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异域少年
    茯凌没想到砍祟气谷的行尸走肉还有这效果呢,竟让她一瞬之间学会了跳舞。

    虽然在十一面前风骚地甩臀、妖艳地扭腰、轻佻地勾手,着实非常尴尬,但妖里妖气地搔首弄姿,总比撕心裂肺地嚎哭强一些,至少不会让她感受到那种巨大的能够将人完全吞噬的悲痛。

    茯凌见十一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看来这次打中的是个生前喜欢跳舞的舞姬。”

    她看到十一有些不自然地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声音也变得略显古怪起来:“你去别处跳。”

    茯凌水蛇般扭来十一面前:“不行啊,我控制不了,跳着跳着就想往你身上凑。”

    她贴着十一的身体,卖弄风骚般舞动着,不受控地就要去摸十一喉间坚硬的突起,她看着那个线条清晰的代表男性特质的喉结,脸刷一下红透,大声提醒道:“我要摸你了,要摸你了!快躲开!”

    在她即将触碰到他喉结的前一秒,十一握住她手腕,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他对上她一双清澈的眼睛,又见她曲线玲珑地在他身边极致卖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茯凌苦笑道:“要不你找根柱子撞晕自己?”

    “我怕你会对晕过去的我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十一清冷的嗓音里难得带上些微别扭。

    说完,他将她拦腰抱起,茯凌靠在他怀里继续手脚并用地舞动,她双脚在空中上下轻划,胳膊横斜勾住他的颈,指尖点在他下颌,在他身上妖娆撩拨,十一只好往后仰了仰,避开她的触碰。最后他把她抱进卧房,将她放下道:“你在这儿跳。”

    他说完欲走,茯凌却转着圈圈舞到他跟前:“都说了不行了,这个舞好像不能我自己跳,必须得有人在边上欣赏。你要不看,我估计会一路跳到镇上去,舞给所有人看。”

    十一无奈地看着她,他眼瞳愈发幽深,茯凌表情无辜地与他对视,道:“我都没嫌丢人,你别扭什么?待这儿好好看着就是,这辈子我就跳这一次。”

    然而她这一秒说得潇洒,下一秒就如遭雷劈,因为她发现自己跳着跳着就忍不住上手开始脱衣服,不是脱十一的衣服,而是她自己的衣服,这他娘的竟然还是脱衣舞!

    茯凌手指勾住自己的外裳就一边扭腰舞动一边要把衣裳褪去,十一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按住她手,瞳孔中闪过一丝无措:“你……”

    茯凌红着一张脸咬牙恨道:“这不是个正经妖怪!哪家好人至死都不忘跳这种艳舞的!”

    嘴上说的凶,身体却妖娆得很,很快就避开十一按住她的手,开始继续尝试如何撩人地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裳,这次十一没再制止她,而是从自己衣裳下摆撕下一条碎布,茯凌吼道:“你不管我了嘛?真不管我了嘛?我裙子!我裙子要被扯掉了!”

    十一背过身去,声音里有丝难以察觉的颤动:“别违背她,否则你无法恢复正常。”

    茯凌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就是说她这一身衣裳今天必须在他面前脱光光,她内心崩溃:“我去!打晕我也不行吗?”

    “不行。”十一背对着她坐下,将银蓝色的碎布蒙住自己眼睛,在脑后系了个结,“那样你醒来,还会继续跳。”

    茯凌又转着圈圈舞去了他面前,他本就漂亮,面如冷玉,此刻被蒙住双眼的模样更是无故生出几分禁欲旖旎,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亵渎,茯凌体内来自祟气谷女妖的邪恶心思被完全激发出来,她愈发风情万种地在他面前婀娜起舞,妖娆地将身上衣裳一件件褪尽,先是外裳,接着是里衣,最后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粉色肚兜,虽然知道十一现在看不见她的样子,但茯凌的脸还是止不住发热滚烫,她半遮半露地在十一身边扭动腰肢,最后妖女一样坐去十一腿上,他虽对此纹丝未动,颇为坐怀不乱的圣人遗风,可不知为何,茯凌感觉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

    不过茯凌也管不了那么多,心想自己跳到这个程度,这舞差不多也该跳完了。可她渐渐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凑近十一往他脸上轻轻吹气,风流地要将自己的气息与他的缠绕在一起,十一白皙的脸颊似乎染上一微红晕,他将脸偏去一边,躲开了她的撩拨,他的呼吸微微凌乱,声音也别扭得不行:“还没跳完?”

    “我也不知道要跳到什么时候。”茯凌这下算是丢尽了老脸,不过不打紧,十一是人族,没有修为,等她跳完舞,画张消忆符把他这段记忆抹掉就是。

    心里正打着算盘,院外突然传来喊声:“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声音听着年少,清亮而跳脱。

    茯凌心一跳,忙低声对十一道:“别理他,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十一轻轻“嗯”了声。

    院外的少年却接着喊道:“我好像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了!不介意的话,我进来了!”

