑,说道:“我刚刚吃了一点,超级好吃!”
万岁顺应着它的力道,向外走去,看着它眼底闪耀的星光,她的眉眼有些柔化,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那冰冷的脸色如同冰川消退,显出一抹笑。
狗小花急匆匆地拉着万岁走,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等到来到楼下,只见茶几的桌子上摆着好几盘饼干,不需要狗小花力荐,空气中飘荡着的浓郁焦香就说明一切了。
万岁没想到,这狗居然还真的做出这么多饼干,就是这饼干的外形。
她拿起一块白色的饼干,对狗小花说道:“你看哪一部电视剧做出来的饼干?”
狗小花笑道:“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
万岁点头,看着手中的饼干头,但是身穿西装、打着西装领结、脚踩一双皮鞋的饼干,莫名觉得眼熟。
狗小花凑过去,抬起爪子指着饼干手腕的位置,说道:“你仔细看这里,还有一块名表哦。”
万岁的视线跟随狗小花的指引,落在那个位置,果然,还有一个名贵手表。
狗小花摇头晃脑,自得的说道:“这是我借鉴了电视剧女主感天动地的爱情,呸呸,说错了,是手法,做出来的小饼干。”
在它说着的时候,万岁将饼干扔进嘴里,“咔嚓”一声,饼干碎了。
狗小花立刻止口,有些紧张地问道:“好吃吗?”
万岁看向它,评价道:“有天赋。”
狗小花的眼睛仿佛在放光,嘴角也不断地翘起,露出好几颗乳白色的牙齿,面目狰狞,但是却不凶恶。
万岁补充道:“很有天赋。”
狗小花忽然抱住她,激动地大叫一声:“耶!我就知道狗小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万岁看着它身后摇动的尾巴,感受到它身上的兴奋的情绪,默默地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嗯,最聪明的……人。
狗小花松开爪子,倒退着跳动着有旋律的舞步,“当当当……当当……”
万岁在旁边坐下,见它这么高兴,好奇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值得这么开心?”
狗小花旋转一圈,华丽坐下,用锋利的爪子夹起一枚巧克力味的饼干,它回答道:“没有啊。”
万岁疑惑道:“没有?”
她的目光落在它架在茶几上的两条腿,然后向上,看着它身前系着的围裙,最后看着它一口一个小饼干的速度解决着。
狗小花点头,嚼着饼干回答道:“是啊,没有。”
万岁也不再追问,每一种口味都品尝过后,她准备上楼。
临走前,狗小花望向她,问道:“妹妹,你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啊?”
万岁回头,“什么照片?”
狗小花站起身,甩头指向自己在一楼的房间,问道:“就是我房间墙上挂着的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