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舒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弟,温声道:“你身体还没痊愈,不如再等等。”
赵振鸿正好在赵振舒的书房里商量事情,闻言也劝道:“不是不让你去,但你带着伤出门我们都不放心。”
伯一:“我已经好了,而且到时候会有其他人跟着,我又不用做什么,赶路而已,能如何。”
“但是……”
伯一冷着脸道:“要是不让我走,明天就在宴会上把知府的女儿打一顿。”
赵振舒:……
赵振鸿:……
赵振鸿尴尬道:“倒也不必如此,等会儿我就去劝劝父亲,你还小呢,成什么亲。”
伯一看着他,“之前你怎么不劝?”
赵振鸿咳了咳,那不是想着有事绊着他正好养伤么,当然,万一真看上个女孩儿成亲更好,也就不会再为那什么十二发疯。
赵振舒自然知道大哥的想法,笑着道:“好了,大哥也是关心你的身体。”
伯一不说话,冷冰冰地坐在那里。
赵振舒忍不住好奇,“老三,这都一个多月了,你对那个十二的想法就一点没变?”
赵振鸿也忍不住看去。
伯一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他仰头看了会儿屋顶,声音没什么起伏,“我日日都在想她在做什么,有没有欺负人?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遇到一个像我一样的人?《沉孙无上经》是不是已经入门了?再遇见的时候她会骂我还是和我打一架?要是打架了我要不要让让她?我是求她跟我回来还是打断她的手脚绑回来?要不要杀了她的家人?或者不杀就用他们威胁好了?”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伯一这段时间很安静,他们还以为是在好转,原来都疯在内里。
就他这些想法,别说那十二,便是他们自己,若他不是他们弟弟,只怕也得有多远跑多远。
这就不是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我晚上做梦也在找她,可她就是不回应我,也不来找我,我已经好久没看到她,我觉得她的那些家人真是碍事,我想……”
“老三啊,”赵振舒忙打断他危险的想法,试探着道:“你如今到底当她是什么?依然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玩具?还是朋友?或者是喜欢的人?”
伯一茫然的看过来,“有什么区别吗?反正她只能是我的。”
两个兄长对视一眼,眼中都有黯淡,看来伯一依然分不清感情,是啊,就连对母亲……
一想起心里都是对他的愧疚,赵振鸿道:“好好,你去找她,哥哥给你安排人手。”声音柔和的不像话。
伯一达成所愿,高兴了些,站起来道:“那我去准备了,听说南阳旱灾,都没什么吃的,我给她多带些,说不定她看了高兴就跟我回来了。”
赵振舒想,玩具哪有这待遇。
眼见他走,忙道:“老三啊,你记住二哥的话,如果你想她以后还跟你玩,千万不能伤害她的家人,反而对她的家人好些,她可能会更喜欢你。”
伯一微微皱眉,勉强道:“知道了。”
两人看着他的背影,赵振鸿担忧道:“不会出问题吧?”
赵振舒轻笑道:“大哥,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脾气好了不少,对他有点信心。”
赵振鸿无奈瞪他一眼,怎么可能放心。
伯一一心赶路,不像南若当时顾虑多,不过三日便到广昌县,不日便能到达洛州府。
而回到扬州的宋承祖牢记当初小若姐的话,绝不轻易暴露自己。
怀揣着五十两银子在扬州晃荡大半个月,弄清当下的形势,学着当初南若的动作,花了点银子找乞丐们打听不少消息,得知曹帮和水运行为了争夺大运河入海口的一处码头要大干一场,他提早到地方守着,然后在危机时刻窜出来救了曹帮帮主一命,最后成功进入曹帮,有了安身之处。
此时的睢县,南若这晚潜入鹿家,但找遍整个鹿家也没见到乔氏和小石头。
出去后将消息告之两人,南花儿急道:“难道娘不在他家?那会去了哪里?”
南若道:“不急,再想办法打听看看。”
她总觉得乔氏应该就在鹿家。
这时黄金飞道:“小公子,要不我去守着他们家后门,等到有人出来我直接打晕带来逼问?”
这是想起她当初对南三槐和陆三的手段。
南若道:“这里和后丘村不同,咱们势单力薄,鹿家是地头蛇,不能轻易打草惊蛇,否则就算救出人到时候也不一定能跑得掉。”
“哦。”黄金飞就不说话了,反正动脑子的事他真不擅长,还是听吩咐做事最简单。
次日南若又装扮一番,成了个乡下来的腼腆小姑娘。
围着鹿家的宅子转了一圈,发现他们宅子的后面是一条小巷,巷子里有几户人家,正午时有三四个中年妇人坐下一户门前的桂花树下闲聊。
看她们装扮齐整,手脚干净,不像平民百姓家里的闲婆子,倒像是大户人家里做工的下人。
她在拐角听她们说了会儿话,果然是附近几家的下人和帮工,趁着中午主家休息聚在一起说闲话。
她揉红脸颊,一副羞怯模样走过去,细声细气的问:“各位姐姐,这附近可有一户姓卢的商人家?”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不由偷笑,这把年纪还被人叫姐姐。
其中一个穿着褚红袄子红脸膛的笑着打量她,开口,“你找他家作甚?”
南若怯弱的看她一眼,“我是乡下来的,年前我爹娶了后娘,后娘说家里粮食不够我吃的把我撵出来了,我没办法,记得我娘以前说我有个姨妈在睢县,给一户姓卢的商人老爷生了个儿子,过的很是不错,我……我想找我姨妈讨口饭吃。”
说完强忍眼泪,希冀的目光看着几人。
那褚红袄子的女人下意识看向她身旁一个穿着褐色衣裳的大娘,犹豫道:“翠儿娘,这找的不会就是你家那个……吧?”
