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两人在安县一共待了三天。
第一天安顿下来,第二天整理东西、装进箱子里。第三天去扫了墓,饭后又拜访了五叔爷爷这位符家最大的长辈,之后就离开回京城了。
东西不少,一整个书柜都被清空了,连符伊年小时候看得连环画都要装箱带走。
祝镕表示不解,“这些也要带啊。谁看啊。”
符伊年坐在穿着旧衣裳盘腿坐在地上,“没人看就不要啦?以后这都是古董,有收藏价值的。”
祝镕半天没说出话来,心想:这些破连环画有什么值得收藏的。你那一盒子的金条、玉镯、戒指才是古董,才有收藏价值。
将自己有金条这件事告知祝镕,是符伊年深思熟虑过的,两个人毕竟已经是未婚夫妻,而祝镕的人品也是信得过的。
最开始祝镕虽然吃惊,但转念一想也觉得正常。符家解放前可是大地主,虽然以前被符伊年的爷爷败了家,加上老太爷和大爷爷有长远眼光又捐了大部分财产,但多少还是有些家底的,
也是赖于老太爷和大爷爷的眼光,以及大爷爷的革命功勋,才能留下那座大宅,后辈(主要是符志宏)也没有被动荡波及到。
能留存些财物,也算正常。
只不过,当他看到那一盒子的金条、玉镯、金锁、宝石戒指,还是被震撼到了。
符伊年当时的原话是“给你看下我家的金条”。
可是她没说金条是这么大一块的“大黄鱼”啊。也没说还有宝石戒指和玉镯啊。
“我,我这是抱了大腿?”祝镕喃喃,忍不住拿起一块“大黄鱼”掂量,嚯,实在!
对于祝镕这种反应,符伊年忍俊不禁,“是啊,你无意间做了傍尖儿(京城话,男的傍富婆的意思),感觉怎么样?”
祝镕沉吟了片刻,将人搂在怀里,抱紧,“绝不能放跑大腿。”
“哈哈哈……”
符伊年被他逗得大笑起来,一边笑身子一边颤动,蹭得祝镕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赶紧将人松开,“我们还是继续整理书柜吧。”
书柜的书虽然多,但一直是按顺序摆放的。符伊年不打算将这个顺序破坏掉,仍然是按顺序装箱,然后做好标记,以便下次拿出来摆放时顺序不会出错。
一层层,直到整理到最下面的连环画时,已经装了两个大箱子,就是那种长宽高都一米的箱子。第三个箱子里准备装原主小时候的连环画,二人才有了如此的对话。
第三个箱子没有装满,符伊年就把自己的一些秋冬厚衣服装了进去,如此刚刚好。
装完了符伊年又发愁,“东西会不会太多了?车子装得下吗?”符伊年不知道这个时期的车子后备箱能有多大,好像,好像没有后备箱?
“装得下,”祝镕叹口气,她现在才考虑这个不觉得太晚了吗,“两个放后备箱,一个放后车座。就能装下了。”
哦,有后备箱啊,那她就放心了。
因为在安县只是短暂停留,很快就要返回京城,两人没有再开火,三餐基本都是在外头吃或者打包回来的。
偶尔被家属院的人看到,总是好奇地打量。有些人认得符伊年,就只是打量祝镕,然后友好或者慈爱地点点头。有些人是才搬进家属院的,连符伊年也不认识,就盯着两个人打量,接着或者转移视线,或者撇嘴。
这个时候符伊年和祝镕就对视一眼,然后无奈地笑笑。
第三天,一大早,两个人把门锁好,把几个箱子装好,先去吃了东西,又在供销社里买了些扫墓祭祀用的物品,还有些烟酒糖茶等看望长辈的礼品,启程去符伊年的乡下老家。
到达乡下的时候,才刚刚九点钟。符伊年带着祝镕上山去扫墓,之后进村子去七叔家里探望五叔爷爷。
符伊年上一次来是三年前了,那时候还是冬天,走在村子里不见有人走动,都在家里猫冬。
这次是夏天,虽然在符伊年看来是盛夏,不过田地里依然有很多人在劳作,而且哥哥脸上都带着笑,活计做得又好又快。
符伊年眼睛一转就明白了,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交够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有这样的奔头,农民劳动的积极性也很高吧。
符伊年按着记忆来到七叔家门前,大门半开半合,她先敲了敲门,然后喊人,“五叔爷爷在家不?七叔!七婶儿!”
刚喊完,一个挺拔的青年就从屋里出来了,“谁呀?你找谁?”
符伊年看着出来的挺拔青年,也愣住了。这是谁?她不认识啊。
“我,我找五叔爷爷。”说完这句符伊年就又呆住了,所以五叔爷爷的名字是什么?七叔的名字是什么?七婶儿的呢?
