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鲁萨尔卡之城(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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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芷和唐怡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更深的疑惑

    唐怡解释道:“现任城主告诉我们,他和他的妻子两百年前就在一起了,而他的妻子是千年前那位鲁萨尔卡的后人”

    海拉觉得荒谬,一向沉稳的她此刻也有些激动起来:“这不可能!我们之间的契约不会作假,你说的那个时间,统领应该还活着”她想了想后又补充道,“退一步说,即便那个时候统领已经死了,以她们一族悠长的生命轮回,没有数百年是不会孕育出新生命的”

    唐怡的异能如同无形的触角,链接到对面灵体的脑中。焦急、迫切、悲伤、震惊、不可置信......

    种种情绪如同潮水般涌入,但唯独没有发现心虚和欺瞒的痕迹

    海拉没有说谎,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艾伦——那位演技精湛的人类城主,完全骗了她们所有人

    既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鲁萨尔卡继任,那么他的第一任妻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艾伦又为什么要费尽心力编造出这么一个虚假的头衔呢?

    思绪在脑中反转,木芷蹲下身子,让视线和海拉平齐:“关于鲁萨尔卡和城主的事,你可以说得再详细一些吗?”

    “当然可以......”海拉小声说,思绪渐渐回到了千年前:“统领有一天上岸归来,和我讲了许多人类世界的趣事,还提到了她遇到的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类男性。从那之后,统领上岸的次数越发频繁,直到某一日,她决定彻底到人类世界生活”

    【海拉,我想创造出一个人类和海族可以共同生存的城市。在那里,没有仇视,没有分歧,更没有战争。】

    海拉至今都能记起统领说这句话时的神色,她的眼神坚定而充满希冀

    “后来我理所应当地追随统领踏上了陆地,亲眼见证了这座城市逐渐成型。就在一切似乎都步入正轨时。有一天,她带了一位人类男性来到我管理的酒店”

    【海拉,这是埃德加,我的丈夫】年轻的统领倚靠在身侧男人的肩膀上,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一般灿烂

    木芷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出声打断了她:“你指的是城门前雕刻的那两个人像吗?”

    海拉点头:“没错,那是当时城内的居民为了表达对埃德加和统领的感激,自发筹集资金雕刻上去的”

    “那时,大路上人类和异族之间战争冲突不断。而鲁萨尔卡城的出现为走投无路的人类和异族提供了一片净土。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类和异族聚集在这里寻求庇护”

    说到这,她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怀念与惋惜:“可惜,后来随着大陆局势的平稳,人类和异族的冲突也渐渐少了。于是那些人大都选择返回了自己的故乡”

    木芷继续问道:“所以鲁萨尔卡的丈夫,他的外貌和门上雕刻的人物一致吗,都是一头卷发?”

    海拉注意到这个人类好像十分在意埃德加的长相,于是描述的时候也尽量详细:“没错,埃德加是天生的金发自来卷,五官立体,眼眸也是罕见的宝蓝色”

    “宝蓝色?”木芷重复了一遍

    “是的”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木芷的意料,她本以为当年鲁萨尔卡的丈夫就是现在的艾伦。如果是这样,那很多违和之处就说得通了。但艾伦的眸色却不是宝蓝色,而是和他头发一样阳光般璀璨的金色

    木芷示意海拉继续说下去

    于是海拉也就继续回忆起那段过往:“然而人类的寿命只有短暂的三四百年。在埃德加离世之后,统领难过了很久,那段日子她整日都到海边颂歌,希望以此来为埃德加祈求一个来生”

    “自那之后,鲁萨尔卡城内的政务就一分为二:人类的城主处理人族事务。而统领和我则处理城内异族的事务,就这样过了很久。大约三百年前的某一天,统领回来时神色十分激动,但还不等我问些什么,她就匆匆离开了”

    海拉的眼神变得遥远而空洞:“无论我怎样寻找,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只有我们之间的契约始终提醒着我,统领还活着”

    “可是...可是......”她声音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两百多年前,她的气息彻底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所以,我想拜托两位,帮我找到统领的遗骸,我要将她带回大海,让她的灵魂得以安息”

    在海拉讲完她所知道的关于鲁萨尔卡和城主的故事后,唐怡忍不住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海拉的目光落在自己透明的身躯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张与本人毫不相像的面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就在我已经要接受统领失踪的事实时,一个男人找上了我。他手中拿着一枚鳞片。”

    “我在鳞片上感受到了统领的气息。那人提出一个交易,只要我喝下他手中的药剂,愿意将自己的寿命分给他一半,他就告诉我统领的下落”

    那时海拉已经万念俱灰,随着时间的流逝,统领的生命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她将能找的不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个遍。而周围的海族同胞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性情大变,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但就在这时,那个男人出现了,他还拿出了统领的一枚鳞片。如果真的能够借此找到统领,哪怕是付出一半生命的代价也没什么。海拉从小就和统领生活在一起,对她来说,统领既是她的姐姐,又像是她的老师

    因此,哪怕知道那药剂可能有问题,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喝下药剂的当晚,我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我在空中看着那具属于我的身体动了起来,在原地又哭又笑。”

    “后来我被药剂的力量束缚,活动范围被限制在自己的身体附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日渐虚弱,估计不久后就会彻底消失”

    海拉本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她的预料

    “之后我发现自己被封印在一个人鱼木雕中,而那股将我封印的力量熟悉而亲切”提到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