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鸡蛋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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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十一月二十,东市大集。

    苏禾安推着摆得满满当当的手推车,苏苗安拉着梁玉英在前面蹦蹦跳跳走着。

    忽然,苏苗安的脚步慢了下来。

    原来是那在集市中间耍花枪的人已经开始排练了。

    这个市集上,苏苗安最喜欢的就是看集市中间耍花枪的。

    那人身着简单利落的褐色短打,手里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花枪,随着他的动作,花枪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寒光。

    此时天刚蒙蒙亮,市集上大多是商贩,绝大部分都在准备着自己的摊位。没有多少人驻足看这花枪。

    只有路过时频频回头望的苏苗安啪啪鼓掌:“好!”

    苏禾安推着车,走到苏苗安身边:“苗安想不想去学武?”

    梁玉英先摇了摇头:“想着苗安以后也最好是能有一技之长,有个谋生的法子,加上苗安从小就喜欢这些,我之前也去问过,中江县那几个武夫子都不收女子。就如今表演的这位,他的妹妹都学不了家传呢。”

    “中江县学不了,府城呢?”苏禾安想着未来,“关键是看苗安想不想。”

    苏禾安侧过身去,看着苏苗安的眼睛:“苗安,想去府城学武吗?可能会很苦。”

    毕竟之前一直都是她自己在想,若是妹妹并不愿意呢。若是她只是喜欢看呢?

    “想。”苏苗安还在回头看那个耍花枪的男子,“苗安想像小时候阿爹讲的故事里的大将军一样!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其实,小姑娘根本不懂什么叫大将军,也不太理解保护这个词到底有的意义。

    一路聊着未来的打算,苏家母女三人欢欢喜喜地走到了老地方。

    梁玉英有些感慨,就十日之前她也没想过自家还能再有这样的光景。

    她本来都觉得过一日是一日了,能把两个女儿养大嫁出去便很好了。

    三人停好了手推车,注意到那卖炊饼的老板没有在。

    今日可是大集,许多平日里不会来摆摊的商贩都会专门赶来的。

    那卖饮子的妇人看到苏家三人有些疑惑,走到苏禾安身边,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他不是前一日学着你卖什么粉丝肉包吗,有人吃出问题了,昨日他刚收摊回家就被官府的带走了。”

    “出问题了?是肉有问题?”

    “我听说是他加的那个肥肉是放了许多日的,有个大娘不是觉得便宜,一个人买了十几个带回去吗,就她家,全家人都上吐下泻的,正巧呢她那大儿子在官府有差事。”

    想起前几天那炊饼摊的老板还污蔑她的馅料有问题,原来是自己是什么人,看别人便是什么样。

    不过自己还是得小心,对于做餐饮的人来说,食材是最重要的。

    只要在这上面出一次问题,以后想要翻身便是难了。

    “苏小娘子今日要卖什么?我想买些给我儿子带回去。”这段时间因为苏禾安的生意做得好,给他们这个街拐角带了不少生意,妇人卖的饮子本也不难喝,自然是跟着赚了些钱。

    苏禾安知道妇人是想表达谢意:“今日照旧是有包子,然后就是蛋糕和南瓜玉米糊套餐。”

    “蛋糕又是什么?”那杨三哥,为了吃苏禾安做的东西,去老板那把自己上工的时间往后延了些,日日一大早便来蹲着。

    苏禾安把做好的蛋糕都摆了出来,她是用小圆碗蒸的,那些蛋糕小巧玲珑,比起吃的,更像是精致的艺术品。

    金黄的外皮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杨三哥看到之后愣了几秒:“这……我杨老三今日就不吃新东西了,小娘子还是照旧给我包三个包子吧。”

    苏禾安在做蛋糕的时候本就是打算卖个小孩和年轻女子的,倒是也没想过杨三哥会对这种小甜点会有兴趣这种事。

    梁玉英自然而然地走到苏禾安身边,给杨三哥打包包子,就听到身边的苏禾安清了清嗓子。

    苏禾安的声音清脆如清泉,一开口便能让听者感受到青春活力。

    “绵软可口,回味无穷,快乐鸡蛋糕,咬一口感受快乐的味道!”

    苏禾安灵机一动,用现代生日快乐歌的调子唱着:“快乐快乐鸡蛋糕,美味快乐鸡蛋糕。吃下快乐鸡蛋糕,快快乐乐赶集去。”

    听她说话,就像方才在家吃到鸡蛋糕,梁玉英想。

    都是甜滋滋的。

    快快乐乐赶集去。

    她下意识地跟着唱了一句。

    梁玉英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后面还有那么多人要买包子呢,自己怎么大庭广众就开始唱歌了?

    “快快乐乐鸡蛋糕……”哪能想到,身边的苏苗安,还有食客们,居然都跟着苏禾安唱了起来。

    “阿娘阿娘,我想吃这个,我要吃这个快快乐乐鸡蛋糕。”虽然不知道鸡蛋糕是什么,但听上去就很好吃,嗯,看上去也很好吃。

    没见到吗,刚才那小娘子把鸡蛋糕拿出来的时候,金黄色的、松松软软的团子还会弹。

    和那些糕点完全不一样。

    “姑娘,这鸡蛋糕是怎么卖的?”

    看了一眼,围过来了不少人,苏禾安拿了一个鸡蛋糕切成许多小块,放在一个小碟子里:“这鸡蛋糕是新鲜东西,因为是隔了许多鸡蛋和糖做的,价格自然也不低。十二文钱一块,若是配上这个五文钱一碗的南瓜玉米糊则是是五文钱。”

    她把装着切开的蛋糕的小碟子放在摊子最外面,说道:“我知道,十二文钱算不得便宜,大家没吃过鸡蛋糕,若只是看看它的样子、闻闻味道、听我唱些奇奇怪怪的曲便买,对大家来说也不好。今日我就拿出一块,分为十五小份,如今排在前十五的客人可以先试试味道再决定要不要买上一块。”

    “我闻到蛋香味和甜味了,好像还有牛奶味,小娘子当真愿意就这样给我们吃?”

    “苏小娘子不怕亏钱吗?”

    “阿娘阿娘,这个东西好好吃,像天上的云朵一样,奶香奶香的。”旁人还在聊着呢,那朝着要吃的小男孩已经直接拿了一块了。

    他舔了舔嘴唇,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娘亲:“阿娘,我还想吃。”

    十二文钱呢,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