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顿宵小那些年》全本免费阅读
朱彦慧被她说地哑口无言。
陆倩却站上前来替大房说话,“老话说得好,慈母多败儿。九龙山上吃斋念佛守得是心中清正,身形的胖瘦都是外物。”
“青羽这刚下山便去王府随侍,虽是累了些,但到底是跟在肃亲王妃身边的。”
“能学得为人处事的正理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王妃娘娘对青羽的看重。”陆倩瞥了朱彦慧一眼,眼睛一转,又落到苏顺慈身上,“阿慈是心疼长姐受累,可依我看呢,王妃娘娘本就是恭谨辛勤之人,她能这般严格对青羽,正是上行下效的好典范啊。”
她典范,你还真是pua的一把好手啊。
苏顺慈在心底默默翻了一万个白眼,她这二舅母都把婆婆的典型为难讲成上行下效的教育案例了,不去写明星洗白稿真是浪费她这一身才华。
“原来王妃娘娘竟如此看重阿姐,”人群里,苏青玉从母亲身后侧步而出,目光从苏青羽身上划过去,向着苏老夫人俯身道,“祖母,既是肃亲王府看重咱们相府的大小姐,才唤去侍奉,那咱们自然得看重这事。”
“今日若就这般叫阿姐自己去了,梳洗不曾,嘉礼不携,还一人孤零零地。让外人瞧见,还以为是咱们相府慢待了王府,人家办亲宴,咱们去添闷呢。”
闻言,苏老夫人当即换了脸色,眼底漠然化出几分浅淡的忧神,“哎,你祖父南下巡盐已久,几度传来病耗,好在是身体无恙,已上了回程,再有一两月便可到京。”
“这一年多来,你等丫头在家是没什么,只是苦了你两个舅舅与承允,在朝中多受人磋磨。近些时候,也是有劳王府帮衬了。”
“只是,你祖父就快回京了,眼下事宜还需我们一家老小料理清楚才是,万不可失了一朝相府的体面呐。”
“祖母深明,”苏青玉轻一颔首,半思忱道,“依青玉愚见,那肃亲王世子与三皇子、太子殿下交好,又是承允的太学同窗。此番赴宴,倒不妨让阿姐请着表姐、承允同去,再加我一个爱热闹的。”
“我们年轻小辈们去聚着,既能给王府添个热闹气,又不至太过郑重,显得相府摆架势,不好相予。”
“另,再捎上些果子酒水一类,也不算失了为客之道。”
苏青玉这是……要带人给她姐姐助威?
肃亲王妃唤苏青羽宴席随侍,既是刁难未来儿媳,又下了当朝宰甫的脸面,即便老相爷不在京,相府诸人也能这样任人欺负。苏青玉言语间,明着是要和肃亲王府搞好关系,实则是想提醒老夫人就算不重视她姐姐的颜面,也该看重相府的脸面。
而肃亲王府的这场刁难,若请长辈同去,显得像去问责,招揽几个声明较好的小辈——未来的东宫太子妃、京中诗会新近出头的朝官,同去助阵。那肃亲王妃言中的随侍,便不得不变成上宾礼待。
既替姐姐解决了麻烦,又不必老夫人费脸费心,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果然,苏老夫人冲苏青玉点了点头,“好孩子,你是个周全的,你们姐弟几个也是许久未曾一起出门了,正中府中还有几坛去岁新春陛下赏的鹤年贡,你们带了一坛去,算是代我给肃亲王妃见礼了。”
鹤年贡?
这老夫人倒是舍得,去岁陛下一共就没赏几家,偏生相府得了,王府没有,这会儿将酒送去,可不是把面子都捞回来了。
苏顺慈不禁掩面偷笑,一场拉锯,在苏老夫人发话后总算落罢。府里要准备出行的马车,出送的礼品,除却老夫人提的酒,其余糕点果子、珍玩小物一类,朱彦慧总要再备些好的,总不能只送果子酒水去。
几个小辈,虽不必去送什么大礼,但务必用心要紧,一来二去便耗费了些时间。苏青羽便回府重换了身朴素些的缎裳,一并重换了妆面与发髻,那些华贵之物,她只留了个翡翠镯子在腕上。
苏顺慈回院里捎了件镂花的瓷海棠小盏,便去院中等着他们,时近晌午,日头愈烈,见人迟迟不出,她唤了鲜肉出去,先到备好的马车里等。
快到府门时,苏顺慈正巧遇上,前头拐角处拂袖正冠来的苏承允,她出声将人唤住,“承允。”
前头人脚步一顿,随即回身,“表姐。”
苏顺慈笑笑,走了过去,“朝中近来事忙,难得休沐,还劳你外出赴宴,”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辛苦了。”
“表姐哪里的话。”苏承允眉眼低垂着,神色谦恭柔和地同她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编撰,管不得太多事,便无须太费心力,倒是忙里偷闲,乐得自在。”
“是吗?”
苏顺慈头一偏,目眺去远方楼宇,“昨日枢密院的大人找进府中,我还以为北凉暗探一事已在朝中酿成大祸。心中便当,即便是弟弟你这般闲职,也该日日忧虑,提心吊胆。”
她轻转眸光,看向那张与自己有半分相似的脸。
只见,苏承允神色坦然地抬了眼,“表姐当真心胸广怀,远虑家国,让承允敬佩。”
苏顺慈眼底隔着层碎碎的薄冰,冰底粹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
“你们怎么站在这儿?”
二人堵在府门前,身后,苏青羽二人小步过来,“外头天热,快上车吧,”苏青羽温声对二人道,随即体贴地拉过苏顺慈的手,“阿慈,你同我们坐一辆马车吧,青玉她……有话要谢你。”
“哦?”
正午时分,苏家马车缓缓向肃亲王府驶去,领头引路的宽大马车内,苏顺慈独坐于正中位,苏青羽姐妹一人一侧。
“阿慈,多谢你今日为我说话,府里的事……母亲都告诉我们了。”苏青羽面带愧疚。
“母亲口中向来说不出你什么好话,”苏青玉忽然向她道,“但我与阿姐不是痴傻人,苏承允拖家族下水,东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说得很明白。”
“自从上次便是。”苏青玉拿过身前桌案的茶壶,一面手法熟稔地斟出一杯新茶,一面道,“我想清楚了,太子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他,世间权贵非他一人,我的前程何苦谋划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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