糟了,一个都没想起来。
祝镕看她呆在原地,无奈地笑笑,主动接过交流的任务,“符家五叔爷是住这里吧?我们是安县来的,路过这里,来探望老爷子。”
就在这时候,从房后传来一个声音,“在呢在呢。在家呢。”接着五叔爷爷提着一把镐头从房子和围墙的夹道绕出来,“是年年来了吧!”
符伊年松了一口气,没有找错就好,接着应道:“是我呀五叔爷爷,您老是越来越硬朗啦。”一边说一边拉着祝镕往院子里走,“这精神头,我年轻人都自愧不如。”
五叔爷爷呵呵笑着,对符伊年的奉承照单全收,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祝镕身上,眼中的审视丝毫没有掩饰。
符伊年注意到,连忙给他介绍,“这是祝镕,我对象,当兵的。”然后又冲祝镕使眼色,“这是我五叔爷爷,我们符家目前辈分最高的长辈了。”
“五叔爷爷。”祝镕微微弯腰,恭敬地问好。
五叔爷爷还是呵呵地笑,“好,你也好。”
身姿挺拔、五官端正,外表和年年挺相配。年年说是当兵的,看气质应该是个干部,起码连级,前程应该不错,和年年这个大学生身份也算相配。
五叔爷爷终于满意地点头,“来,进屋,快进屋。”然后随手把镐头塞给门口的那个年轻人,顺便给她介绍,“你还不认识吧,你二哥,上次回来他在部队,今年这是回来休探亲假。”
符伊年同年轻点头问好,“二哥。”
年轻人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和煦地笑,“你好。”眼睛却一直瞄着她身后的祝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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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镕:我不认识你,别看我,我已经不是你营长了。
“老二,去地里喊你爹你娘回来,就说年年带对象回来了。”五叔爷爷拉着人进屋,让两个人坐下看,自己亲自给他们沏茶。
祝镕见状,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接过对方手里的水壶和茶叶,“我来,您老坐着。”
符伊年也拉着他坐下,“让他做,不用客气,随便使唤。”
五叔爷爷笑着训她,“哪能让客人做事,你这丫头说什么使唤不使唤的,不好听。”
“没事儿,”祝镕接了老人家手里的东西,十分好脾气的样子,“我皮糙肉厚的,家里事儿都是我做。”
五叔爷爷赞同地颔首,“是这个理儿,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同工不分大小事。”
听起来是不偏不倚的公道话,仔细一想,嗯,老人家还是偏心自己晚辈的哈。
祝镕当然不会反驳,甚至表示十分赞同,“年年比我能干,我要向她学习的。”还特意举了几个符伊年比祝镕想得周到的事件,但是开办作坊的事没有提。
五叔爷爷听了,脸上的表情越发自豪、得意,也说起来以前的一些事。
“我们符家啊,很多年前是也算高门大户,但是若说能干,年年她太爷那一支才是真的能干,安县如今的纺织厂,以前姓符的,就是她太爷爷年轻时候力主开办的,当时有三台纺织机呢,都是德国进口的。”
“啊?真的啊?”座位安县纺织厂原职工的符伊年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那后来怎么……”
五叔爷爷叹口气,“办厂的时候民国才开始,后来鬼子来了,你太爷爷不想给鬼子办事,就关了厂子遣散了工人回家当地主了。”
结果当地主也没当安稳,先是大儿子非要参军去打鬼子,打完鬼子打老蒋,没等解放牺牲了;再是小儿子误入歧途成了废人,被他亲手了结了。
万幸唯一的孙子孝顺又争气,考上了大学回到县里成了工程师。可惜啊,他没能看到。
“年丫头好好读书,将来也做干部,不要坠了家风。”五叔爷爷目含希冀地说。
符伊年乖巧地点头,“五叔爷爷放心。”这时二哥喊人回来了,她玩笑似的说:“这担子有点重,二哥帮着分担分担。”
符二哥:什么和什么啊。
符伊年和祝镕在五叔爷爷家没有停留太久,本来不想吃午饭的。毕竟要开车回去,路上少说得十个小时。不过七婶儿说她已经做好了,吃了再走也来得及。
等到吃完,五叔爷爷还递了个柳条筐给符伊年,里面装了些黄瓜、西红柿、李子、桃子、香瓜等果蔬,用井水洗赶紧晾干,让他们带在路上吃。
“你们俩,这就算定下来了?”临上车前,五叔爷爷拉着符伊年的手,问她,“跟你爸妈说过了吗?”
符伊年点头,“他一打恋爱报告就说了,今天过来之前先去扫的墓。”
五叔爷爷满意地点头,“行。”说着抬头看向天空的太阳,“行,天色不早了,早些出发吧。”
符伊年和祝镕也没有多耽搁,各自上了车,同长辈们挥手告别,往京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