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条河怎么倒着流?”蚩子跟在一个老道的后面,歪着脑袋看着一条逆流而上的河,不免有些好奇道。
“倒淌河,丽麂水,看来我们到招摇山了!”老道停下了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
一只六翅六足,浑身粉红,长相酷似小猪的动物高兴的在水面上戏水。
“走了一路,歇息一下吧。”老道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伸手在倒淌河里掬了一捧水,擦了擦满是灰尘的脸庞道。
蚩子闻言,兴奋的脱了兽皮大裤衩,纵身跳进了丽麂水里面,犹如一条黑泥鳅,转瞬游出去好远。
不远处正在水中嬉戏的帝江皱了皱眉头,飞身出了丽麂水,然后幻化成一个一身粉红色霓裳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来到了老道的身前。
“师父,你是在吃草吗?”帝江见老道嘴里面噙着一根绿色的草茎,正双手枕在脑袋上,身子躺在一块大石头小憩,不免有些好奇道。
老道睁开了眼睛,笑着伸手摸了摸帝江的小脑袋道:“你尝尝,味道很鲜美的!”
帝江接过来那一根草茎,先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这才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顿时感觉到一股甘甜入口,精神也瞬间好了一些。
帝江这才发现,这丽麂水的沿岸,都是这种长得像韭菜一样,颜色青亮的野草,帝江挨着老道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抓起一根草,放进了嘴里,一边问道:“师父不辞劳苦的走这么远,真的只是气愤于一个女子的不辞而别么?”
老道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只是师父这般邋遢的样子,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呢?”帝江见那青草上开的黄色的小花,十分美丽,将那些开着小花的草茎一根根拔出,一面编织着一个花环,一面喃喃道。
老道背过身子,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的虎皮大裤衩还有草鞋呢?”蚩子怀里抱着一堆五彩斑斓的育沛,走出了水面,见放在草丛上面的兽皮衣服还有草鞋没有了,诧异道。
正编织着花环的帝江听到蚩子的喊叫,转头看了一眼蚩子,见蚩子身上一丝不挂,害羞的闭上了眼睛。
蚩子大眼睛一阵乱转,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朝着不远处的一片草丛奔了过去。
草丛里面,两头巨猿蹲在那里正研究着什么,突然后背上面挨了一脚,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小野人叉着腰,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
那两只巨猿见正主来了,吓得拔腿就跑。
蚩子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虎皮裤衩,还有草鞋,穿到身上,这才折返了回去。
此时老道已经是醒了过来,他就这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怔怔的望着不周圣山一会,嘴里嘟囔着大梦三千年,一朝清醒,不若隐去的鬼话,然后飘然而去。
正凝神静听老道嘴里嘟囔的话语的帝江还有蚩子,见老道落下了几句话茬子就这样溜了,赶忙跟了上去。
越往招摇山深处走,水声越大,水流也越湍急,有雾气升腾,遮天蔽日,看不清远方。
老道从一株闪着五彩光华的树上面,采摘下来三片叶子,一人给了一片,佩戴在胸前,这才继续前行。
终于,一道天堑出现在眼前,只看到倒淌河的河水顺着峡谷滚滚而下,最后流进一望无际的西海。
那西海之上,一座被青雾笼罩的大山,直冲天际,不见其端。
“那就是不周圣山了?”蚩子问道。
老道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等候我些时日,千万不要离开倒淌河范围,这倒淌河两岸有祝余可以充饥,有迷谷树叶可以指引方向。”
“师父,见到那婆娘,代我同她问声好呀!”蚩子言道。
“师父,拜访人家也不能空着手去!”帝江说着,将自己编制好的一个花环,递给了老道。
老道愣了一下,笑着接过了花环,然后朝着两人摆了摆手,就这样踱步向着不周圣山去了。
此时的不周圣山上,白泽正端坐在一个石凳上面,用凤凰羽毛制成的毛笔在一本厚厚的兽皮卷轴上面记载着什么。
他的旁边坐着一只浑身雪白波浪卷一样毛发,头上一支波浪卷似的独角,然后蓝色脑袋,蓝色蹄子的异兽,那异兽口中衔着一株草正悠哉悠哉的咀嚼着。
它的腿下,放着一堆相同的草,正是招摇山上倒淌河两岸遍地都是的祝余草。
白泽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向着山下望去。
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由远及近,转眼已经是到了近前。
白泽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吃了一惊道:“东华帝君!”
“白泽祭司倒是挺悠闲的!”老道笑道。
白泽上上下下打量了东华帝君一番,心下狐疑,颇有些不解道:“帝君这是经历了什么?”
东华帝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有些残破的衣服,布满泥浆的鞋子,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疾步走到石桌那里,将花环放下,紧接着从不周山上跳了下去。
白泽嘿嘿一笑,变出了一身衣服,然后飞身跳下了不周圣山,将那一套衣服放到了石台上面,这才飞身而起,再次回到了不周圣山上。
过了没有多久,一头白发,头顶紫色流云簪子,面若冠玉,眉如远山,眼睛灿烂如星辰,一身紫衣,身材修长的男子出现在不周圣山山顶。
白泽再次见到东华帝君,笑着说道:“这才是我眼中东华帝君应该有的样子!”
东华帝君拿起了那一个花环,笑着背着手来到了通天建木下,望了望一眼望不到顶的苍穹问道:“桑姬就在上面。”
“是!”白泽点头道。
东华帝君点了点头,然后飞身而去,犹如一柄利剑一样,贴着通天建木,朝着那云层上的苍穹飞了过去。
“咩!”那只填饱了肚子的老羊叫了一声,然后伸出头上的角,朝着白泽屁股上顶了一下。
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天际的白泽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回过头来瞪了那老羊一眼,摸了摸它的脑袋道:“吃饱喝足了,就再去寻找建木条吧。”
“咩咩咩!”老羊又叫了几声。
白泽皱了皱眉头,然后挠了挠头道:“既然北荒,东荒,南荒都找了,这次就去西荒吧!”
老羊那雪白波浪似的毛发突然飘动了起来,就像是被风吹过的流云,它的整个身子也如流云一样,向着西北方向飞了过去。
“唉,孽缘啊!”白泽再次坐到了石凳上,想了想,继续在兽皮书卷上面记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