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魏忠贤复出
早知道这三十万两就咬死留给辽东发军饷,毕竟发饷的时候也是可以上下其手。
只是要从那些丘八的嘴里挖银子,有点不干脆罢了。
崇祯笑了笑道“如今边关战事频繁,总不能一打仗就加征,百姓的麦子一年还只能种一季呢。”
“那……”毕自严有些后悔,寻思着怎么把给出去的三十万两要回来。
却听崇祯再次道“不过,朕最近听人说起一句很有道理的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朝天打仗,总是为了保家卫国。既然是为了保家卫国,那这天下臣名,自应该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百官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毕自严也是再次露出了微笑,附和道“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简直是圣人之言,能说出这种话,可见其人必定心怀远大,可依忠正贤良科入朝为官!”
百官们之所以如此高兴,完全是因为既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话,那么皇帝即便不加增辽饷,恐怕也是新增某个名目跟百姓收银子罢了。
所谓匹夫,在百官眼中不就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吗!
就在众人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位新皇帝会想出什么新的名目来收税。
崇祯却并没有急于揭开谜底,而是微笑道“要做成此事,非得力人手不可!”
百官听得直点头,要从那些泥腿子的嘴里挖救命粮,可不得要个心狠手黑之人主持么!
崇祯对王承恩点了点头,便听见王承恩高声喊道“传,魏忠贤上殿!”
轰!
百官顿时感觉脑中嗡鸣一片,魏忠贤不是早就被崇祯解除了职务,软禁在京城的宅院中了吗?
而且宫中早就传出消息,皇帝已经手书魏忠贤八大罪状,听说这两天就准备拿魏忠贤开刀了,这会儿又传他上殿干什么?
成基命与钱谦益等东林党及其支持者更是惶恐不解,自从崇祯帝即位之后,他们攻击弹劾魏忠贤的奏疏,就一刻都没停过。
就是看准了崇祯有心对付阉党,魏忠贤的倒台已经是在所难免,这才跳出来,希望在崇祯面前表现自己,顺便博取不畏权贵的名声。
要是有人告诉他们魏忠贤不会倒台,再给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跳出来攻击心狠手黑的魏忠贤。
成基命等东林党人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也许崇祯帝这是要对魏忠贤下手了。
然而从真上一秒还在说收税之人应有可靠之人主持,下一秒就传召魏忠贤上殿,这语境怎么理解都不像是要对付魏忠贤的样子。
在众人忐忑的目光下,魏忠贤意气风发,大踏步进入殿中,甚至还笑眯眯的对百官拱手行礼。
经过成基命的时候,脚步一顿笑眯眯道“成侍郎好久不见,自天启六年分别至今,真是叫咱家好生想念啊!”
成基命打了个哆嗦,再不见怒喷崔呈秀的威风,只是低着头不敢答话。
毕竟自己当年是怎么从京师灰溜溜滚回老家的,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罪魁祸首正是眼前之人。
魏忠贤也没敢耽误太多时间,只是随意调侃了一句,便朝着崇祯跪了下来,“奴婢魏忠贤叩见皇爷!”
“奴婢以前做了太多错事,从今以后,必定洗心革面,为朝廷鞠躬尽瘁!”
崇祯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满朝文武的表情,目光尤其在成基命的脸上停留了一圈。
随即对魏忠贤说道“自朕登基以来,满朝文武都在控诉你的罪行,原本按照我朝的律令应该将你千刀万剐!”
“朕姑且念在皇兄的面上,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此次前往江南收取商税该要实心任事,切切不可玩忽懈怠,记住了吗!”
“奴婢叩谢天恩,此去江南必为我大明充实国库!”魏忠贤一边磕头,一边泪流满面。
然而满朝文武看着这一副主仆情深,有人惊喜有人丧胆。
惊喜的人,如崔呈秀、黄立极之流从前便是阉党的,自从魏忠贤被软禁之后没有一天不是过得胆战心惊。
现如今,魏忠贤不但无事,新皇还要派他去江南收取商税,可以说是重用了!
既然魏忠贤无事,这也就代表着,崇祯帝清算阉党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这让黄立极这些阉党如何能不开心。
不过这世上从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如钱谦益成基命之流,此时便惊疑不已。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要杀阉立威的吗?怎么还重用了起来,派他去江南收税?
等等,江南,商税?
钱谦益再也忍不住站了出来,“陛下,收取江南商税一事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崇祯冷冷看向钱谦益。
钱谦益虽然自命清流,然而本身也是出身江南大族,与江南的豪门士绅纠葛颇深,甚至可以说,他本身就是依靠着江南的商贾供养。
如今,崇祯要收江南的商税,钱谦益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恐怕会得罪江南士绅。
钱谦益心里打了个突,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圣人有言,天家岂可与民争利?”
崇祯闻言冷笑,质问道“既然朕不可与民争利,先前户部尚书提议加征辽饷,又算不算是与民争利?”
“为何那时钱爱卿不站出来劝阻朕,现在要收取那些商贾士绅的商税,爱情反倒口口声声说朕这是与民争利了?”
钱谦益张了张嘴,随即道“这怎么会一样呢,历朝历代朝廷收取百姓的农税,那是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崇祯冷笑道“陕西王二作乱你可知因为什么?”
钱谦益面露茫然,不知崇祯为何好端端的提起了一个流寇。
只见崇祯怒道“便是因为朝廷征收的苛捐杂税过多,以至于百姓活不下去,这才造反!”
“你还觉得这是天经地义吗!”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崇祯身为皇帝,居然亲口说出陕西的王二是因为朝廷征收苛捐杂税逼反的,虽然这是事实,但却不是一个皇帝应该说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