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我要是皇帝
林丹汗的势力被严重削弱，身边的盟友如今都成了自己的敌人，随时要面对后金可能的讨伐，这才不得已西迁。
即便是到了蒙古右翼，也还要准备镇压右翼部族可能的反抗。
大明不愿树敌，难道林丹汗就想了吗？
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明也未必就好惹了。
但大明说到底还是杀了人家的女婿，林丹汗要是不做点什么，本就军心涣散的察哈尔部更要离心离德！
如此看来，大明与林丹汗之间似乎免不了一战。
可崇祯将心中疑惑说出，王安却是嘿笑道“贤弟还是太年轻，这年头有奶便是娘，草原的那帮人与其说是游牧为生，不如说是趴在大明身上吸血的蚂蝗。”
“他们自己心里也知道，要是离了我中原华夏的供给，他们必定是没有活路的。草原上除了草、泥巴和马还有什么？盐铁茶叶、粮食布帛几乎都要依靠中原供应才能维持生存。”
“这也是为什么不论蒙古还是后金都喜欢劫掠大明，做梦都想入住中原！因为大明有着他们赖以为生的关键物资，还有他们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到的繁华山川！”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足够强大，如后金努尔哈赤便是一心一意的劫掠大明用武力说话。”
“天启年间林丹汗势力强大的时候，不也是经常劫掠大明么?只是后来有了后金的威胁，这才转而与大明结盟。”
崇祯若有所思，这些道理算不上多么高明，但对于这个缺少储君教育的新皇来说，无疑清晰的为他理顺了大明与北方势力之间的利害关系。
以后处理起与北方和东北地区异族的策略，提供了清晰的指导原则。
这与那些只会捧着四书五经，劝谏崇祯仁孝治天下的所谓帝师完全不同。
见崇祯似乎若有所思，王安笑道“如此，贤弟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崇祯一脸懵逼。
朕刚问你的是与林丹汗之间的矛盾是否有办法转圜，虽然你说了一堆很有道理的话，但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啊！
王安一副恨铁不成钢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你想想对于林丹汗而言是从大明获得生存物资重要，还是报杀婿之仇重要？”
被王安这一提醒，崇祯当即明白过来。
林丹汗本来就有点丧家之犬的意思，于他而言在蒙古右翼站稳脚跟甚至是东山再起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女婿而已，只要他愿意，可以给自己的女儿再找十个八个老公还不是小事一件。
至于动摇在部落中的威信，那也只是后话了，还可以设法补救。
“那兄长的意思是，朝廷应该惩治那名参将，并补足积欠的市赏以求安抚了？”崇祯蹙眉道。
如此岂不是要支持崔呈秀的提议，背负软弱的骂名么？
王安摇摇头笑道“朝廷怎么做我不知道，但要是我的话……”
“是大哥的话该如何？”崇祯顿时激动道。
王安呵呵一笑，瞟了眼崇祯道“国家大事，我们这些市井小民说他干嘛？难道皇帝老子还能听咱的不成？”
崇祯扯了扯嘴角，遮掩道“闲来无事说说无妨，而且兄长你也知道咱的身家都在边关，总是要关心一些的。”
“也是。”王安点点头，既然自己这个堂弟感兴趣，随便聊聊也没啥。想了想道“我要是皇帝的话……”
只是话没说完，王承恩便控制不住大喝道“大胆！一介布衣焉敢自称……自称……”
王安不屑一笑，心底对时人对于皇权的敬畏无比鄙夷。
崇祯也是皱着眉头，却还是挥了挥手训斥道“不可对我兄长无礼！”
“这……”王承恩这才住了口。
王安也不当回事，继续道“不但不能惩治那名参将，还要大大的奖赏于他。”
崇祯闻言诧异，问道“如此岂不是更加激怒了林丹汗？”
王安笑道“林丹汗派女婿到大同胁赏扬言不给就要攻城，已经可以视为有攻击意图而且还是严重的挑衅，简直是揪着大明的衣领狂甩巴掌啊！不杀焉能平民愤？”
崇祯几人不断点头，王安此言在理。
虽然大明孱弱，但在国人眼中这些草原上的蛮族都是未进化完全的禽兽，泱泱华夏岂能受禽兽要挟？
挨揍归挨揍，面子不能丢。
特别是崇祯新登基，确实不能随便丢脸动摇大明国威。
王安接着道“而且大明在边关节节败退，此时奖赏有功者虽未必能提振军心，但惩之必使军心涣散！杀敌还被惩罚，以后谁敢卖命杀鞑子？”
“那不惩罚参将，重金市赏林丹汗？”崇祯有些纠结，毕竟收回市赏的政令可以说是他第一个针对边关游牧民族的政策，朝令夕改确实有点丢脸。
王安更是大摇其头，第一句就戳中了崇祯心窝子。
“既然革赏的政令已经发出岂能朝令夕改，让林丹汗知道岂不是更加以为新皇软弱可欺？那以后只要缺钱了，就带兵道宣大走一趟，国库有多少银子能喂的饱！”
“那该怎么办呢？”崇祯此时已经听得入了迷，就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王安道“钱要给，但仗也要打！”
崇祯迷茫道“给钱就是抚了，那为何还要打？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给钱有给钱的打法！”王安笑道“咱要摆出个姿态，让林丹汗知道咱大明不是他的银库，省的给了银子他还以为咱怕了他。”
“先传令大同府将城外居民迁入城中，城外的粮草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地烧毁坚壁清野！咱们死守大同府，让他来打！”
看见崇祯一脸担忧的样子，王安笑道“放心，大同城高墙厚守城的又是宣大兵，野外浪战不行，守城还是可以的。”
“况且林丹汗还要保存实力意图统治蒙古右翼，绝对不敢跟咱死磕！”
历史上，大同府被寇虽然死了不少百姓，但都是城外的农民，大同府本身并没有被打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