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饮食
    自打从茅长生处回来,傅靖姮说不上什么缘故,总是心里不安,不思饮食,夜里也睡不好。

    春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开口劝慰道:“姑娘如今已是有身孕的人了,这胎将将两月,尚未坐稳,若是再这么熬着,恐怕伤身呐。”

    傅靖姮垂眸看着自己与从前一般无二的小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世间女子都以为人母而开怀,唯独她怀了个不该存在的孩子,看着春茗担忧的模样,强打着精神笑了笑,接过碗中的汤羹一饮而尽。

    "好了,年纪轻轻便同个管家婆似的,唠里唠叨的,若是日后谁娶了你,怕是要耳朵生茧子了。"

    春茗嗔怪地看了一眼傅靖姮,说道:“奴婢不嫁人,奴婢一辈子都守着姑娘。”

    春茗自十三岁被傅渊调过来伺候傅靖姮,已经有九个年头了,她真心实意地把傅靖姮看作姐姐一般,说的都是真心话。

    傅靖姮看着她的模样,便想起了轻雨绯云,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握着春茗的手说道:“嫁不嫁人的都凭你自己的心意,只是若有机会还是要离开这里才好,陪我困在这有什么好的呢。”

    春茗看着傅靖姮从一开始的张扬热烈变得今日这般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了似的,心里不由得酸楚,眼角的泪也滚滚滑落,执拗地说道:"奴婢哪也不去,就陪着姑娘,姑娘去哪我就去哪。"

    傅靖姮掏出手绢轻轻擦拭了春茗的眼泪,说道:“也罢,由着你便是了。”

    熬过了头三个月,傅靖姮渐渐有了胃口,春茗变着法地给她做好吃的,终年单薄的身子也渐渐养出了几分丰腴。

    傅渊这边被皇帝派去江南整治匪患,连着三个月都未曾来过越女峰了,傅靖姮见不着他心情好的很,吃东西也香了不少。

    怀胎五个月,傅靖姮的肚子渐渐圆滚了起来,夏末天气不太热了,她甚爱躺在树下的美人榻上闭目养神,春茗便守在她的身边给她捶捶腿。

    傅渊风尘仆仆回到了越女峰,便看见心爱的人怀着他的孩子安详地躺在树下小憩,心里的满足和欢欣无以言表。

    春茗本想开口叫他的,却被他摇头阻拦了,又挥手叫她下去,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傅渊接替了她给傅靖姮捶腿,那场面不可谓不温馨,只盼着能一直如此才好。

    傅靖姮感受到腿上的力道有些大了,闭着眼嘟囔道:“春茗你轻点,怎的忽然这么大力气了?”

    春茗待傅靖姮向来是句句有回应的,不知今日怎么半点动静也没有,傅靖姮歪头睁开了眼,便看见傅渊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的好心情去了一半,淡淡道:“怎么是你?”

    说罢,把腿收了回来,怎料傅渊脸皮是厚的,大手顺势抚上了她的肚子,又轻轻靠在她怀里听动静,再抬头眼中净是欢欣雀跃,说道:“孩儿长大了许多,辛苦姐姐了。”

    傅靖姮虽一贯对他横眉冷对的,可如今竟不知是否有了孩儿,心却再也硬不起来了,只悄悄挪开目光,看着远处说道:“你一走三个月,他自然会长大。”

    刚一出口,傅靖姮便有些后悔,这话怎么听上去都像是闺中妻子对远行丈夫的抱怨。

    这话里的怨气傅渊自然也听得分明,只以为是傅靖姮怨他多日未归,笑着解释道:“姐姐这是在怪我么?这趟差事出得急,案子又千头万绪,是以耽误了许多功夫。我知道姐姐素来喜欢苏绣,此去江南,便命苏州最精细的绣娘为姐姐缝制了新衣。”

    说着,便拿着包裹带着傅靖姮进了内室。

    傅靖姮容貌昳丽,素来喜欢明艳夺目的衣裳,傅渊知道她的喜好,特意命那苏绣绣娘做了一身杨妃色海棠百褶裙和一身银朱牡丹镂金留仙裙。

    傅靖姮虽面色淡淡,实则心里喜欢得很,便顺水推舟穿上了,只是傅渊虽记得她的尺码,却忘了如今身怀有孕的傅靖姮肚子是一日大过一日的......

    傅靖姮看着菱花镜里自己圆润的腰身和系不上的衣带,扭头哀怨地看着傅渊。

    傅渊百密一疏,未曾想到这事儿,一时间有些尴尬,忙笑着安抚道:“都是我不好,忘了姐姐如今不同以往了,唔,待到产下孩儿再穿也是一样的。”

    说罢,便忙把这些衣物收回了箱笼里。

    傅靖姮坐在桌前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心里越发气了,若不是他自己何至于此,连好看的衣裳也穿不上了。

    许是孕期情绪不稳,傅靖姮一气之下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傅渊一转身便看见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只以为她又何处不舒服了。

    "姐姐怎么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大夫来......"说罢,便要起身出去。

    傅靖姮拉住了他的手,说道:“我没有不舒服,不必费事了。”

    傅渊知道傅靖姮素性坚强不轻易落泪,哪里肯信她的话,便要挣开她的手去找茅长生。

    茅长生接到消息匆匆往这赶,只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便细细地为傅靖姮搭了脉,却是一切正常,无半分不妥。

