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冷傲暴君x飒爽甜妹
    《重生后和神经反派HE》全本免费阅读

    裴岫来接楼孤鹤下朝当然不是为了保护他,她只不过想等他下朝过后,就拉着他去觐见身在坤宁宫的王皇后。

    新婚过后协同夫君去见嫡母是礼数。

    不过她知了这边的礼数却不知那边的,但她确实没有意识到女人不能进前朝,上一世她随同卢焕出入前朝从没有人提出异议,一是裴家权倾朝野别人不敢提,二是卢焕也不觉得有异,提了也多半被怼回去,三是她都临朝称制了,提了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她的不知礼数从来没有人提,她就一直不知道,一直将错就错。

    她一个犯了错的家伙,还担心楼孤鹤不知礼数不见嫡母呢。

    楼孤鹤此人性冷,孤傲,嗜好杀戮,父亲兄弟都杀的毫无心理障碍,遑论一个跟自己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女人?

    他对秦王新的王后没有一点感情,尊重更是一点没有。

    楼孤鹤被裴岫拉着去往坤宁宫的一路,颇感不满,心觉自己身份高贵竟然要去觐见父王原本的妾室,简直荒唐。

    当然,在他心里,裴岫现在也非常荒唐了。

    “不错”的评价被他默默降了一个等级又变成了“尚可”。

    这个臣子除了忠心,一无是处。

    楼孤鹤不打算太过纵容她,走到坤宁宫前,就停下了步子,一动不动了。

    裴岫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不进去?”

    楼孤鹤眯起眼睛,回:“后宫禁地,除了父王之外,没有男子可以进去。”

    他其实说的蛮委婉了。

    裴岫却没有眼色地回:“可是这不是后宫,这是皇后居住的寝殿,皇后形同你嫡母,不算是后宫妃嫔。”

    楼孤鹤低下了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的不识好歹和没有眼色,非常不满,语气变冷了:“一个战奴出身的妾室也配做孤的嫡母?”

    裴岫一愣,迅速往后看了宫殿一眼,又听楼孤鹤说:“你若要胡闹,一个人去就是了,孤不拦你。”

    王皇后跟随秦王多年,是当年他还未封王时就一直跟随他的女奴,也为秦王诞下第一个儿子,因此秦王对她十分看重,两人感情深厚远甚于秦王和秦王妃,而秦王妃则是秦王封王之后,文王送给他的礼物。

    那是一个高贵美丽的汉女。

    是文王按照自己喜好,送给自己幼弟的妻子。

    秦王当然对这个半路跳出来的女人没什么感情,但他受文王压制,文王有多喜欢自己弟媳,他就得装作有多喜欢这个无趣的女人。

    秦王妃知书达礼,温柔贤惠,一直深受文王照顾,文王夸她有大汉贤妃班昭仪之风,就算秦王妃多年无出惹人争议,文王也会默默压下这些流言,不朝秦王妃施压,反倒把秦王拉来狠狠骂了一顿,秦王本来打了胜仗,高高兴兴地等封赏,却因为家事被长兄一顿骂,他们共同的母亲对他横眉冷对,把秦王气个半死,回去是好好跟秦王妃行了房事,但此后虐待也开始了。

    秦王妃家族没落,是文王看重才一手提拔,所以,文王不管是对她的家族还是对她都有知遇之恩,秦王妃隐忍不发,从始至终没有说过秦王一句坏话,可是在生下背负所有人期望生下楼孤鹤并将他养到差不多可以拿刀骑马的年纪后默不作声地自尽了。

    她自尽的突然,文王怀疑是被人所害,专门派人调查,结果最后调查出王妃之死事关自己的亲弟弟,她遭受弟弟多年的性虐待,生不如死,在履行完自己的职责后就死了。

    文王羞愧难当,最后因此和秦王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文王给弟弟这样一个坚贞的女子是希望在自己不在秦王身边时有人可以劝着他管着他,让他不再为所欲为,铸成大错,结果他竟把人逼死了。

