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美玉多磨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当伏令年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之时,已然有些来不及了。

    灼热的气浪瞬间扑面而来,伏令年只得抬起双臂,交叉于面前,以求护住自身的薄弱点。

    衣帛撕裂的声响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席卷伏令年的脑海。

    她强忍着剧痛与高温,快速往后退去。

    在如此情况之下,她一边遭受着未知敌人的突然袭击,又承受着强行脱离突破状态而受到的反噬,可谓是腹背受敌。

    本来强行压制下去的血又从喉间涌出,一时间连连吐出好几口血。

    鲜血洒落白色衣袍随即被染红,星星点点的猩红缀于其上,显得格外刺眼。

    袭击来得十分突然,待伏令年勉强稳定住伤势,去细看袭击自己的敌人时,却惊讶地发现袭击她的居然是一条自行悬浮的火焰长鞭。

    回过神来的众人顿时发出了阵阵低语,在宗内比试中袭击他人,是极其令人不齿的行为。

    伏令年的目光从鞭子上移开。

    她知晓,再厉害的武器,也需要由人来操控。最终,她在擂台下找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面色有些潮红,正盯着自己的江玉忻。

    手臂被长鞭擦过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衣服牵连着血肉,一片殷红。

    伏令年甚至能闻到自己皮肉被烧焦的气味。

    但此时,她已然感觉不到疼痛,却能感受到内心有一股火焰在翻腾。

    那是愤怒的火焰,却不会令她狂躁。在此情景下,伏令年却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与伏令年目光相对,江玉忻本想露出讥讽的神情,却莫名在伏令年的目光注视下感到脚底发寒,忍不住别开了视线。

    再加之伏令年处于擂台之上,她处于下方,给她一种正在被俯视的感受,更让她气势大减。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居然在气势上输了一头之时,顿时脸显怒容。

    她抬头狠狠瞪向伏令年,却发觉伏令年已经低下脑袋,正慢条斯理地扯开手臂上的衣物,简单地处理着伤口。

    光看伤口的狰狞程度,便知刚刚那一鞭的威力有多么蛮横。

    处理完伤口,伏令年拾起刚刚为了躲避长鞭而掉落的剑,缓缓走向擂台边缘。

    就在众人以为她打算放弃擂台时,伏令年却抬起手中的剑,直指人群中的江玉忻。

    伏令年嘴角甚至挂上了一抹笑容,声音平静:“敢于在背后突袭,为何不上台一战?”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哗然。

    这里闹出的动静不小,连其余擂台上的战斗都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近乎都集中于伏令年和江玉忻的身上。

    江玉忻自小便是在溺爱中成长的,本身又极具修行天赋。峰中的弟子和长老对她的要求几乎是千依百顺,因而养成了一副我行我素的性子。

    然而,这一切似乎从某一刻发生了变化。

    三个不知好歹的弟子在内门考核中用手段使兄长遭受责罚,自己非但没为兄长讨回场子,却使从承言受了师父的另眼相待。

    一向宠溺她的师父和师姐也不再万事顺着她,长老们开始责备她太过娇纵,自己不再被弟子们众星捧月般地围绕。

    再到今日,眼见着她一向看不起的伏令年一次一次的突破成长,她忽的怒上心头,做出了操纵灵器赤炼鞭偷袭的行为。

    看见伏令年被打伤的那一刻,她先是觉得暗喜,后又感到一丝心虚。但她并未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只是担忧着自己喜爱的赤炼是否会被师父收回,是否会被禁足于峰中。

    然而,如今处在众人或是鄙夷,或是愤怒的目光之下,面对伏令年赤裸裸的话语,她却莫名感到了恐慌。

    这是一个自小被追捧着长大的天之骄子从未感受过的。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不!一切都是面前这个人的错!江玉忻在心中告诉自己。

    一个出身微末的小弟子,怎么有资格在台上俯视自己?!

