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越靠越近,就在伏令年要忍不住动手之时,它停了下来。
黑洞洞的鼻孔收缩又张开,发出嗅闻的动静,让伏令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顿了一下,伏令年看见面孔的嘴唇微张,发出了阴柔的男声。
“鸠?”
伏令年:?
啾什么啾,长成这样还卖萌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未听见伏令年的回应,那苍白面孔又朝她的方向凑近了一点,脑袋偏向她右手。
右手?伏令年悚然一惊。
她忽然记起,自己手中似乎还握着白玉剑。
这下恐怕要露馅了!
伏令年原本还想要假装成那个占据她身体的魔修,赌他们不知道那魔修已经被她杀了。
快速瞥了眼自己手上的白玉剑,伏令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剑柄之下,原本应当是剑身的地方已然变了个模样。鞭尾垂落于地,鞭身层层堆叠,如同黑色的鳞片。
这哪里还是白玉剑,明明就是一条黑色的长鞭啊!
苍白面孔凑近鞭身,嗅闻了几下。
伏令年强忍着用鞭子把它勒死的冲动,没急着开口。
“哈,鸠,你怎么不说话?“
苍白面孔摇晃着,语气有些困惑。
它似乎视力不太好,全靠嗅觉辨物。
这时候,伏令年才发觉她误会了什么。
“啾”原来是那魔修的名字啊。
名字蛮可爱,就是人不太可爱。
“怎么回事?”
斗笠男嘶哑的嗓音响起。
“鸠来了。”阴柔的嗓音回复,听着像是从远处传来。
下一刻,苍白面孔化作残影,将伏令年圈在其中。
伏令年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卷着带往溪边。
被脖子缠住的感觉分外诡异,伏令年只觉耳边风声作响,人就落在了木筏之上。
“来的正好。”斗笠男似乎也并未起疑。
“事情完成了?”这句话不是对伏令年说的。
“成了。”白脸道:“埋藏在他们体内的魔种被激活,血祭已经完成大半。”
此话一出,两人转向伏令年。
“你的问题解决了?”
伏令年不敢多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这女孩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白脸好奇地问:“不过区区筑基期,居然能够阻止你的寄生?”
她的身体有问题,她怎么不知道?
心中这么想着,伏令年脸上依旧淡然。
“不清楚,但我已经把她杀了。”
白脸和斗笠男皆未对此感到怀疑。
正常来说,金丹期魔修想杀死筑基期修士可谓是手到擒来。毕竟两者相差着一个大境界,中间隔着无可跨越的鸿沟。
伏令年外表平静,脑子却一刻不停地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她现在可以假装成鸠,可她对魔修们的谋划一无所知。一旦他们问出涉及根本的问题,她立即就会露馅。
被两个魔修包围在其中的她可谓是插翅难飞。
思虑至此,伏令年不再犹豫,选择主动出击——她要在被发觉前问出有用的信息。
“什么时候完成?”她语气笃定地问。
“最后一个阵眼也形成了。”白脸阴恻恻地笑了一声:“用那四个修士作祭品,血煞立即便能成形。”
斗笠男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地笑出声来。
他声音嘶哑难听,笑起来就跟动漫里的反派那样,发出“桀桀桀”的声响。
“可惜,以你的手段,那小修士神魂怕是都被你吞掉了。不然…”他语调上挑:“让他们自己决定谁做祭品…想想便很愉快啊。”
真变态啊。
似是被传染了,白脸也跟着“桀桀”笑了几声
为了合群,伏令年也“桀桀”笑了起来。
三人就这么笑了一会,伏令年率先收住笑容,她实在是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故作担忧姿态:“万一那些修士向外界传递信息,他们的死亡恐怕会引来宗门的报复。”
此话一出,两位魔修都安静下来。
刚刚将伏令年带过来的蛇颈人正盘绕在几人的脚侧,白脸的身影还是模糊不清。
就在伏令年以为自己露馅的当儿,斗笠男开口了。
“我守在这儿,他们又如何能传出消息?待血煞阵成,我们直接离开便是。”斗笠男冷笑一声,有些不屑:“鸠,你还是那么的贪生怕死。若不是祭司大人推崇你的能力……”
他话未说完,三人同时感受到脚下晃动起来。
原本只是随水波飘荡的竹筏被骤然掀起的水流推得偏移到了另一侧,一团巨大的黑影逐渐迫近。
浓重的鱼腥味瞬间充斥伏令年的鼻腔。
“该死,又来了。”斗笠男似乎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并未慌乱,双手腾起焰火。
焰火之中,两柄巨斧在其中显现。
黑影已然临近竹筏,伴随着巨大的破水声,一道声音从其中跃出。
那是一道似鱼似人的身影,黑色的长发垂落,遮盖住她大半张面孔。黑发之下,是一双向外突出的充血双眸。
她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细密的利齿外露,透着森森寒意。
尽管如今的她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加不成人形,伏令年却认出了她。
二妞。
此时再见到她,伏令年感觉亲切了不少。
在刚刚的晃动中,伏令年已经靠近了木筏边沿。
未有犹豫,在看见二妞与斗笠男缠斗在一起之时,伏令年腿部发力,跃入水中。
还未等她与木筏拉开距离,强烈的危险感袭来。
一道细长的影子从上空扎入水中,朝着伏令年急掠而来。
人的面孔,蛇一般的脖颈。
耳边响起白面似笑非笑的声音:“鸠,你要去哪里啊?”
