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的车厢让丽莎蜷缩在角落里,暗弱的光线无法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但是这种感觉,没错的!
“布……布克先生。”
黑暗中借着窗外微弱光线能勉强看见的轮廓,慢慢的转头看向自己,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她就是知道,这就是布克!
她在战栗。
如果说利亚姆是恶魔,那么布克就是恶魔的走狗,他会用更残酷的方式来折磨女孩们,只为了让她们听话。
什么尊严,人格,在这些人面前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也许他们曾经有人性,但是在这个世界众多的诱惑中,恐惧下,逐渐的丧失了人性,成为了欲望和恐惧的奴隶。
“你没必要这么怕我,丽莎。”,布克其实也看不太清楚丽莎,但他能看见丽莎反射着微弱光线的眼睛,在黑暗中就尤为的明显了。
“那位先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他很想念你,所以当我们重新开始营业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要见到你。”
“这是你的荣幸,丽莎,也是你的幸运。”,他翘着腿,点了一支烟。
火柴被划着的时候短暂的照亮了他的脸,但很快又随着火柴的熄灭,一切陷入到黑暗中。
烟头产生的火光亮度并不能照亮车厢内的一切,也无法带给黑暗中的她丝毫的安全感。
或许在它被吸食时能稍稍照亮周围,但那时,能被照亮的,也只有恶魔的眼睛。
他看上去不是一个很强大的男人,有点小英俊,体型中等,皮肤不错,有时候胆子还很小,看上去很无害。
但是在对待姑娘们这件事上,他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能使用出各种可怕残忍的手段,来逼迫那些人顺从他,或者利亚姆的意志。
很多人坚决不从,最后就会被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处理掉。
也许一个两个,你还能坚持,但当你发现他们并不是在吓唬你,而是所有不配合的人都被处理掉,他们甚至都不会因此愧疚或者害怕,情绪都不会发生变化时,你就会怕了。
他们说什么,你都会听进去,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在他厌倦你之前,你是安全的,所以丽莎,所以你最好想办法,要么让他迷恋上你,要么……让他离不开你。”
丽莎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会死的,布克先生。”
布克耸了耸肩,“我们都会死,那些姑娘们会死,你会死,我也会死,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更好的活下去。”
“我教过你,既然你没办法让他迷恋你,就满足他所有变态的欲望,让他离不开你。”
“回去之后清洗一下你自己,看看你现在都是什么样子,居然在那种不入流的酒吧里卖酒,我们的神秘先生知道之后一定会心疼的。”
他伸手尝试着去摸一摸丽莎的头发,就像是抚摸小狗那样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可丽莎却受惊的避让了一下,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紧接着布克的皮鞋就踹了过来……
司机开着车,车子摇摇晃晃,这一定不是他技术的问题。
车子很快就抵达了红高跟的后门,丽莎被布克拽着头发从车里拽了下来,她已经挨了一顿打,被揪着头发拖回了红高跟里。
对于布克来说,暴力不是唯一的办法,但是是最有效的办法,没有人不怕挨打,包括他自己。
跌坐在地板上的丽莎害怕得身体都在颤抖,可更让她感觉到恐惧的,是接下来的命运。
明明房间很暖和,但她却感觉比刚才在外面更冷了!
她已经受够了那个地方,受够了被伤害和虐待,她现在真正的想回家了!
听到车队回来的声音,还有一些噪杂声,萨姆从其他地方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粉红色的什么皮草大衣,整个人鲜艳得就像是一个火烈鸟!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丽莎,眼睛里没有丝毫看待人类的情感,只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这就是丽莎?”,他走过来,挑起丽莎的下巴,“确实好看,身材也不错。”
“但你身上的这个味……”,他松开手,退了两步。
酒吧里都是酒味,烟味,汗臭味,还有其他什么味道,反正各种各样的味道如同它们背后的欲望一样交织在一起。
在那种昏暗的,理智被欲望支配的环境中会让人觉得沉醉。
但来到干净的房间里时,只会让人作呕。
“把她弄起去洗干净,顺便修剪一下她的头发和她身上的毛毛,客户是花了钱的……”
布克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了一点什么,萨姆听完之后只是微微颔首,“毛毛不用处理了,其他的都弄一下,我受不了这个味。”
两个手下过来拖着丽莎就朝着浴室走去,丽莎知道来到了这里之后,挣扎就已经没有了意义,但她还保留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说道,“你们就不怕蓝斯先生的怒火吗?”