    "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么?"傅靖姮自知没什么事儿,偏就傅渊如此多事,执拗着不肯开口。

    无奈傅渊只得说道:“方才好端端的,便落泪了,问她何处不适,却不肯说。”

    茅长生看着傅靖姮红肿的眸子,大抵心中有数,收起脉枕说道:“有孕之人体热烦躁,情绪波动大也是有的,姑娘脉象强健并无不妥,侯爷过分忧虑了。”

    闹了这么一出乌龙,傅渊也有些不好意思,好好地命人送走了茅长生,又把玩着傅靖姮的手指放在嘴边啄吻,说道:“姐姐方才吓坏我了。”

    烛光温柔地映照着美人面,傅靖姮一改往日的冷漠肃穆,温柔地抚着肚子说道:“再有四个多月,便要出生了,只盼着是个齐全孩子才好。”

    傅渊不知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自然是个齐全孩子。”

    傅靖姮眸光一闪,追问道:“什么功夫?”

    傅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没什么,为着这孩子,我给寺庙添了不少香油钱,想来菩萨有感,定会赐我们一个健康的孩儿。”

    傅靖姮貌似不经意地说道:“你请茅道长照应我这胎,却去寺庙给菩萨添香油钱,也不知你这是信佛还是信道呢?”

    "佛也好,道也罢,总归两处都尽了心意,自是会体谅你我不易,保佑咱们的孩儿健健康康的。"傅渊看着她的小腹温柔说道。

    这浅谈几句,傅靖姮已笃定傅渊定是用来不可告人的法子为她安胎,只是到底如何却不得而知。

    因着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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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还有些案子的头绪未曾一一上禀天子,傅渊一大早便回了汴京,春茗照旧服侍傅靖姮梳洗。

    傅靖姮梳着头发不动声色地问道:“昨儿茅道长来为我搭脉,也是辛苦了,春茗你替我做些点心吧,我想亲自送给他聊表谢意。”

    "是,奴婢待会就去做。"

    "也不知道茅道长的日常饮食都是谁在做,听闻出家人饮食上多有禁忌,你可要提前打听好,别犯了忌讳。"傅靖姮嘱咐道。

    春茗笑了笑说道:“姑娘别小瞧人了,茅道长的饮食一直是厨房的张大叔在做着,就是给姑娘做饭的那个,说来也怪,茅道长虽是出家人,却并不忌讳荤腥,每日里张大叔送去的四菜二汤几一味茶点都用的干净,饭量可不小呢,张大叔还说他都吃不完这么多东西呢。”

    傅靖姮梳头发的手一顿,转念说道:“许久未去厨房了,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做点心。”

    春茗笑着为她簪发打趣道:“姑娘哪里是想看奴婢做点心,恐怕是馋了,想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罢。”

    傅靖姮睨了她一眼,笑骂道:“就你嘴快。”

    二人携手来到厨房,张大叔正摘菜呢,见着傅靖姮忙起身问好道:"贵人来了,可是有什么想吃的要吩咐?"

    "张大叔别拘谨,我就是有些馋了,过来瞧瞧,顺便陪春茗做几味点心的。"

    春茗心里没什么主意,便问道:“姑娘想做什么点心送给茅道长?”

    傅靖姮存了试探的心思,想了想说道:“牛肉松饼、猪肉脯、豌豆黄,再填一份银耳羹吧。”

    春茗点了点头,扭头对着张大叔道:“张大叔,劳烦您取一份猪肉脯来,再制一品银耳羹,至于牛肉松饼和豌豆黄,就交给我好了。”

    张大叔憨笑道:"得嘞。"

    约么半个时辰的功夫,傅靖姮和春茗带着点心盒子来到了茅长生的院落,轻轻叩了叩院门,无人回应。

    傅靖姮大着胆子进去了,四处走了一圈也未见得茅长生的影子正想离开时,却忽而听得屏风后传来一阵声音,一回头便看见茅长生仙风道骨的身影。

    密室里的孕妇近日胎气有些不稳,茅长生不得不时常进去给她诊脉,未曾想近日傅靖姮会来此,眼中有一瞬的慌乱。

    "姑娘怎的来贫道这里了?可是身子有何不适,何不叫侍女传唤便是?"

    傅靖姮心有疑惑,这人怎的突然便出现了,面上挂着笑说道:“为着我的身孕,总叫道长操劳,心里过意不去,特让春茗做了几味点心,来送给道长品尝。”

    说罢,从食盒中取了出来。

    茅长生见她神色并无不妥,也放下心了,看着这几味点心,温声道:“姑娘客气了,只是贫道素来不食荤腥,这位牛肉饼和猪肉脯恐怕无福消受了。”

    傅靖姮心里咯噔一声,证实了心里的猜测,面上不动声色地把这两味点心收了回去,说道:“是我疏忽了,这豌豆黄和银耳羹皆不沾荤腥,便请道长一尝了。”

    "贫道多些姑娘。"

    傅靖姮带着食盒走出了院落,心里暗自思量方才茅长生出来的地方有何异样,屏风后的貌似是一排多宝阁,难道这多宝阁的后面有什么密室不成?

    茅长生既然不食荤腥,那每日送去的饮食里的荤菜又是谁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