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闻樱的话,萧凡体内看热闹的老者才像是活过来一般,在萧凡体内上蹿下跳。
萧凡顿时感到一阵剧痛,仿佛经脉被人生生撕裂一般。
老者探了一个周天,忽然大叫道:“你吃错什么东西了?你体内灵气怎么乱成这样?!”
一会儿大叫孽徒,一会儿大叫完蛋。
萧凡疼的直都直不起身来。
众人见这副样子,哪还有不明白的,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长,这个镜妖……”
“毕竟是妖怪,要不打散了吧。”
闻樱和镜妖对视一瞬,摇摇头:“送回去吧。”
镜妖懵懂地看着闻樱,被人收回到董刚家的镜子里。
她道行太浅,还不太懂人类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刚才还对她喊打喊杀,现在又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将她送回去。
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天表现的二十四孝的董刚,到了晚上会变成那样癫狂的模样。
她不懂人,人比妖还复杂。
“那杀害修士的妖怪……”
闻樱这次是真的累了:“睡吧,明天再说。”
*
夜半,闻樱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地关上门,往郡王府后门走去。
还未出院门,就远远地看到姜扶雪站在廊前树下,长身玉立,在幽夜中发光一般。
他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闻樱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清滟的一双眼看向她。
闻樱一怔。
第一反应是,他在这里就一直摆好这么好看的姿势等着自己来吗?
她踱步过去,问:“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陪你去凤仪楼。”
闻樱疑惑:“我什么时候有说过?”
姜扶雪直视她的眼底,许久垂眸道:“离开的厅堂时,你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这个意思。”
言下之意就是他猜的。
闻樱啧了一声,伸出指尖戳了戳他心口:“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了解我呢?”
眼见着姜扶雪又成了闷葫芦,闻樱摆摆手,道:“要一起就快点吧。”
两人的身影齐齐消失在夜色中。
凤仪楼白天开张晚,晚上却是通宵接客,这会儿官兵撤走,气氛又热络起来。
闻樱和姜扶雪用了传送阵,但因不太熟悉凤仪楼的构造,传送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姜扶雪摔在地上,不过眨眼的功夫,闻樱也从空中掉了下来,摔在他身上。
预料中的痛感没有传来,闻樱睁开一只眼,饶是眼前混沌一片,也不妨碍她知道自己现在应当是龟趴在姜扶雪身上。
掌心下是男人附着薄薄肌肉的身躯。
闻樱下意识两手摸了摸,还试图捏了捏。
她沉吟了一下。
……手感还挺硬。
姜扶雪微顿,伸出手绕过她腋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从身上拎起来,放到地上。
“这是什么地方啊?”闻樱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传送阵怎么会失灵呢?”
她令咒天赋高,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传送阵失效的情况。
姜扶雪点燃火折子,屋内有了光亮,闻樱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堆放备用乐器的屋子。
窗纸糊的很厚,连丝月光都透不进来,火折子一熄灭,那可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闻樱在墙角找到了防窥咒,了然:“难怪呢,我说怎么传送阵会失灵。”
这凤仪楼当真是藏龙卧虎,还有人懂得防窥咒的画法,暗戳戳在这摆了闻樱一道。
知道不是自己的问题,她跑到那些备用乐器里挑挑拣拣半天,相中了一把半人高得琵琶,拍拍琵琶上的灰,一把将其拎在手里:“走吧!”
姜扶雪目光一言难尽。
“怎么了?”闻樱眨眨眼,疑惑道。
“你看起来不像是略通音律,倒像是略通拳脚。”
闻樱不服气地哎了一声。她算是发现了,姜扶雪表面看起来冷心冷情的一个人,埋汰起人来那可真是一阵见血。
不等她发作,姜扶雪将琵琶抬起,抓着她的手握住琵琶,淡淡道:“这样拿,你那样倒像是随时要拿琵琶敲碎别人天灵盖似的。”
闻樱乖乖哦了一声。
感应到门外没人,姜扶雪打开门,闻樱鬼鬼祟祟地跟在他后头,两人往顶楼走去。
一楼鱼龙混杂,闻樱只要低调些,混进去没问题。
问题就出现在了二楼,人少,但凡有个陌生面孔都会被立刻认出。
“哎!你,对就是你,过来给我们弹只曲儿助助兴!”油腔滑调的声音在闻樱背后响起,听着是个酒鬼。
闻樱没搭理他,想着赶紧上三楼寻个清净。
那人见闻樱居然敢不理她,跌跌撞撞地摔过来,扶着墙猝不及防地伸出手就要抓闻樱的袖子:“你这人,是没听见我讲话吗?你们凤仪楼就是这么待客的?”
