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她不可能是大佬[八零]》全本免费阅读
来人长身玉立,上身白T恤,下着蓝色牛仔裤,简单清爽。
头发更是快推到发根了,是个后世被人们戏称最能检验颜值的平头。
华咏章想收回视线,又觉得十八岁的贺襄实在是稀奇。于是目光炯炯的把他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直到对方尴尬的向她打了个响指:“嗨!”
华咏章移开目光,若无其事。
来南城之前她就想过,要是有机会能看到贺襄就好了。她曾经幻想过贺襄站起来的样子,但没想到他原来是这幅模样。
十八岁的贺襄笑起来散发着恣意少年的气息,他轻松自如的走过来,无忧无虑的大笑,只是这样简单的时刻,都让她想时间停住,定格在这一刻。
其实很多东西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可能大脑对人有保护机制,疼痛难忍的东西会被橡皮擦一点点擦去,回忆起来模糊不清,让她偶尔怀疑自己和贺襄的相遇就是一场空梦。
前世她第一次见到贺襄,是她来南城的第二年,因为家里每次写信都是要钱,华元璋甚至借口说给外婆看病需要更多的钱。
她为了挣钱,不仅在食品加工厂上高强度的班,更竭尽所能的去兼职。
她在街边给人擦过皮鞋,给人顶夜班,还去酒店后厨做过杂工,没什么工钱,但能免费吃饭。
当时武毅学已经和华咏姝结婚了,因为华咏姝说情,武毅学虽然被秘书处退了货,却另给他安排了去处,虽然有落差,却不至于没着落。
恰在这时,华咏姝去孙司令家做客,意外得知孙家在为残疾的干外孙找保姆,待遇不错,便自告奋勇推荐了自己的妹妹。
当时孙司令欲言又止,最后想了想,还是叫华咏章过来了。
见到华咏章的第一眼,孙司令就有些失望的和华咏姝说:“你妹妹,长得不太像你。”
但他们还是很温和的嘱咐华咏章:“他如果发脾气,你就躲开,千万不要激怒他。”
华咏章进门前心里直打鼓,推开门,却只见一位英俊沉郁的年轻男子坐在轮椅上,地上散落了一地的书页残卷,见有人来,他只用古井无波的双目扫了她一眼。
“你好,我是新来的……”
那人调整轮椅,背对她。
华咏章手足无措了一会,就蹲下身收拾散落的书页。期间贺襄静悄悄的,华咏章又给他倒了杯水,安静的放到他手边。
没什么事做的时间,她就躲在角落里偷看那些书页,和外面谣传他脾气暴躁不同的是,她觉得他是个蛮好的可怜人。
她见过最阴晴不定的人是华元璋,这个人跟华元璋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好相处!
给贺襄做了三天的保姆后,孙司令把她叫过去,又细细打量,他欣慰不已:“前头来了几个都叫他发火赶走了,没想到你能和他和平相处,你好好干,把工厂工作辞了,工资我再给你加点。”
贺襄后来跟她说,他从来没见过像她那样安静的人,她像一团暖融融的阳光,像一缕风,温和无害,有时候还能抚慰人心。她甚至不会盯着他的腿打量,也没试图跟他套关系,不需要他说一个字,她就能面面俱到的按他所想去做。
他夸她面面俱到的时候,不是夸一个保姆的角色,反而是心疼她年纪这么小就懂事。
可能人都需要肯定,在家她是透明人,在工厂她是孤僻不合群的拼命三郎,但在贺襄眼里,她居然是个可以喊痛的人。
贺襄长得好看,不输电影里的男明星。他的五官生的恰到好处,剑眉英武,双眸深邃,鼻梁高挺,组合在一起俊美贵气,即便是因为残疾而沉郁的时候,也像蝴蝶断翼般,有种破碎的美。
他如果没有残疾,寻常走在路上,华咏章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但他被困在轮椅里,对世界充满抵触,好像一只高傲的蝴蝶被封在了玻璃瓶里,只能胡乱撞击着透明的瓶壁,决裂或者无望,都被困在这一方天地中。
情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的,也许是贺襄发现她胃病严重,让医生帮她调理时;也许是贺襄发现她喜欢看书,便每次买书都加上她感兴趣的方向时;也许是他看她的眼神,隐隐约约似乎含着关心……
她不知道贺襄为什么会喜欢她,她明明贫穷,无知,懦弱,自卑,渺小又普通。
但贺襄不这么认为。
朝夕相处的二年里,她经常会忘了自己是谁。她像一只蚌一样,慢慢的,慢慢的,对贺襄展开壳。
她的个子在那两年长了不少,甚至不干粗活农活后,她的皮肤一日日白的晃眼。她好像,被人重新养了一遍。
只是美梦易碎。
贺襄只做不说,而她不敢妄想,最后她被一封家书骗回家,回去就被安排结了婚。
再见面,她身上背着孩子在路边兜售发夹和头绳,他坐车路过,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华咏章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
后来她再听那首他们一起听过的《旧梦不须记》,就会哭,觉得宿命早在相遇时就暗含别离。
旧梦不须记,逝去种种昨日经已死。
华元璋说她在外面心野了,一直不回家,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明明之前是他们怕她回去知道外婆已经不在了,才叫她勿要归家,趁年节多加班多挣钱。
她其实反抗过,她对华元璋说:“今天你逼我嫁出去换彩礼,以后我赚的钱你一分也别想拿到手!”
华元璋没说话,把她暴打了一顿,才问:“你说我拿不拿得到手?你说呀!”
他冷笑:“你马上要嫁人了,我就不打你的脸了,但是你要是再敢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终于知道害怕了,哀求许诺:“我不想嫁人,我以后赚很多很多钱,都给你,你放我走吧!”
华元璋享受了一圈她的示弱:“没用的,谁叫你赚不到大钱,郑家的彩礼我已经收了,花了,除非你现在立刻拿出八百块来给自己赎身,不然你就得嫁!”
等他出去,嫂子温元儿进来唱红脸,如此折腾了两三天,华元璋叹气:“原来你真的没钱了啊。”
他抽烟抽的很凶:“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这些年华咏章在南城月月寄钱,华元璋心思活络起来,总想赚笔大的。
他创业亏了很多钱,从那时候起就妄想一夜暴富,拼命从几个姐姐和妹妹身上吸的血,再大把大把的投到一个集资会那儿。
先前血的教训全忘了,赌徒的心里只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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