布克听了之后很不爽,他觉得这是丽莎在新老板面前让自己丢人了,刚准备过去揍她一顿,萨姆拦住了他。
他转身看着丽莎,看着她的眼睛,“我为大人物们工作,蓝斯也为大人物们工作,我们为同一个大人物工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是一条狗,他也是,大人物不会允许我们狗咬狗,所以你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他说着看向了身边拽着她胳膊的其中一人,“教她点新规矩,我真受不了这种情况,居然还敢乱说话……”,他转身看向布克,“你就是这么训练你的员工的?”
布克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但很快萨姆就帮他解除了尴尬。
“算了,毕竟你和利亚姆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接触到这些的,我不能用更高的行业标准来要求你。”
“但你要知道,布克,在这一行里,我们永远要学会保持着敬畏,还有一颗感恩的心。”
他顿了顿,“我听说路上发生了一些意外?”
布克连连点头,“他们安排了一个年轻人送她一起回去,我们本来没有想要动武器,但他先拔出了枪,我们这边的人就开了火。”
萨姆走到吧台边上,拆了一瓶酒,他已经通过奥森律师那边的关系,已经弄到了一批酒。
全都是中高档的酒水,红高跟重新开业之后,他并不打算对普通人营业。
普通人口袋里能榨出来几个钱?
不仅没有什么利润,而且风险还大,特别是那些大人物们,他们不喜欢自己的玩具被其他人玩,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他们肯定会生气。
所以从一开始,他的定位就是“高端”,“定制”,他会把每个女孩都训练成为最好的玩具,提供给每一个客户。
淅沥沥的倒酒声很快就让两个杯子里出现了漂亮的琥珀色,他端了一杯给布克。
“人死了吗?”
“我们的人,他们的人。”
布克摇了摇头,“我们的人我让他们去治疗了,蓝斯那边的人,我不知道,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躺在了地上。”
萨姆喝着酒,思考着这件事的结果,如果不是湾区的那位意见领袖要的太急,他完全可以等一等,但人家就要,他必须先搞过来。
“打听一下,送点钱过去,这件事毕竟我们流程没走对。”
他说完这些和布克碰了碰杯,“晚上辛苦你跑一趟来了,干杯。”
布克连忙碰了一下酒杯,抿了一口,他准备说点什么好听的,却听见他萨姆说道,“喝完。”
他看了一眼杯子里至少还有两盎司的酒,他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这个时候,不对劲也要喝,而且萨姆自己也喝完了。
当他喝完时,萨姆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走到了布克的身边,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指尖在布克的脸颊上撩动,“到我房间来,我们可以深入的聊聊红高跟未来的发展。”
布克见过很多变态的人,听说过很多变态的事情,甚至就是在刚才,他还在对丽莎说,要学会服从,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但真的轮到他自己的时候,他也感觉到,这不是那么容易选的。
不过他没有反抗或者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萨姆牵着他的领带就像是牵着一条狗那样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此时他突然明白了就在不久前,丽莎被拖走时的绝望,他突然有点想笑,但笑不出来。
萨姆的房间已经简单的装修好了,有一张大水床,还有一面巨大的镜墙,能够从各种方位在镜子里看见不同角度的自己。
衣架上各种分不清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的衣服,当然也有一堆正装,各种帽子,饰品,甚至房间里还充斥着只有女孩们化妆室中的味道。
走到了床边,萨姆轻轻一推,布克就跌坐在床上。
布克的笑容有些僵硬,“我要不要去先洗个澡?”
萨姆摇了摇头,“不,没必要……”
他一边开导着,一边说道,“布克,即兴这个词的价值,就是告诉我们,如果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最好立刻就去做!”
萨姆的口味很杂,有时候偶喜欢吃素,有时候喜欢吃肉,对他来说,如何让自己对生活保持着更高昂的兴趣,就是他的工作。
“为什么不让我们开心点?”
布克的眼神有些闪烁,他本以为……有些事情不可避免,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其实这也不是不能接受,他顺从的走了过去,只是他不知道,在萨姆的游戏中,没有谁的角色,是一直固定的……
也许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许是因为总有一种压力压在他的头顶,他也需要发泄的途径。
萨姆在他的眼里逐渐的已经分不清男女,他要做的,就是喘着粗气,把那些愤怒,委屈,不安,压力,都发泄出去!