被叫翠儿娘的早就觉得这丫头眼熟,如今听她说了来历脸色不由几经变幻,后来挣扎一瞬,摆手道:“你去别处吧,这里没你要找的人,快走快走!”
其他人见她如此都没说话,只是有些同情的看向南若。
南若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睫毛颤了颤,眼泪欲落不落,朝她们悲惨一笑,“我知道了,想必我姨妈的确在这附近,只是她得了富贵不愿搭理我这穷亲戚,这大概是我的命,我就不该活……”
她偏过头,瘦弱的肩膀耸动,听不见声音但也看得出她的伤心。
几个女人家中都有儿有女,孩子和她也差不多大,这会儿难免怜惜,其中一个劝道:“翠儿娘,你就告诉她实情得了,让她赶紧再找个去处,否则要真这么饿死岂不是造孽?”
“是啊,而且你看她那样子也不可能找上门去,与你有什么损失?”
褚红袄子的女人道:“咱们都是些做粗活的,你就是个洗菜的,怎么,还想当个忠心侍主的奴才?也得人家看得上你!”
翠儿娘啐她一口,见南若纤瘦的身子只晃,叹息道:“罢了罢了,丫头,我和你说,但你可千万别和人说是我说的。”
南若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您说的哪里话,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
“但愿吧。”
翠儿娘下意识左右张望一番,见没人,压低声音道:“你那姨妈是不是姓乔?身边还有个儿子?”
南若下意识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是,我那小弟走的时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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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多。”
“那就是了。”
几人都面露不忍。
翠儿娘道:“你姨妈是四年前的夏天被咱们老爷带回来的,说是她能生,要借她的肚子生个儿子。你姨妈最初不肯,那会儿要死要活的,就是冲她这样的态度,咱们夫人早前对她还算不错。”
“但后来不知老爷和夫人怎么说通了,夫人也要她生,你姨妈还不乐意,他们就把你姨妈和她儿子给分开,把你姨妈关屋里,在外面儿打她儿子。”
南若眼睫快速的眨了眨,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那孩子起先不知道事儿,被打疼了他就哭,你姨妈听见就在里面哭,那时候哦……那院子里整日里都是母子两的哭声,那叫一个……”
“哎哟,你说事儿就说事儿,哪这么多词儿!”
褚红袄子的女人见南若低着头发抖,以为她听着伤心,忙打断翠儿娘。
翠儿娘不情愿地瞪她一眼,“是你们叫我说的,这会儿又嫌我说的不好?”
南若抬头,双眼红的厉害,勉强一笑,“我没事,嫂子您继续说罢。”
翠儿娘道:“行。就这么过了几天,有天那孩子突然没声儿了,你姨妈吓坏了,死命拍着门要出去看孩子,但没人理她,就这么求了好半晌,她突然松口答应生,但是得要她孩子好好的。”
“门就这么打开了,我听翠儿说的,其实那天照常有人在外面打那孩子,可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竟然忍着不哭了。听说打他的小厮胳膊都酸了他都没出一声儿,小小的身上都是血印子,他就是一声不吭。”
另外几个女的也是头回听这事,有人听得受不了,抹着眼泪道:“这孩子得多懂事啊,怕是他以为只要他不哭他娘也就不哭了。”
褚红袄子红着眼睛道:“谁知道孩子不出声儿才要了娘的命呢。”
南若死死抠着手心,快速眨掉快要沁出眼眶的泪水。
翠儿娘继续说道:“就这么,你姨妈没明没分的跟了我们老爷,第二年她就生了个白胖小子,孩子喂满一岁后就被夫人抱去了,同去的还有你姨妈的儿子,说他是哥哥好照顾弟弟。”
说着怜悯地看了南若一眼,“其实就是把那孩子当个小厮在养,动辄打骂,一天让他们母子见一个时辰,其他时候小少爷的尿布、脏衣服都是那孩子在洗。”
说着叹息连连,“哎哟,你们不知道那孩子长得多好哟,又乖又听话,弟弟也照顾得好,每次见到他娘总是安慰他娘说自己很好,弟弟也很好,让他娘好好的。我们这些下人虽说是看主子的眼色做事,明面上不敢对他好,但私底下都喜欢他着呢。”
“就这么养了两年,你姨妈虽说不得自由,但日子是不错的,因为老爷还想让她再生个儿子,她原来干瘦的模样没了,白胖起来后一看其实是个美人儿,就和你长得差不多,所以你刚来我就认出来了。”
翠儿娘指着南若道。
南若勉强道:“我娘说我们是长得像,她看见我就能认出来。”
“哎,只怕是没机会了。”
南若脸皮抽了下,轻声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说了吗,你姨妈养好了是个美人儿,老爷不仅想和她再生个儿子,眼瞧着也对她动了心,竟想让她做姨娘,但咱们夫人哪里愿意,她素来是个强势的,能容忍你姨妈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也就罢了,再来一个往后这鹿家还有她们母女什么事儿?”
“所以,这一年来总是想着法儿的对付你姨妈,虽说你姨妈后来也反抗过,可她无根无基的哪里是夫人的对手。”
“这不,就前两天,她趁着老爷不在家,诬陷你姨妈偷了她的贵重首饰,直接把人给打死扔到乱葬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