闻樱后撤步躲去,一只手比她还要快,从身侧抬起,一把擒住男人的手腕。
原本喝得醉醺醺的人酒醒的一干二净,疼得龇牙咧嘴地伸手想解放自己的爪子。
“她是我点的。”姜扶雪手上用力,面上却淡淡。
言语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告诫男人。
酒鬼忙不迭道歉,说自己不知道闻樱被点了,以为只是路过的姑娘,想叫进去给弹支曲。
姜扶雪没说话,他陪着笑脸,手脚并用地将自己的手腕从姜扶雪手中拔出,随后砰的一声,老鼠似的窜进屋子里,将门重重合上。
关上门后,屋里的同僚问他这是怎么了,吓成这样,撞鬼了不成?
酒鬼没回答屋内几人的问题,自觉地没面子,找位置坐下抱着酒罐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低声嘟囔:“看着多光风霁月的人,背地里不也来青楼呢!还……点女人!我呸。”
*
闻樱看着酒鬼落荒而逃的这副模样,忽然勾起嘴角,小声道:“那……客人,我们走吧?”
姜扶雪又不说话了,目光压低,落在少女身上。
少女即便是按照他教的,手一高一低地握着琵琶,看起来也像是随手就能把人砸死似的。
这会儿还不知自己已经露馅,乌润的黑眸亮闪闪,想尽办法调侃他这个‘客人’。
他应了一声,闻樱像是一只偷腥的猫,悄悄弯起嘴角,脚步轻快起来,心情很好地在前面引路。
今天傍晚的愤怒和压抑总算在坚持不懈地逗姜扶雪中,悄无声息地淡去些。
姜扶雪不动声色地走到旁边,把全身上下写满两个大字‘露馅’的闻樱遮在覆影里。
只要上了这层楼,上面被发现的风险会小很多。
就在两人踏上通往第三层的台阶时,迟疑声在两人背后响起。
“谁在那里?!”
是管事。
他瞄到了闻樱的衣角,和姜扶雪的身影,疑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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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来。
三楼以上是姑娘们的住所,除非有过提前预约,闲杂人等不得跟着姑娘上楼。
闻樱脚步一顿,背脊挺直,笑容淡下来。
就在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头时,耳边有人低低道:“得罪了。”
声音小到闻樱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下一瞬,姜扶雪将她拉过,抵在墙角。
闻樱心口一窒,抬头看他。
两人的温度充斥着狭小的角落,呼吸近在咫尺,身体也靠的很近。
管事的脚步声一寸寸靠近。
“怎么不说话?”
姜扶雪原本扣着她的一只手腕,手微微抬起,沿着她的指尖顺势插进去,与她十指相扣。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呼吸声收起,仿佛担心这样的距离,自己的呼吸声会吓到对方一样。
睫羽颤动,压下眸底慌乱的神色。
姜扶雪似乎也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
直到管事将视角完全转动到他们这个角落,姜扶雪闭上眼,俯下身子,闻樱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压在自己唇上。
他没有亲她,在她唇前堪堪停住,睁开眼,看着她的动作,眼底慢慢漾起笑意。
闻樱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她竖起的指尖就在两人中间昭然,收也不是,继续竖着也不是。
管事看过来,挠了挠头。
在他的视角中,纤瘦的女孩子被男人整个压在墙角,一味索吻。
他少有的尴尬起来,讪讪道:“你们继续。”
直到管事的脚步声远去,姜扶雪才直起身,松开闻樱的手。
她白皙的掌心已微微濡湿,方才十指相扣,这汗也不知是他俩谁的。
安全了,闻樱还没忘了他刚才笑自己的事,一双乌黑桃花眼隐含水色,潋滟地瞪了姜扶雪一眼,没好气地问:“你笑什么?”
他伫足沉默,随后指了指离去的管事:“笑他。”
指了指楼下宾客:“笑他们。”
最后,他指了指自己。
“笑我自己。”
唯独不肯说在笑闻樱。
闻樱哼了一声,留下一句:“这还差不多。”
转身,衣裙飘飘然地往楼上急急走去。
这一路几经波折,总算是到了玉碎门前。
闻樱敲了敲门,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里面一片死寂。
她面色稍沉,又敲了一次,这次依旧没人开,她与姜扶雪对视一眼,暗道不好,抬手推开了大门。
曾借助黑豆眼看到的屋内陈设依旧如往常摆置,然而那名叫弧月的贴身女使躺在地下,玉碎则不知所踪。
琵琶倒在地上,闻樱连忙走过去,将弧月翻过身来,掐她人中。
好在弧月只是晕了过去,睫毛抖了抖睁开眼,认出了闻樱是那日在鸡鸣寺见过的熟人,抓着她的手腕虚弱道:“救姑娘,救我们家姑娘,她被人带走了。”
“你看到她往哪个方向去?”
弧月指向窗外:“西边,快!”
闻樱将弧月拖到床上,自己则扶着窗沿往外面一看,此处是顶楼,距离楼底有相当大的高度。
且窗沿上没有脚印。
如果弧月没有说谎,贼人是如何带着玉碎那么大一个活人从这里离开的?
闻樱抬头,望向天上。
“师兄,御剑!”
两人按照弧月说的方向,御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