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料到李氏害福惠的事情查出来,竟带出了多年前的旧事。
想想皇上质问她,梨云的事可知情,皇后就一阵难受。
可事已致此,再多想什么也是无益。
是,当年,她是知情的。
好歹也是福晋,掌管着整个王府,八福晋和李氏那个样子怎么能瞒过她的眼。
可,她不想管,就放任她们去吧。
那梨云,也该得点教训。
以为只是早产孩子会没了,却没想到大人竟然没了,更没想到爷竟然为了梨云生了那样的一场病。
癫狂如许,竟叫她有了些许后怕。
幸好,那梨云死了,要不到现在,就怕这皇后也不会是自己做了。
皇后乌拉那拉氏不禁苦笑了一下。到如今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丈夫的宠爱,没有了孩子,也只有这皇后之位了。
想当初,也曾和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只可惜,后来什么都变了。
弘晖没了,爷的心也偏了,漫漫长夜只有孤灯为伴。
人都说四福晋贤淑大度,治家有方,那满心的苦涩只能偷偷咽下了。
眼下最要紧的,怕也只有这一宫之主的脸面了。
李氏的事情决不能闹大了,传了出去只会失了皇家的体统,损的是她这个后宫之主的颜面。
看皇上的意思是不能叫李氏活,这事情有些难办。皇后不禁陷入了沉思。
翊坤宫里,年贵妃也知道了李氏害福惠的事。
年贵妃又气又恨,“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狠毒的人。”一时想到福惠,不禁又流下泪来,“可怜的孩子,额娘一定替你讨个公道。”
徐嬷嬷和绮霞几个过娘娘太过生气难过,忙劝她。
“娘娘,所幸八阿哥用得少,又发现得及时,太医也说没有大碍。”徐嬷嬷劝道,“娘娘,您别太难过了。”
“是呀,娘娘,您消消气。”绮霞也劝。
“现在想想还是后怕,竟叫坏人瞅了这个漏。”年贵妃一想自己宫里竟也不安全,难免后怕。
那采星听了齐妃李氏的指使,买通了翊坤宫里小膳房里一个粗使的小宫女,趁人不备在福惠阿哥的点心和牛奶里面放了生蒟蒻粉。
太医说了,蒟蒻药用有化痰消积,解毒散结,行瘀止痛之功效,只是含有毒性,熟食无事,生食会令人舌及咽喉痒痛肿大。若是长期食用,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难为了李氏,为了害人竟想出这样的法子!
本来出事后,年贵妃叫人看得紧,采星便收了手。哪知福惠要到皇帝养心殿的事又刺激了齐妃,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又叫采星下狠手。
皇帝早有防备,便被逮了个正着。也亏得逮住了,这回正下手可就是狠招了。
其实出了这样的事,也是皇帝托大,自认为后院的女人们都老老实实,疏于防范了。
那个小宫女早就被年贵妃下令乱棍打死了,翊坤宫上上下下也梳理了个遍,年贵妃才稍稍放下心来。
听说皇上那边因为悲愤过度龙身欠安,年贵妃又是难过又是担心,没想到自己宫里的事竟害皇帝生了病。
专门做了汤水去养心殿,哪知连门也没进去。
“娘娘,皇上现在正忙,您等等再来。”门口的太监和颜悦色,但就是说皇帝没空,不见。
年贵妃也没法,只得悻悻而回。
皇帝现在谁也不想见,满心的悔恨,像只困兽在屋里乱转。
谁也不敢劝。
主子这样,伺候的人日子也不好过。
养心殿里的人都盼着能有人来劝解劝解,可最得圣心的年贵妃来,皇帝又不见。
还是苏培盛想了法子,他管着皇帝的私库,知道主子把梨云姑娘的东西都珍藏了起来。便找来了梨云旧日的画作,劝皇上,“主子爷,若是姑娘有知也不愿您现在这样,这事不怪您。”
是以前梨云在景阳宫时画的画,一枝小荷,几枝石榴,一树海棠花。
皇帝看着画,泪流了下来。
苏培盛心里直念佛,主子哎,把心绪发散出来就好。
皇帝还和往常一样上朝、批折子,只是人更冷了些。
大臣们也感受到了皇上的心结不佳,做事更小心了些,生怕皇上会把火发到自己身上,一时间做事效率都高了不少。
处罚齐妃圣旨还没有下,可知情的都明白,皇帝没想叫她活。
这天,皇后叫着年贵妃去了储秀宫里一趟。
年贵妃本不想去见那李氏,奈何皇后有话,也只得去了。
守门的侍卫有些为难,皇上发话叫封了储秀宫,可皇后来又不能不放进去,毕竟是皇后娘娘。
“你不用为难,皇上那里自有本宫担着。”
侍卫讪笑一下,忙放了行。
储秀宫里有些乱糟糟的,宫人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有齐妃的两个心腹大宫女在她身边。
齐妃见了皇后和贵妃两人,哑着嗓了行礼问了安。
皇后觉得奇怪,“齐妃,你的声怎么这样了?”