    茯凌气道:“哪冒出来的夯货?”

    院外少年又道:“进来了哦!”

    接着就是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茯凌急得眉毛一拧,却又不敢说话,生怕把少年引来。

    十一没办法,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只好抬手在茯凌后颈重重劈下一掌,茯凌这才停止舞动晕倒在他怀里。

    他扯开蒙在眼睛上的布,落入眼帘的是少女雪白细嫩的肌肤,她全身上下只剩一件粉色肚兜堪堪遮住锁骨之下的旖旎风光,其余竟……十一赶紧移开视线,犹豫一瞬后,他将她拦腰抱起,胳膊触到她纤细光洁的后背,另一条胳膊绕过她膝弯,她几乎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怀中,他感觉喉咙有些紧,不小心划过她肌肤的手掌也在发烫。

    他不敢看她,视线始终落在他处,将茯凌抱去榻上,又拉过旁边的被褥将她遮掩好,十一这才看了她一眼,他指尖轻轻触过她脸颊,为她理好凌乱的额发,接着便走出屋子。

    等他走到堂屋,正好与不请自来的少年迎面撞上。

    那少年一副异域打扮,金色的长发被华贵的发饰精致地装扮着,琥珀色的眼瞳之上,是金色华丽带着女气的额饰,中间精美的金玉坠子遮住他额间银白色的妖纹,院外清风吹入,扬起少年长长的金色耳链,发出轻灵的叮叮之声,他在金饰摇动的清灵声中笑了起来:“竟然是你,真是意外之喜。”

    十一看着他,嫌他来的不是时候,眸中有丝不悦:“你来干什么?”

    异域少年忽略了他眼中的不善,仍噙着笑,道:“听说四方镇来了个厉害人物,和她的小男宠一起住在镇外的这处竹坞,我便有心来会会,原本还想请那神族姑娘去镇上小住几年。”

    十一冷笑了声:“你那破道场,我们住不惯。”

    “我们?”异域少年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而后他莞尔一笑,看向十一道:“现在知道了她是你的人,我自是不敢再打她的主意。”

    十一赶客道:“那你还不走?”

    异域少年脚步不动:“啀,急什么?十几年没见,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你的人族相,不多看两眼怎么够?”

    十一嫌他聒噪:“不都一样?还不快走。”

    异域少年轻轻一笑,眼尾妖异:“哪里一样?发色瞳色都不同。”他歪着脑袋“咦”了一声,“不过,你这么着急赶我走,难不成是我打搅了你跟神族小姑娘的好事?”

    十一目光冷下来:“博涂雅。”

    博涂雅笑着举起手:“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别生气嘛。”

    他琥珀色的眼瞳闪过一丝意外,面上仍笑意不动:“还以为这些年你干什么大事去了,原来只是躲这儿玩过家家。看来不管是在皇宫享荣华富贵、喝琼浆玉液,还是在八十一狱设计那些奇怪的机关宝塔,都不如在这儿给神族小姑娘当男宠来得刺激过瘾。”

    十一眼含愠色:“你该不会是觉得我现在收拾不了你,以后也不会找你算帐吧?你这么喜欢到处逛,不如给你造个镇妖塔,省的你再去别人家不请自入。”

    博涂雅还真是吃准了他现在是凡人相,奈何不了他。但想到他迟早要回归神族相和妖族相,便收敛了几分,笑道:“别误会嘛,我可没半分揶揄你的意思,纯粹觉得好奇,那神族小姑娘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你给她当这么多年男宠?”

    十一冷着脸发出最后通牒,“你再在这儿胡言乱语,这笔帐我就要记上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走就是,你记什么仇呀。”博涂雅看了眼那道紧闭着的里屋竹门,接着又看向十一道,“我走,现在就走。”说完,他转身离开竹坞,十一看着他渐渐远去直至消失的背影,脸上的不虞之色这才慢慢消融。

    他回屋后不久,茯凌就缓缓苏醒过来,她躺在被褥下面看着守在她旁边的十一,惊道:“你用来蒙眼睛的布呢?”

    这句话没说完,她已经掀开被褥,起身下榻就要继续跳舞,看着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粉肚兜的自己,茯凌羞愤得几乎想要再晕过去一次,十一没敢看她,捡起先前被他扔在一边的银蓝布条,重新把眼睛遮了起来,茯凌气道:“你现在遮有什么用?该看的不该看的,你全都看过了!”

    十一蠕动了下唇角,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确实看了个遍,手指不动声色就蜷紧了几分。

    茯凌这回舞着舞着就开始解最后一件肚兜,她贴去十一身上轻扭慢舞,又气又急道:“罢了罢了,你看过便看过,等会儿跳完了我就画符,把你这段记忆抹干净,省的丢人!”