    文王觉得秦王简直无药可救,一边厚葬王妃,一边动心要杀了秦王。

    可和之前每次一样,雷声大雨声小,他临到最后听到他少年时发誓保护却被迫离散的幼弟哀求就又心软了。

    王妃死后,文王担心楼孤鹤长不大,一边给楼孤鹤可以比拟父亲的尊荣,一边专门派遣私兵保护他,不管是流言蜚语还是明枪暗箭都无法近身,楼孤鹤就这样跟随秦王长大,然后成了个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

    楼孤鹤自认为在文王和秦王那里,他才算是臣,其他的人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让他多看两眼?

    裴岫是他的臣子,他纵容一下也就罢了,里头那个,他看一眼都嫌脏。

    裴岫见他真就站在坤宁宫外几百米,一动不动,在宫殿前进进出出,踌躇不已,她毕竟是个外人,对宫闱秘辛一无所知,若是一不小心踩了雷,连累家族怎么办?

    她现在因为联姻和楼孤鹤捆死了,根本分不开,更何况楼孤鹤是这场宫廷斗争中最后的赢家,若是无意之中得罪了楼孤鹤那才是亏大了。

    于是,楼孤鹤冷眼瞧着裴岫进进出出,最后跟身边的侍从交代了几句话,手里变出个礼物送到侍从手里后又往他这边走。

    楼孤鹤不动如山就等着裴岫过来,等到裴岫在自己身边站定,才轻哼了一声。

    裴岫愚蠢、柔弱、一无是处,但胜在忠心。

    楼孤鹤早在心里接受了她的不完美,决定多看看她的长处,裴岫恭恭敬敬地说:“殿下,我送了点礼就当见过娘娘了,我们回宫吧。”

    楼孤鹤“嗯”了一声,转过身,发现裴岫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在心里呵斥,成何体统。

    但他没有说出口。

    他原谅了裴岫的愚蠢。

    裴岫挽着他,走过波诡云谲的深宫,走过曾经鲜血淋漓的青石砖,走过十月的桂花香,最后在藏在暗处、无孔不入的监视中走进了冰冷彻骨、阴谋重重的东宫。

    这三个多月楼孤鹤一直在外征战,一回来就遭到囚禁,不久之后又是大婚,直到今日才真正接触政事,他在外征战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脏活,还没干过治国理政的正经事。

    不过这十来年在外辗转着征战,他倒是对各地的地理人情颇为熟悉,在张太傅的帮助下,他很快就上手了,秦王忙着权衡各方势力,巩固地位,治国理政的正经事少有处理,很多事情压在了执掌三司的张太傅手里,张太傅又秉承着私心,事事都交给楼孤鹤经手处理。

    楼孤鹤不是蠢人,他察觉到张太傅有意教他。

    张太傅是当之无愧的帝师,他二十六岁时看中了还在做流寇的文王,将胡奴出身的文王一手培养成名副其实的帝王,开创了大魏天下。

    不过张太傅不似何太尉这般刚烈,他向来顺势而为,秦王有精兵十万,文王病重垂死,他看出了形势压人,秉承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原则,从头到尾都没跟秦王斗过。

    他该干嘛干嘛,国家不管乱成什么样子,都做好自己的本职,所以,魏国叛乱四起,民生倒是一点没受影响,秦王也因此非常依仗和信赖他,就和文王时期那般,在内政上几乎盲目地将张太傅捧到了天边。

    文王时期,常说的一句话是,太傅所言极是。

    到了秦王时,口头禅也成了,就听太傅的。

    这样一个人,随便说两句话,都比外面的大儒说千万句让人受益良多。

    楼孤鹤受困至此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局,张太傅说的每一句话,暗示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在心中。

    他常常看折子看到深夜,裴岫担心他身体受不了,小心地劝了他几次,楼孤鹤不听。

    裴岫并非担心他本人,实在是现在自己和他绑在了一起,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肯定离死不远了。

    她这辈子是打算好好过活,享受人生的,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

    因此,楼孤鹤在政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