等过了好一会,他微微闭着的眼睛里呈现出慈祥的上帝和圣光时,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这是他的第一次,但其实闭着眼睛也还行。
就在他以为可以收拾收拾回去睡觉的时候,刚刚站起来,就又被萨姆推回到床上坐着。
这次他的表情变得和刚才完全不同,“轮到我了……”
丽莎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惨叫,而他,也在惨叫。
惨叫和惨叫各不相同,但他们惨叫声的心情,可能是一致的。
萨姆并不清楚,在他眼里和他一样是“市长的狗”的蓝斯并没有妥协的想法,正在到处寻找那个被开枪打中的人。
不然或许布克先生今天晚上会稍微好受点,当然也有可能更糟糕,毕竟知道这些事情,只会有更多的压力和情绪要发泄出来!
晚上两点多的时候,埃尔文面前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第一时间就提起来,说道,“是我。”
“埃尔文,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车,在靠近市中心这边的医院边……”
“很好,我们立刻就过来!”,他挂了电话,留下人在这里守着。
其他出去搜寻的人如果找不到人,每隔一会就会打个电话询问一下,需要有人告诉他们事情的进展。
当埃尔文带着人来到这家叫做“安恩比医院”外时,一眼就看到了打电话来的自己人。
下了车后,他们带着埃尔文来到了一辆车边。
车身上有些血迹,车内也有,而且车外也有。
“我刚才问了医生,大概差不多就是他们遇袭之后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有人直接开车过来说受了枪伤。”
“警察已经来过了,但又走了,人还在里面。”
埃尔文抿了抿嘴,脑子以超高的速度旋转着,“哪个分局的警察?”
年轻人挠了挠头,“我不清楚,埃尔文。”
埃尔文没有说他,能做到这些就已经很好了,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胳膊,表扬了他一句“好样的”,然后走到了电话亭里,拨通了帝国区警察局分局的值班号码。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这不是报警电话,是值班电话,值班的是一位副警长。
“这里是帝国区分局的局长办公室值班电话,请问那边是谁?”
“我是埃尔文,蓝斯家族的埃尔文。”
大概两秒后,电话另外一头传出了很随和的声音,“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知道那是谁了,那么埃尔文,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这个副警长埃尔文没打过交道,蓝斯其实也没有,但这不妨碍他听说过蓝斯家族的名声。
埃尔文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感觉,但现在不是给他感觉这到底有多奇妙的时候,“是这样的,副警长先生,我想问一问,安恩比医院大约四十分钟前,是否请求了警力支援,因为他们接收了一名受枪击的伤者?”
副警长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出警记录。”
听筒中传来了开门声,还有他大声询问的声音,最后有个听不清楚的女孩似乎说了一些什么。
片刻后,脚步声由远而近,紧接着它被重新拿了起来,“刚才的确有电话接过来,我们派了人过去,根据反馈的消息来看,他们遭遇了抢劫的人……”
说到这副警长就知道足够了,他也停了下来,埃尔文听完吐了一口浊气,“麻烦你了,稍后可能会有点小麻烦,请迟点出警,不过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人受伤。”
副警长一点也不觉得为难,“没问题,需要我们配合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晚上都是我在值班。”
挂了电话后埃尔文想了想,还是给蓝斯打了一个电话,蓝斯也没有怎么睡,一直在等消息。
听着他说完这些事情后,给予了埃尔文表现的肯定,“你做的很好,即便是我在那,也只能这样了。”
“让人拿两百块钱,去送给这位副警长,感谢他的合作,其他什么都不用说。”
“离开前问问他分局有多少人在值夜班,然后去买足够份数的咖啡和甜甜圈,送过去,确保每个人都有。”
“这边你把他们从医院里带出来就行了,最好不要动枪,但如果动了……”
蓝斯没说完,埃尔文知道他的意思,“我保证他连抢救都没有必要。”
“嗯,等你好消息……”
埃尔文立刻开始按照蓝斯的吩咐让人去做事,他自己则亲自带着人进入了医院当中。
那个家伙已经做完了手术,他的枪伤并不重,击中了腹部,也只有一颗子弹。
医生割掉了他一节肠子,已经缝合好,推出了手术室。
他的同伴紧张了好久,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朋友安稳的睡在那,终于有了一丝放松。
刚才他被吓坏了,他的朋友躺在那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现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当然,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因为他得救了。
他走到了走廊上,拿出了一包香烟,点了一根,打开了一点窗户,随后朝着楼下看去。
大多数人在楼道里吸烟的时候,都喜欢看看外面的风景,想着一些马上就会被自己遗忘的事情。
但就是这一瞥,他瞥见了大批的黑衣人正在进入医院,香烟从他口中掉落,他骂了一句“法克”,转身就回到了病房里。
他的朋友还躺在病床上,他已经急的冒汗,但此时已经没有给他多思考的时间和机会。
他咬了咬牙,推着朋友的病床,就朝着门外撞过去,他们得走,或者躲起来!
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开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