    十一没说话,此刻最大的自持就是不去主动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她像诱人的云彩,在他身边萦来绕去,迫得他连呼吸都带上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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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茯凌不知十一此刻的难捱,她只关心今天这事可千万不能传扬出去。真是离了大谱,她第一次跳舞勾引人,竟然是对着十一而非相楚澜,恐怕连系统都要大无语。最后茯凌总算舞尽兴,她松了一口气,穿好衣服后对十一道:“你可以睁眼了。”

    十一解开蒙在眼睛上的银蓝布条,看到茯凌以指为笔在空中画出一道金光闪闪的符咒。

    茯凌从前一直觉得消忆符没什么用,因为它只能用来消除人族、或修为极低极低的神族妖族的记忆,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大用场。她拿着消忆符往十一身上一扔,金光乍起,将十一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光雾之中,随着茯凌意念起,金色光晕慢慢消失,在她的指令下带走了十一关于今天这场艳舞的记忆。

    大功告成后,她拍了下十一的胳膊,装作无事道:“行了,别傻站着,快去生火煮饭,我休息休息。”这舞跳得她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尤其是胳膊和腰,酸得像被人拆过重组一样。

    十一发现自己站在茯凌卧房,手里还拿着根碎布条,看样子是从他衣服上撕下来的,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前后的记忆对不上,问茯凌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消除我记忆?”

    茯凌意外于他竟然这么快就发现自己有一段记忆被她消除的事,但所幸他看起来确实不记得她在他面前跳过艳舞,于是放下心来,道:“你有一段不好的回忆,需要被消除,我也是为你好,怕你有什么心理阴影。去,做饭去,别胡思乱想,对身体不好。”

    十一看着她,发现她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脸颊透着微微的粉。

    他想起博涂雅来过,他跟他在堂屋说了一会儿话,但博涂雅来之前、走之后,他做了什么,和茯凌发生了什么,却全都想不起来。

    静默片刻,他问道:“你说砍中了行尸走肉,症状发过了么?”

    茯凌脸色一变:“什么症状?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

    她连忙把十一推出去:“多炒两个菜,我有的是钱!”

    十一被她推出门外,又见她砰一声关上竹门,迷茫地看了眼手里的银蓝布条,难道他刚才对她做过什么?可他现在只是凡人之躯,又能对她做得了什么?十一在原地站了会儿,接着不再纠结此事,毕竟等他恢复真身就能想起来,于是便转身去厨房洗米煮饭。

    茯凌很快就调节过来,既然跳艳舞这件事现在只剩她一个人知道,那就等同于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她心态极好地吃了两碗米饭,喝了十一煎的药,又取了他两滴心头血,再围着竹坞跑了两圈,接着就神清气爽地沐浴洗漱,结束一天的折腾。

    次日清晨,茯凌照常去祟气谷砍祟气妖灵,有了昨天的教训,她今日分外小心,心想别又砍中哪个不正经的行尸走肉,害她持续丢大脸。

    在茯凌的万分警惕下,接下来几天的砍妖灵任务都进行得非常顺利,眼看距离两千两百日只剩最后一天,这晚,茯凌从外面跑完圈回来,找了块买衣裳送的淡紫色绣花帕子,把自己在京都新买的院子地址写下来,然后她就拿着这块写了她京都住址的手帕敲响了十一的房门。

    “门没锁。”十一柔和清润的声音隔着竹门传来。

    茯凌推门进去,见十一屋里点着一盏烛灯,此刻他正坐在烛灯下拿一本破旧的古籍在翻看,她走过去,把绣花帕子放去他手边:“这个给你。”

    十一拿起帕子,修长的手指在锦绣的衬托下如玉般温润明净:“这是?”

    茯凌道:“是我在京都的住址,一座市中心的雅院,附近有很多食坊酒肆,地理位置很好。”

    十一抬头看她,不明所以道:“我的意思是,给我这个干什么?”

    茯凌见他侧脸被烛光映照着,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衬得他神情清冷又柔和,不禁涌上一丝分离的愁绪,道:“明天去完祟气谷,我就要去八十一狱拿永夜银河了,如果我到第二天都没能回来,你就拿着这块帕子自己去京都,我那院子就送你了,你以后就拿着我的财产一个人好好过吧。”

    十一若有似无地笑了下,将帕子收好:“嗯。”

    “嗯?你竟然嗯?”茯凌心中的愁绪瞬间转化为不爽,“我都死了,你还有脸拿我的财产、住我的院子?你还是人么?你良心被狗吃了?”

    十一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书,往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她:“那你想听什么?”

    茯凌更气了:“什么叫我想听什么?我人都死了,你是不是得给我收个尸?该不该找个风水宝地把我好好葬了?逢年过节是不是要给我上炷香添个贡?你倒好,就一个‘嗯’,‘嗯’完就拿着我的财产自己逍遥快活去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十一压住笑意,柔声道:“我不是说过?你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