    只要将她踩在脚下,那一切便会恢复正轨。

    伏令年看着江玉忻面色几度变化,虽然无法直接得知她内心所想,但也知晓她决然不会有所悔改。

    只见剑光一闪,江玉忻从台下跃起,剑光如水般倾泻而下。

    江玉忻的确是天赋过人。比起三年前与从承言对战之时,剑术有了极大的突破。

    若说当时她挥出的剑如百花盛放,而今她点刺劈斩之间,剑光便如春雨般连绵不断。在细密繁复之外又多了力道的变幻,层层叠叠。

    若是在全盛时期,伏令年应对起来或许都有些吃力。

    毕竟江玉忻如今已突破筑基六阶许久,比伏令年原本修为还高了一阶。

    更别提在如今身受不轻的内外伤的情况下,伏令年似乎更无招架之力。

    两人速度极快,短短时间便于台上过了几百招。

    期间,江玉忻并未再操纵赤炼鞭攻击,想必操纵这强大灵器对她而言也并非易事。

    伏令年在江玉忻的攻击之下,始终处于劣势。由于躲避不及,身上也留下了数道伤口,鲜血渗出染红大半衣裳。

    许多在台下观看的弟子见此架势,都暗暗为伏令年摇了摇头。

    原本江玉忻偷袭在先,负责守护规则的弟子有权取消她的比试资格。然而,伏令年却主动向江玉忻发出挑战。

    剑修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一方发出比试,另一方接受,他人便不能轻易插手。

    在此期间,众人便只能在一旁看着,直到二人分出胜负。

    江玉忻处于上风,却未感到多少惊喜。

    身处战斗中的她能感受到,面前的对手非但没有在她的攻势下日益衰弱,反而有越战越勇之势。

    自己挥出的每一剑仿佛成了打磨对方的器具,正使一块蒙尘的玉石流露出原本光洁的面貌。

    身处于激战之中,伏令年内心的怒火也逐渐消散,整个人变得更加平静,仿佛沉入了水底,脱离了周遭一切的繁杂。

    她眼中只有对手出剑的轨迹,再听不见任何与战斗无关的动静。

    精神上的平静未有降低她的行动的敏捷程度,反而使她能够更加全身心地投入战斗之中。

    她的动作从一开始被压制的滞涩,到引领节奏的流畅。

    体内灵力也随着伏令年每一剑的斩出而流淌与体内,原本由于强行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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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滞留在体内肆意破坏的灵力皆折服归顺。

    灵力组成的长龙再次于经脉间形成,所向披靡地冲破沈枫泽设置在她体内的最后一道禁制。

    更多的灵力汇入长龙当中,它们并未平息。

    灵力组成的长龙咆哮着在经脉中流转奔驰,伏令年耳边响起两道清脆的破裂声,身体顿时一轻,速度再次提升。

    在江玉忻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伏令年将刺出的数百剑光收为一体,推动着体内的灵力长龙,引动周遭气流将江玉忻死死咬住。

    攻守转换,胜负于一念之间改变。

    一剑斩出,动人心魄。

    江玉忻亲身感受着伏令年在与她交战之中一点点的变强与突破,内心早已被击垮。

    心无战意,她手中的剑随即被击飞。

    而伏令年余势未歇,长剑直接斩过江玉忻的臂膀,带起一蓬血花。

    若非伏令年在最后一刻稍稍收住力度,江玉忻的整只手臂恐怕会被灵力流直接绞断。

    胜负已分。

    伏令年持剑而立,四周一片寂静。

    就在此时,忽有人出声提醒:“当心!”

    随即,风声乍响,接着是金属交击之声。

    “你们绯月峰是不是当我死了。”沈枫泽淡淡的嗓音在伏令年身侧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擂台上:“还是说,背后偷袭是你们的特色?”

    伏令年没有回头去看,她缓缓向前,停在了江玉忻面前。

    最后一剑下,江玉忻体内涌入了大量狂暴的灵力,受了较为严重的内伤,此时正半跪于地。虽不至于直接昏过去,却也是无力动弹了。

    两人视线相碰,就在江玉忻以为伏令年会出声嘲讽之时,就见她移开了视线,抬腿从自己身侧走过。

    仿佛,江玉忻只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这样的想法在江玉忻脑海中炸开,她气急攻心,竟是吐出一口血,直接昏了过去。

    “玉忻!”背后传来惊呼:“你怎么了?玉忻…玉忻!是你们!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够了,阿景。”这是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抱歉,沈师兄…这是我们绯月峰对弟子管教不周,改日必将…”

    还挺热闹。

    饶是如此,伏令年依旧没回过头去看,她一直走到了擂台边缘,看着下方的弟子问道:“这里有青叶峰和丹峰的弟子吗?”

    台下众人被她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有人乖乖举起来了手。

    “呃,我是。”

    伏令年数了数,1…2…3……5,不错,足足有五个之多。

    她松了一口气,朝他们投以信任的眼神:“抢救一下,靠你们了。”

    紧接着,众人便见刚刚一剑震慑全场的伏令年眼睛一闭,就这么丝滑地躺在了地上。若不看她快要染成红色的衣服,恐怕都要以为她是当场睡下了。

    视线逐渐模糊,骤然突破所获的灵力逐渐消散,强烈的疲倦与虚弱席卷全身,伏令年的意识逐渐陷入黑暗。

    在朦胧之中,伏令年似乎看见了一株嫩芽。

    它扭动着将根系深深扎入泥土,嫩叶舒展着,正在努力往上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