伏令年没有回应,她推动灵力撕破水流,力求远离木筏。
然而,蛇颈人在水中游动的速度超乎伏令年的所料。眼见着它越来越近,伏令年只得停下动作,翻身迎向它。
手中的白玉剑褪去了伪装,重新散发出洁净的光芒。
下一刻,伏令年手持白玉剑与苍白面孔相撞。
力量的冲击搅动着溪水,伏令年神识附于白玉剑之上,试图操纵白玉剑攻击敌人的神魂。
她知晓自己在修为上远远不如魔修,硬碰硬定无好下场,只能凭着出其不意,在神识上获得先机。
然而,当伏令年想要攻击蛇颈人的神魂时,却扑了个空。
蛇颈人压根就没有神魂。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显现,下一刻,伏令年只觉得眼前一花。
小腿处立即传来剧痛,鲜血自伤口处弥散而出。
蛇颈人的“尾部”不知何时转到了伏令年的身下,其上的钩刺直接穿透了她的血肉。
它并未就此罢休,一股巨力传来,牵扯着伏令年移动了一段距离。伏令年仿佛能听见自己血肉被撕裂的声响。
伤口扩大,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面前的水域。
苍白面孔的鼻子耸动,似是嗅到了鲜血的野兽,居然不再理会伏令年手中白玉剑的威胁,试图靠近伏令年腿部的伤口。
它似乎对她的血肉很感兴趣。
伏令年失血过多,脸上已没了什么血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伏令年终于找到了她所希望的事物。
——白脸用于操纵蛇颈人的一抹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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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动白玉剑,伏令年似是要回剑自救,剑锋却在中途转向,袭向蛇颈人的后脑。
黑红色的光团在伏令年眼中如萤火般明亮,一剑斩出,再无所遁形。
在光团湮灭之际,伏令年听到了白脸的声音。
“是你?…你怎么…”
话语未完,光团完全湮灭于伏令年的剑光之中。
蛇颈人失去了白脸控制,身体逐渐崩解,却依旧还有行动能力。
眼见着它大口吞噬着血水,即将噬咬她的血肉之时。
伏令年催动灵力,将蛇颈人从头部连同蛇身一同彻底震成了齑粉。
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伏令年往岸上游去。
指尖刚搭上地面,伏令年便被匆匆赶到的温季才几人拉上了岸。
“伏师姐!”夏悠清看清伏令年腿部的伤势,吓得眼睛都红了。
她立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丹药,给伏令年外敷内用。
丹药起效很快,但伏令年伤势过重,被刺伤的左腿一时间是无法动弹了。
伏令年缓了片刻,才有力气打量周遭的情况。
从伏令年入水与蛇颈人缠斗到出水不过短短半刻钟,岸边却已被粉色的花瓣淹没。几人刚刚藏匿的地方正矗立着一棵苍天巨木——它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
看来,那个布娃娃的确能牵引桃源树妖的意识降临。
伏令年的神魂两次进入他人的躯体时,都有强烈的被窥视感。
第一次,她进入虎儿的身体,虎儿的妹妹让她感到怪异。第二次,她进入婉儿的身体,布娃娃也给她同样的感受。
知道桃源树妖的意识寄存于布娃娃之上后,伏令年对两次事件有了联想。
而在伏令年破除禁制,回到自己身体中后,布娃娃失去了灵动。
由此,她有了推测。
——或许,桃源树妖能通过如伏令年和温季才这样的被下禁制者介入三日轮回。只是因各种缘由,她选择旁观。
如今,几位魔修现身,村庄发生异变,桃源树妖当然不会再袖手旁观。只要有机会,祂必然不会放过那些魔修。
因此,她没有急着破除温季才身上的禁制,并将布娃娃留在了温季才身旁。
果然,桃源树妖出手了。
也幸亏桃源树妖及时出手,否则伏令年就危在旦夕了。
两位魔修此时的首要敌人是桃源树妖,给了她逃脱的机会。
“你们还有‘飞鸽’吗?”伏令年问。
“我身上还有。”林屿燕道。上个轮回,高墨贤和夏悠清在不同地方放飞了“飞鸽”,却始终未能收获宗门的回应。伏令年、林屿燕和温季才则保留着“飞鸽”。
伏令年伸手点了点溪水:“沿着溪流放。”
三只符纸张化作的鸟儿没入水中,沿着溪流向远方行去。
通过魔修的话,伏令年猜测溪流应当是三日轮回的漏洞,唯一能够摆脱桃源树妖掌控的出口。
飞鸽在前往昆仑宗的路上。然而,在宗门救援到来前,伏令年几人的危机尚未解除。
大地不断震颤着,粉色的花瓣不断自桃源树上掉落。
魔修的难缠远超桃源树妖的预料,不断维持三日轮回确确实实地消耗了祂的大部分力量,而魔修所谓的虚弱却只是他们装出来迷惑桃源树妖的表象。
此时,他们的阴谋才露出水面。
天边像是被鲜血浸染,几人脚下的大地也跟着发生了异变。
大地开始蠕动,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显现,跟随着一同起伏。
“血煞阵。”高墨贤观察了一会地面的纹路,忽地开口道。
见几人望向自己,高墨贤解释了一句:“我在家中的藏书阁中见过这个阵法。”
贵家的藏书阁真是什么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