齐妃没答话,扒拉下领巾露出脖子来给皇后看。
只见齐妃脖子上黑紫的手印清晰可见,甚是吓人。
皇后一看她脖子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就连年贵妃见了也觉惊心。
齐妃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娘娘救我……”声音沙哑刺耳难听。
知道这是皇帝掐的后,皇后明白了,皇上这是起了叫李氏死的心呀。
皇后沉吟不语,只看了年贵妃一眼。
李氏突然明白过来,膝行两步到了年贵妃面前,“贵妃娘娘,求您救救我……是我起了黑心,想害八阿哥……”
李氏哑着声,又道:“念在八阿哥没有大碍,念在姐妹一场……求娘娘饶了我吧。”说到最后,失了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氏确实是怕了,知道皇上动了杀心,她真不想死呀!如今为了小命脸面也不顾了。
李氏又转过头来,一脸的泪,朝皇后娘娘磕起了头,嗓子已说不出话来,只能磕头了。
原来的齐妃,哪样不要掐尖争先,如今落得了这个狼狈样子。
皇后到底有些不落忍,叫身边的银朱把齐妃搀扶了起来。
又安慰了一番,嘱咐宫人好生伺候着,这才和贵妃出了储秀宫。
“年妹妹,咱们走一走。”皇后也不坐凤辇,对年贵妃笑道。
年贵妃知道皇后这是有话要说,便笑道:“都听娘娘的。”
年贵妃跟着皇后,错开了半个身朝前走。
“齐妃现如今这样子你也见了,她不该起了黑心。”皇后缓缓开了口,“皇帝确实恼了她,只是她虽可恨倒也不至死罪。”
“还请妹妹宽宏大量一回,饶了她死罪。”
“娘娘,您这话倒叫奴才惶恐。”年贵妃忙道,“主子面前哪有奴才置喙的份。”
皇后看她一眼,笑了,“妹妹倒也不用妄自菲薄,如今这事就得你说话才行。”
年贵妃低头不语,皇后这话叫人没法接。
“本宫想到皇帝面前替李氏求个情。”皇后叹口气,“李氏做这事确实该罚,不过皇上要真是下旨杀了她,着实有些重了。”
“本宫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如今朝堂上那样,就怕又叫言官找了说嘴的地方。”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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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御极初始,朝堂上要稳才行。”
年贵妃知道皇后说的是事实,爷这个皇帝当得不容易。
皇后的话还是打动了年贵妃。
“妹妹,你和本宫一起去皇上面前求个情。”皇后转过脸看她,
年贵妃突然明白了,这一趟自己非去不可。
“赶日不如撞日,咱们这会儿就过去,妹娃说可好?”皇后笑道。
年贵妃只得点头应了。
皇帝正在养心殿西暖阁里批折子,听说皇后和贵妃两个人一起来了,放了折子,“叫她们进来吧。”
皇后与贵妃一前一后进了殿,上前行礼问安。
皇帝摆摆手,说声“罢了。”
皇后见皇上精神还好,知道这是恢复了。
年贵妃满眼担忧地看了又看,皇上又清减了,也不知道现在身子好些了没。
皇帝看了看她们,也不问话,只等她们自己说。
“皇上,不知您要如何处置李氏?”等了片刻,皇后还是开了口。
就知道是为了李氏来的!皇帝冷哼一声,“她死有余辜!”眼风冷冷扫过皇后,叫人心里发颤。
年贵妃一惊,原来皇上真存了这样的心思。
“皇上,到底是多年的老人,看在弘时的份上,奴才请您宽恕……”皇后硬着头皮为李氏求情。
“她有孩子,别人就该死了不成!朕意已决!”皇上丝毫不为所动。
“皇上,您消消气。”年贵妃语音温柔,“奴才觉得齐妃她纵然可恨,可福惠到底没有大碍,您就放她一马吧。”
年贵妃的话叫皇帝一顿。
“就当……就当给福惠积福了。”说到孩子,年贵妃未免黯然。
“皇上,您听听贵妃的话,免了李氏死罪吧。”皇后也道。
“这事,终归是好说不好听,就怕外面那些人又要说嘴了。”皇后觑了觑皇上的脸色,又劝了一句。皇后知道这句皇上应该能听进去。
皇帝看看眼前两个人,一个是结发的妻,一个是宠爱的人,叹一口气,“朕再想想。”
皇后知道这事有了回寰的余地,“谢皇上。”
也不敢再烦皇帝,遂和贵妃行礼告退了。
皇帝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久久才回过眼神。
*
圆明园里,正殿那边正大兴土木,一时也没有主子过来住。梨云又是苏总管叫人送过来的,园子里的总管王太监倒还客气。
“李姑娘,你看看住哪里?碧桐书院是阿哥们读书的地方,深柳读书堂那里是主子爷的书斋,这余下的桃花坞和杏花村都可以住人。”
一听能住杏花村,正中梨云下怀。
梨云便住进了杏花村。
满园的梨树已踪迹全无,一棵棵杏树林立,再也没有半点当年的样子。梨云心下起了疑,难道自己回来的这个竟不是原来的那个清朝!
被派来伺候的小宫女见梨云望着杏树发呆,笑道:“李姑娘,这会儿有什么看头,等明儿杏花都开了,那才叫美呢。”
“这里一直都种着杏树,就没有别的树。”梨云问小宫女。
“那是自然,这里叫杏花村,再没有别的树。”小宫女笑了。
梨云只觉得头皮发麻,勉强镇定一下,又问小宫女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奴婢叫南香。”
“南香,你来园子多久了?”梨云问她。
“刚调来园子里,以前在宫里做粗活。”南香是宫里粗使的宫女,这回来园子里伺候姑娘算是个好差使了。
原来,她也不知道什么,梨云轻叹一口气,看来是打听不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